
第2章 死了,但又没完全死透
久而久之,居然养成了臭毛病,一天不练上一番,出上一身臭汗,反而还浑身不得劲儿。
时间飞逝,一晃陆晨到了十六岁,长年累月的锻炼,让他的力气超过常人十倍有余。
可陆天龙最近又作妖,说自己活不过十六岁,这件事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陆晨的心头,让其烦闷不已。
完成一天的炼体,陆晨缓步走到山下。
想到院子里的大棺,心头像被沉甸甸的石头压着,陆晨就一阵不想回家。
陆晨漫无目的,在小镇间瞎逛。
刚到镇口,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奶狗,撒着欢跑向陆晨,小短腿不停蹦跶,使劲摇晃着短尾。
“小黑,又见面啦!”陆晨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他蹲下身子,下意识准备抱起可爱的小奶狗,就在指尖刚触碰到小奶狗,陆晨猛然快速缩回了手。
他突然想到了镇上的吴老二。
一次被狗咬过之后,眼睛红了三天,把麦糠的枕头咬的大洞小洞,最后一命呜呼。
之前镇上的吴老二,就是被狗咬过,红了三天眼睛,把麦糠的枕头啃得大洞小洞,最后一命呜呼。
听镇上老人讲,那是得了疯狗病。
虽然奶狗牙齿都没长,那还是得小心。
被抛下的小奶狗,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又走了一段距离,一群乡民围着一个戏台,时不时有人发出喝彩的声音。
陆晨常听这一段戏,光听唱腔就知道,肯定又是‘神尊战魔’的桥段。
正准备去凑凑热闹,一句话,让陆晨突然惊醒。
好奇害死猫!
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太不安全了。
最近被陆天龙的操作,搞得陆晨有些神经恍惚。
算了,还是回家吧,外面到处都是危险!
没有心情闲逛,陆晨打道回府。
回到院中,陆天龙正在给棺材上漆,棺材头上还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
“练完了?”
“嗯。”
“吃饭。”
父子两人的对话,一如既往的简单。
在房间的桌上,摆放着一碗长寿面,盖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荷包蛋。
陆晨小小感动了下,然后就是埋头干饭。
一大碗面条,被稀里哗啦的吞下了肚。
就在陆晨伸出胳膊,准备打个盹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胃疼。
“糟了,估计喝多了山泉水!”
水火不留情——
放下饭碗,匆匆向着茅房跑去,刚进入茅房,陆晨脚下一空,‘噗通’一声掉进了粪坑。
臭味扑鼻,陆晨无力的挣扎。
难道真被父亲言中了,我命该如此?
贼老天,就算是死,至少也给个体面吧。
天生陨丹,粪坑淹死,我陆晨难道犯了天条嘛?
呼吸很困难,意识迷糊。
陈年老粪灌入喉中,让人欲罢不能!
他妈的是谁?
是谁把茅房蹲板撤掉了?
还能是谁?
肯定是那个男人,那个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到底是捡来的,还是仇人之子,值得这样报复嘛?
也亏得陆晨体质惊人,在临死之前,还能有半炷香的思考时间。
可不管怎么坚持,命运的轮盘早已注定。
冒出几个水泡后,最终停止了挣扎,粪坑恢复平静,淡青如玉。
就在陆晨呼吸停止一刹那,陆天龙身子一凝随后面露喜色。
“晨儿,别怪父亲太狠,以死入局,为了遮盖天机,为父不得不这样!”
“那个父亲,会亲手淹死儿子,而且是这种死法,哼哼——我陆天龙就能做到,就是因为我够狠。”
“小子谨慎的很,这种死法有伤天和,为父也是无奈之举啊!”
陆天龙突然单手持斧,直指青天。
“贼天,就算你能洞尽天机,掌控天道又如何。”
咔嚓,咔嚓——
碧空无云的天空,仿佛被陆天龙冒犯,落下一道道碗口大的雷电。
金龙盘旋,天威浩荡!
仿佛要让世界化为齑粉!
雷天入体,陆天龙丝毫不惧。
他魁梧的身躯,被金光包裹,彷如上古战神。
发泄完之后,陆天龙走到茅厕,捞起了陆晨的身体。
桶里装上清水,洗了七七四十九次。
陆晨俊朗的面貌,洗去污垢之后,再次栩栩如生的出现。
陆天龙耸动鼻尖,嫌弃的皱皱眉。
把陆晨的身体抱到棺材板上,随后隔空随意抓了一把。
只见院子角落的梅花,嫩如初雪,出现他的手心。
陆天龙两只大手把花瓣搓了搓,轻轻吹出口气,花粉均匀的落在陆晨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陆天龙回到屋中。
不一会儿,他小心翼翼,无比虔诚的捧出一个木盒。
木盒年久包浆,镶镀着金龙,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轻轻打开木盒,出现一个蝴蝶状的吊坠。
吊坠光泽如琉璃,质感通透。
让人惊呼的是,吊坠精细的做工。
粉蓝相间的吊坠,仿佛活物一般,翅膀纹理清晰,给人宁静祥和之感。
陆天龙把吊坠挂在陆晨脖子上,动作无比小心,展现出难得的温柔。
吊坠贴近胸口,一种温润的感觉,传遍了陆晨的全身。
那种温润的感觉,让陆晨周身舒坦。
即便是他死了,他依旧能够感觉到。
迷迷糊糊中,陆晨脑中出现一些残碎的画面。
一个朦胧的美人,用语言无法描述的美人,纯洁如仙,温柔的抚摸着自己脸颊。
意识转换——
神,魔,妖混战。
红色的血,金色的血,黑色的血,无数人在高空陨落,地上血海溪汇成河,河汇成了海,最后变成红色的汪洋。
慢慢的,陆晨对周围也有了感知。
炙热的太阳!
自己一丝不挂,正在烈阳下暴晒。
我不是死了嘛?
怎么会又有了意识。
身体依旧不能动,连眨眼都做不到。
一只苍蝇,落在自己脸上,被一双大手赶走。
这双手,大而有力,陆晨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父亲。
就这样,陆晨在半梦半醒之间,拥有的意识也朦胧迷糊,像是梦魇一般。
他只知道,自己死了,又好像没完全死透。
模糊的意识中,他的身体在烈阳下暴晒了三天三夜,神识也在蝴蝶吊坠滋养下,变得越来越清晰。
第三天的夜里,陆天龙爬到了屋顶,敲响了三声的报丧钟。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钟声后,三道神秘的身影落在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