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系统你礼貌吗？
放眼望去，只见无穷无尽的骸骨堆叠成山，大地被血液浸透，化成粘腻的血海。
天空，被一道触目惊心的裂隙分割两半，诡异的红光从裂隙中散落，成了这世界唯一的色彩。
更为惊人的是，天边四角，各有一根巨大石柱撑起天际，而其中一根半空折断，使天幕为之倾斜。
——共工因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
姜凡看得发愣，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上学时背过的一篇山海经。
倘若传说中的神迹真的存在，那么眼前景象，比之‘天柱折断’也毫不为过。
天空没有阳光，四周体感温度也低的瘆人，仿佛穿着条底裤在冰天雪地里打滚。
姜凡不由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看，卧室门竟已经凭空消失。
偏偏手里还余留着铜质门把手的温度。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难道又穿越了？”
“系统？”
“系统哥，在？”
【地点：洪荒·天外天】
【你初次修炼，窥得一丝成仙气机，无意掉入‘天外天’之中，此地灵气浓郁，修炼事半功倍，是无数修仙者梦寐以求的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好吧，当我没问。”
姜凡怔怔的看着眼前尸山血海，身体本能般的想要立刻逃离。
可他连自己在哪、怎么来的都两眼一抹黑……
像是记起什么，姜凡掏了掏衣服，脸色又是一沉：
“可恶，手机充电忘记带了，不然开个定位看看。”
就在他郁闷之际。
脚边不远处，一具尸骸突然动了，腐烂的肉糜随之层层掉落。
紧接着，尸骸以违背物理的方式，先提起脊背，而后双脚才撑起身体，一颤一颤的朝他走来。
一开始，步子极慢，但很快便呈现出冲刺姿态，仿佛饿狼扑食。
来者不善！！
姜凡心头一跳，没有丝毫犹豫，食指中指相扣，果断施展五雷正法，甩出凝聚在指尖的电蔓。
通天神雷，荡秽劫摧！
五雷正法至阳至刚，专克阴邪，落在尸骸上，顿时一阵劈啪作响，紫光闪烁，将之电成焦尸。
姜凡搓了搓有些酥麻的手指，低头距离不到半米、躺地上动弹不能的尸骸，不由一阵庆幸。
若非修炼了功法，气血充足，这一招‘五雷正法’怕是前摇还未唱完，人就率先倒下。
他旋即蹲下身，捂着鼻子仔细观察。
这些尸骸不知历经多少岁月，身上几乎腐烂的只剩骨架，找不出任何可以辨别来历的线索。
只看得出，并非活人。
就在这时，一缕清纯白气从尸骸胸口升起。
姜凡下意识躲避，却稍慢一拍，被白气毫无阻碍的钻进身体。
本以为受到攻击。
没成想，白气进入体内后，精气神忽地一振，疲惫全部消散，如久旱逢甘雨。
就连干瘪的肚子也莫名出现些微饱腹感。
【叮！你探索四周，发现蕴含灵气的天材地宝，灵气可淬体养神，提升术法威力，妙用无穷，乃是修仙根本】
【检测到宿主体内灵气匮乏，经脉干涸，触发支线任务：采集至少10株天材地宝】
【任务奖励：系统货币10，洗髓丹2】
尸骸？天材地宝？
感受到迅速饱满的精神状态，姜凡挑了挑眉。
抛开尸骸渗人的外形不谈，击倒后能够得到灵气，倒真有点‘天材地宝’的属性。
系统居然难得靠谱了一回！
不过……10株‘天材地宝’？
姜凡望着漫山遍野的尸骸，目光闪烁。
这可全是宝藏啊！
正兴奋，脚边又有两具尸骸动了。
“五雷正法，去！”
姜凡当即甩出术法，指尖雷光迸发，没给尸骸站起来的机会。
轰！
‘天材地宝’再起不能，两缕灵气随即飘起，再度被身体吸收。
【收集天材地宝2/10，已自动换算成灵气存入系统空间】
也许是惊动了沉睡中的尸山。
视野内，更多的尸骸复苏，扭曲着不怎么灵活的躯体站立起来。
姜凡来者不拒！
整个人化作永动机，一边释放五雷正法，一边吸收灵气补充消耗。
【收集天材地宝6/10……】
【收集天材地宝10/10，支线任务已完成。获得奖励：系统货币10，洗髓丹2】
【收集天材地宝20/10……】
系统任务很快完成，姜凡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想法。
他清晰感受到，灵气带来的效果和气血药剂完全不同。
气血药剂强化身躯，而灵气则仿佛能滋养灵魂，两者结合之下，境界变得愈发稳固。
在外面，他可从未听说过有类似‘灵气’效果的补药。
来都来了，当然要薅个痛快。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
姜凡便发现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尸骸朝向自己聚集。
一时间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仿佛活了过来。
脚底地面也开始剧烈摇晃，以惊人的速度升至高空。
姜凡站立不稳，从山顶唰唰滑落。
一抬头，发现自己先前站的‘山顶’，竟然只是一具巨型尸骸腐烂的脚趾头。
巨型尸骸缓缓起身，身形遮天蔽日，一脚落下，不知踩扁多少同类！
而现在，巨型尸骸似乎注意到地上的‘蚂蚁’，不由分说抬起脚，遮住了姜凡头顶的天空。
姜凡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脚底生风，拼了命似的往地图边缘跑。
“系统哥，能救一下吗？”
【叮！发现灵气含量极高的天材地宝，建议宿主进行采集】
“采集它？我？”
系统你礼貌吗？
眼看天空越来越暗，姜凡欲哭无泪。
系统靠不住，跑又跑不掉，难道自己今天注定要栽在这了？
正当他绝望之时。
忽然，一道分不清方向、玄之又玄的苍老声音从远处飘来：
“小后生，这里不是你现在该来的地方，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卷至半空，脱离了危险。
地面上无可匹敌的巨型尸骸，则仿佛被冻结时间与空间，庞大身躯定格在了即将踏下的那一瞬。
“卧槽，真，真有仙人？！”
姜凡瞪大双眼，感觉三观都要在此刻崩碎，如此伟力，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仙神能够掌握。
不仅如此，周围来自诡异世界的压迫正在消失，自己似乎马上就能离开。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尸骸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来的？你又是谁？
他张了张嘴，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吐出，却莫名困意来袭，眼皮上下打架。
“居然是个好苗子？我族后继有人呐！”
神秘声音突然“咦”了一下，发出沧桑而爽朗的笑声，和诡异世界一同渐渐远去。
“小后生，我们后会有期。”
话落，姜凡眼前一黑……
…
…
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一瞬，又仿佛过去数个纪元，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捉摸不透。
再醒来时，眼前已是熟悉的房间。
窗外，城市灯火通明，一如既往。
鼻尖飘来一缕油烟味，应该是姐姐在做菜，炒的鱼香肉丝。
冻得发麻的四肢，也在逐渐恢复温度。
方才惊心动魄的冒险，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然而。
姜凡来到卫生间，只见镜子里的人浑身猩红，血液凝聚成块，看不出半点人样，如同刚从血池里被捞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