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何为武者
“牧生啊,在你看来,何为武者,何为武道呢?”
翌日清晨!
李牧生早早便来到院中,与其他弟子一并晨练,只是他毕竟初来乍到,很多事情并不了解,再加之双目不便,也只得呆愣的站在原地。
好在赵缙并未一直无视他,简单的训话了几句后,便来到李牧生面前,问出了这几个疑问。
“这...”
李牧生稍稍怔神,倒也不觉怯场,深吸一口气后,从容道:“弟子以为,武者便是身怀超凡力量之人,能行常人所不行,便是超凡。
至于武道,则是规范武者行为,戒律内心的法则。
南齐民间虽不禁武,但却也立下了严禁私自习武的律法,凡是想要习武之人,都必须要前往武馆,宗门等地修行,为的便是尽可能避免武者以武犯禁的行为。
而武道,便是规劝这一行为的标准,这是我的拙见,还请师傅斧正。”
说着,李牧生拱了拱手,垂下头静待赵缙的回应。
意外的是,赵缙不仅没有说话,反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可惜李牧生看不清,此刻赵缙那欣赏的目光。
悟性极佳,这便是赵缙对于李牧生如今的评价。
“你们,可都听清了李牧生是如何说的?”
“听清了...”
人群里稀稀落落的传来回应,赵缙也懒得和他们计较,语重心长道:“其实你说的不错,我也是用了很多年才领悟到这一点,你能在这个年纪看透这一切,悟性极佳。
不错,武者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一位武师若是大开杀戒战至力竭,甚至能屠杀数以百计的平民,力量,永远伴随着危险。
而这时,武道应运而生,心怀正义之士,以此规劝自身,限制他人,也正因如此,武者才没有成为暴力与杀戮的代名词。
当然,我的看法未必准确,但无论如何,你都让我很是意外。”
赵缙顿了顿,旋即从怀中一本封皮为淡蓝色的书,塞进李牧生怀中,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便立马发出了惊呼。
“那是...雷光御气决!师傅居然把雷光御气决交给他了!”
“不...不可能吧!连大师姐苦苦哀求,师傅都没松口,居然就这么送给了一个新来的?”
听着耳畔传来的议论纷纷,李牧生就算再笨也该清楚了这本书的含金量,但同时,他也感觉有些头疼。
老话常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此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他现在硬要说起来也只是强过普通人,哪怕是面对初踏武道的武人都不是对手,怀揣着这么一个宝贝,不是纯粹给自己添堵?
“都别瞎起哄!谁说我要传给他了?”
赵缙蹙起眉头,表情不快的瞥了眼其他人,继续道:“这雷光御气决,乃是我家传的气功,我有意将其传给你,当然,并非现在。
真气外放,那也是待到突破武士境后,才能做到的事,你现在还未完全踏入武道,就算教给你也毫无意义,待到你突破武士那天,我或许可以传给你,说不定这雷光御气决发扬光大,好好加油吧。”
“是,弟子明白。”
如果说,起初赵缙对李牧生只是好奇,好奇为何方长愿意将那么一个人情白白送给这小子,那现在他已经彻底明白了。
无论是心性,天赋都在上等。
一位正当年的小伙子突然遭灾导致眼盲,却没有因此彻底自暴自弃,此等心性,赵缙扪心自问,如果两人的遭遇相互交换,他恐怕远远不能做到像李牧生此刻这般从容。
“你初入门,当锤炼筋骨,打熬气血,这本雷光呼吸法上便记录了修行的方法,与其他人无异,你回去好好研读...不对,我忘了你的眼睛,唔...章及风,你过来。”
话音落下,人群立马小跑出一个人,来到李牧生身旁站定,李牧生虽看不出他的长相,但从轻快的脚步也能隐约察觉出一个人的性格。
更像是开朗而温和的人。
“师傅,您有何吩咐?”
“李牧生他眼睛不便,刚好你也才突破不久,对从零到一这一步的感悟深刻,修行上的事情,你多帮帮就是。”
“是,弟子明白。”
章及风微微颔首,旋即侧目偷瞄了眼李牧生。
长相清秀且不失俊朗,当然这并非关键,他对男人不感兴趣,真正让章及风在意的,是李牧生那双灰白的眸子。
明明黯淡无光,却显得那样平静。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大概,这个人的内心也同样如此平静吧。
念至此,章及风拱了拱手,轻声道:“在下章及风,见过李牧生师兄。”
“你先入门,怎的称我师兄,这不合适。”
“称谓而已,若是师兄不习惯,日后我换个称呼便是。”
“那倒不是,总之,有劳小师弟了。”
听声音,对方比自己年轻几岁。
也对,修行武道的最佳年龄便是十六岁,身体处于茁壮正常的时间点,像李牧生这样十八岁才开始修行,着实有些落后了。
“你悟性极佳,章及风基础扎实,你们两个相辅相成,说不定效果不错,当然,除了呼吸法以外,还有风雷拳法和锻体心决,章及风,你也好好教给李牧生,明白了吗?”
“是,弟子明白。”
赵缙这才欣慰的点点头,示意两人没事之后,转身走开。
赵缙的确对李牧生刮目相看,但这仅仅只是因为他的悟性极佳,还不至于浪费额外的精力单独培养他。
再好的天赋如果没能兑现也毫无意义,倘若李牧生真的展现出了惊人的成长速度,到那个时候再关照一些也不迟。
叫他一字一句的念给李牧生听,手把手的教瞎子练武,掌握要领动作,他没那个精力,交给章及风就刚刚好。
“不过,这小子日后的成就恐怕不低啊...”
赵缙余光瞥向李牧生,他还是那个表情,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骄不躁,自他进来,好像一直都是这个表情。
这让赵缙莫名想起来一位故人。
只是这位故人给他留下的,可不是什么太过愉快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