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翻身的秘诀
沈拂晓找到小区的超市，他也不会挑，随手捡了一袋盐和五斤重的面粉就往回走。
按锁，开门，淡淡的紫薯香味传进了客厅，他走进厨房，把面粉扔到橱柜上：“这个能用吗？”
“这种啊……”乔靥看了一下袋子上的说明书，“这种我买过，口感不是很好，不过也能用。”
紫薯已经放进蒸箱有一会儿了，还需要五分钟。乔靥低头在橱柜下面找到条围裙系上，沈拂晓在一旁揶揄道：“你衣服上不是自带围裙吗？”
“那是装饰你懂吗？”
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围裙是什么时候买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唯一确定的是他绝对没有用过，早上跑完步回来，基本的牛奶鸡蛋就能打发了早餐，中午晚上都在外面解决……哦，他想起来了，围裙好像是上次买什么东西的时候送的，他嫌弃上面的草莓图案太丑就随手塞到了橱柜最下层。但现在穿在她身上，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看。
沈拂晓蓦地想到第一天发生的事情，有个疑问在他心里盘桓很久，此刻他迫不及待想得到答案。他走过来，双手撑在橱柜，弯腰和她平视：“乔靥，你头一天送错快递来我家，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你亲我那一下，为什么？”
乔靥耳根一热，放下打蛋器：“我……因为备注上面说，才艺表演可以拿一个吻代替。”
“那如果你知道那个人不是我，你还会这么做吗？”
乔靥不愿让他往歪了想，焦急地解释：“当时我们很久不见，你又和秦夏站在一起，我不想在你们面前丢脸，而且那条备注让我有一丝被嘲讽的感觉。我不知道实情，以为你是故意的，意图恶意羞辱，但是你没想到我去你家的时候秦夏也在，所以你才装傻装得那么像……”
乔靥的脑回路清奇，沈拂晓抬手打断她，兀自捋了一下乱成毛线的逻辑，几秒钟后，他点点头：“这么说，你认为在我面前丢脸，还不如和我接吻。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乔靥怒目圆睁：“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沈拂晓相当满意地总结出这个解答，拒绝继续谈话，乔靥手舞足蹈地解释：“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人怎么能曲解人说的话呢？再说我只亲了你的脸，喂！沈拂晓！”
定时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沈拂晓用下巴指指她身后，乔靥知道继续争也争不出究竟，她生气地跺了下脚：“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乔靥气呼呼地继续下面的步骤，自然没注意到沈拂晓憋笑的脸。
紫薯带皮蒸能保证味道不流失，熟了以后再剥皮碾成泥，拌上适量的牛奶，暂搁在一旁。
她把面粉和牛奶混进鸡蛋液，倒进锅里煎成蛋饼，再把紫薯泥均匀地铺在上面，卷成卷，切成大小相同的数等份。
乔靥动作很快，除了前面蒸紫薯的时候花了点时间，后面的步骤全都一气呵成，沈拂晓洗干净手，直接拿了一个尝，味道比早餐店里的好。
“勉强能吃。”
“嘁！”盆子里还剩下很多紫薯泥，乔靥又摊了几张蛋饼把它全部用掉，沈拂晓喝了口水，问：“你做这么多给谁吃？再说现在都什么时间了，你还不走？”
她依旧不慌不忙，找出保鲜袋来，按两个一份把鸡蛋卷分开装好，最后找了一个大袋子，把它们集体装了进去。
沈拂晓看到这里，明白了一半，他伸手拦住她：“喂！我的面粉、牛奶、鸡蛋、水电都不花钱的啊？”
“我知道啊。”乔靥说，“零钱我已经和围裙一起放到橱柜上了，你的早餐我也给你留下来，还顺便把牛奶也给你热了。尊敬的学长大人，请问您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没有的话我现在必须去工作了。”
她鞠了一躬，拎着袋子走到门口，又转过头说：“如果对我的才艺满意的话，麻烦给五星好评哦亲！”
苏寻的话一般都不太靠谱，但这次却给了乔靥不一样的灵感，貌似才艺也不一定非要是唱歌和跳舞啊。从小父母工作不常在家，她因此练了一手好厨艺，虽然不及大厨的水准，可连沈拂晓那个挑剔鬼都说勉强可行，就证明味道还是不错的。
指名要她送件的人不多，她在沈拂晓家做好的二十个鸡蛋卷刚好送完，客人得知是她亲手制作都很惊讶，虽然疑惑味道，却还是接受了她的心意。
乔靥心里忐忑，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当天的评论一定会在第二天才显示，她守在官网捱到十二点，每隔五分钟就刷新一次，临要睡着的迷迷糊糊之际，她终于看到一条最新的评论。
会员名就叫“紫薯鸡蛋卷”，那是沈拂晓的账号，她稍微往下拉开页面，心想这家伙没准儿又要耍什么花招。可让她奇怪的是，除了三张照片和五颗星的好评以外，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还真不像他的处事风格。
点开照片，一张是她在系围裙，一张是她在碾紫薯泥，还有一张是她在切鸡蛋卷。
照片没有加滤镜，甚至把她的脸拍得有点儿圆，可能是烟火气衬得那一刻有些岁月静好，乔靥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不少。
他什么时候偷拍了她？她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她关上手机安心睡觉，把闹钟上面正常的早起时间往前调了一个小时。
翌日清早，她按照昨天的份量增加了一倍，送不出去的就拿回去给了苏寻。这样连续了五天，乔靥在官网上收到的好评数量见高，指名的顾客也多了一些。
效果比她之前预料的要好得多。
转眼又到了月底开会总结，个人业绩都会在官网公布，让乔靥最为惊讶的是，这个月向欢的成绩居然超过了苏寻。
向欢比乔靥还晚来了一个月，适应的速度简直惊人，米勒在开会的时候恨不得把全世界最美好的形容词都用在了她的身上。他拍拍向欢的肩，目光扫过乔靥的时候稍微一顿，她方才还在和苏寻交头接耳，被他这么一看，吓得连忙缩回了目光。
“乔靥这个月……还算有进步，业绩提升得虽然不多，但除了向欢和苏寻，她是唯一一个能做到零差评的。下个月继续努力。”
乔靥以为自己听错了，像机器人一样一寸一寸转过头，对苏寻说：“我不是做梦吧，他竟然没有骂我？”
苏寻还在为被向欢超过的事情咬牙切齿，一想到在公司一姐的地位就要被一个新人掠夺，她固然心生惆怅。
换装快递的竞争一向激烈，员工的薪水随着业绩单时起时落，日常的待遇也和这一点挂钩。
公司有上百名女生快递员，虽然分设在不同的区，但官网上的排行榜只有一个，这数百人相当于一个金字塔，塔顶与塔底的人每月底薪相差一个零还拐个弯。
米勒带领的这一队一共三十五人，相比于其他的组，算是业绩非常不错的了。毕竟有苏寻镇楼，现在又来了个向欢。
业绩越高的人底薪越多，据说能拿第一的快递员每月得到的奖金比经理还多。最重要的是，第一的人必须经常在官网和米勒互动，光这一点，就让苏寻难以忍受。
米勒这厮常年和一群女人混在一起，目睹这些人的明争暗斗，每天教导新人如何摆出可爱的姿势，居然破天荒地没有长成一个娘娘腔，可谓是一个毁天灭地的奇迹。
苏寻一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因为她业绩高又会做人，米勒一直对她特别关照。
其实在乔靥看来，他对别人也这么关照，据说他能把手底下所有女生的生理期都记得滚瓜烂熟——乔靥觉得这是贱，苏寻认为这是暖。
好吧，就算是暖，但苏寻一直觉得他对她的暖比别人要多，直到这个向欢来了。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好歹向欢也是一个潜力无限的新人，B大不知道哪个系的系花，人美歌甜身材好，米勒对她多注意一些也不为过。
可是苏寻受不了了，化妆间里，她翻看米勒在官网和向欢你来我往的互动信息，喋喋不休地对乔靥吐槽。
乔靥自己也有烦心事儿，她原是指望用这个办法咸鱼翻身，但业绩的指标上升到某一个地方就停了下来。才高兴没几天就又恢复了原样，乔靥焦头烂额地想办法，光奉献出一双耳朵也不走心，闷不吭声地拿着电脑上官网查询——米勒说她这个月零差评，但是她明明记得除了上次做的紫薯鸡蛋卷之外，沈拂晓给她的评价都是一颗星。
不久前她还央求他别对她这么残忍，他口口声声说是不行，现在再点进去看，原来月底总结的前一晚，所有的差评都被他良心发现改成了好评。
她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