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杯美酒
“什么人！保护小姐！”
骑士的呼喊声刺破雪花，当他手中的剑刚刚拔出的瞬间坐下的马匹就被一名刺客砍断腿跌倒。
马车中的女孩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小乞丐刚刚打开车门，驾车的骑士却是猛地一挥马鞭，马车立刻脱缰而出，飞快地向着前方逃窜而去！
小乞丐死死地抓着车门把手，身体伴随着车辆的颠簸不断上下撞击。那个女孩抱着小婴儿大叫着，神情慌乱。而那个小女婴现在也显然是被吓到了，开始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啊？！”
女孩大叫着，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摸车厢中的一个小角落。但是颠簸的车厢却是让她站立不稳。
小乞丐咬着牙，努力伸出手抓住打开的马车边框，一下子跳了进去。他从车厢内探出头来回头看，只见后方的几名骑士现在已经在顷刻间被屠戮殆尽，那八名刺客死了四个，但是剩下的四个以一种绝对不输给马车的速度追了过来！尤其是那个锁袍男，速度最快！
“！”
黑狐的身影，转瞬间就到达了小乞丐的面前。
在那双目交会的瞬间，这个狐狸脸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残忍的冷笑。下一瞬间，马车的一个车轮突然间飞了出去，快速行驶的马车立刻开始翻滚，重重地撞向地面，然后弹起！
“哇啊——！”
女孩惨叫着，她的双手更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婴，害怕的不敢松手。
小女婴也是害怕的大叫，哭声不绝于耳。
车厢翻滚，可就在这个女孩即将头朝下地砸在马车的底座上时，一个身影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成为她的缓冲垫。
女孩那双小栗色的眼睛睁开，看着这个现在正抱着自己，一脸痛苦地躺在地板上的小乞丐，看着他好像为了保护自己，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臂……
“你……你……！”
咴咴咴！
拉车的马儿依然在狂奔，拖着摔倒的马车向着前方冲刺。
马车内三人依然颠簸，小乞丐努力地抱着这个女孩，用自己和她的身体充当护垫保护着小女婴。
而在外面，黑狐却是已经一跃而起，将那捏着缰绳的骑士一爪撕成碎片。前方的六名骑士现在连忙折返，可还没有等做出多少反应来，就已经被随后赶上的三名刺客撂倒在地。
马车，停了下来。
小乞丐紧张地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但是下一刻，一阵巨大的撕裂声从这车厢上传来，看似坚固的车厢如同豆腐一般左右分开，随着车厢的撕裂，黑狐那张充满了讽刺笑容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呵呵，看起来终于抓到一条漏网之鱼。”
黑狐，笑着。
他的目光在女孩怀中的小女婴上张望了一眼，看着那双翠绿色的瞳孔。
女孩很明显地被吓到了，她依然本能地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女婴，脸上写满了被称之为恐惧的东西。
环顾四周，那些原本应该用来保护她的安危的骑士现在都已经躺在地上，血流满地。
而眼前，这个人的手上则是沾满了鲜血，刺鼻的腥味传来，让女孩几乎快要吐了出来。
“你……你们……”
碰——！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响。女孩转头看，只见那个小乞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逃开十米开外！但是在最后关头他还是被一个刺客拦住，一脚踢了回来。
“呜呜呜……好痛……呜呜呜……妈妈……呜呜呜……爸爸……好痛痛……我想要回家家……呜呜呜……”
小乞丐再次哭了出来，哭的毫无尊严，鼻涕眼泪混合着口水流的满脸都是。他在地上打滚，捂着刚刚被踢过一脚的地方，弄得浑身都是泥。
“这小子好像是个白痴。”
刚才踢人的那个刺客哈哈笑了一声，用手中那还沾着血水的刀子指着小乞丐——
“杀不杀都无所谓了吧？”
黑狐直起身，笑着说道：“所有目击者，都必须死。”
“好吧，真麻烦。”
那个刺客耸耸肩，伸出手去，抓住了这个小乞丐的头发，将他一把提起。
黑狐不再去搭理那个即将死掉的白痴小鬼，而是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同时，看着她怀中那个小女婴。
“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好大的胆子……父王……父王绝对会杀掉你的！如果……如果你把我放了……说不定……说不定还……呜！”
女孩那细小的脖子，被黑狐那沾满血水的手捏住。
他提起手，充满蔑视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冷笑着道：“小姑娘，你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啊。愿你的灵魂在女神的身边不会再如此的痛苦。”
女孩，慌了。
她的双手松开小女婴，痛苦万分地去抓弄黑狐的手指，想要将这只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扳开。
气息越来越弱，呼吸越来越困难。
因为窒息，唾沫开始从她的嘴角滚落，双眼也开始瞪大，两条腿不断地在空中蹬踏。
她快死了。
就和旁边那个被抓着头发的小乞丐一样，马上，就要死了。
“小白痴，我送你一程，让你在女神的身边不要再那么痛苦。”
刺客冷笑着，手中的刀子毫不在乎地挥向着那小乞丐的肚子……
铛——！
金属交集的声音，在这瞬间震荡着所有人的心神。
那个刺客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小乞丐的右手中突然伸出一把黑色的匕首，挡住了他的刀子！
下一刻，这个被他称呼为白痴的小乞丐却是立刻调转匕首，毫不迟疑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距离，太近。
一切的发展，太快。
近，让这个刺客根本就没有反应的距离。
快，让这个刺客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
在黑色匕首刺入心脏的那一瞬间，可怕的血瞳骤然睁开！
伴随着那个刺客的倒下，小乞丐的身体也是骤然落地，转身，捏着匕首冲向黑狐……他脚边的小女婴。
“魔剑？！”
看到小乞丐手腕上的层层锁链，黑狐不由得惊叫了一声！他立刻扔开女孩，脚步也是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待的小乞丐冲到女婴的面前时，他也是立刻看清了这个小乞丐的双眼。
那是一双黑色的眼睛。
见此，黑狐立刻踏上一步，重重地一爪，在小乞丐的胸前抓下四条长长的伤口，将其逼退。
“喂！你！”
女孩看到小乞丐冲过来救自己，一时间感动，叫了出来。而伴随着那三名刺客突然如临大敌一般地包围着那个小乞丐，她连忙上前抱起小女婴，蜷缩在破损的马车车厢之内。
胸口的血水，如同不受控制一般地流淌下来。
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吧？肺部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大失血导致的视线再次开始模糊。
小乞丐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还要跑过来？
这些人抓了那个小女婴又未必会直接杀掉，自己还未必会死。
但是现在跑回来，这可真的是死定了呀……
黑色的瞳孔，望着马车的方向。看着那个女孩……女孩不重要，她怀中的小女婴却是和自己命运相连。
但是现在，不用那命运相连，自己也快要死了吧。
“没想到这把魔剑竟然会选择你这么一个孩子作为宿主？看起来这个女婴真的就是圣女了。不过没关系，孩子，你现在乖乖地把匕首放下来，然后转身离开。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耳畔，传来声音。
但是这些声音却是如此的模糊，听不真切。
小乞丐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再次抬起头时，眼前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只剩下白雪纷飞的天空。耳中除了那呼啸的风声之外，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人类小子，你快死了。）
女孩：“喂！你……你能够逃吗？”
（呵呵，快要死掉的感觉怎么样？想不想要活下去？）
黑狐：“听不见吗？我让你把这把匕首放下！”
（你受了很重的伤，即便这些人现在放着你不管，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告诉我，人类小子，你，是不是真的还想要活下去？）
女孩：“哇！他们动手了！你背后那个刺客靠近你了！喂！你听到没有啊！”
（想要活下去吗？呵呵，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思考任何可以脱身的方法。但是你想得到吗？你做得到吗？）
短刀，已经逼近了小乞丐的后颈，即将一刀落下。
（来吧，和我一起品尝你人生中的第一杯美酒。相信我，你很快就会喜欢上这种美妙的滋味。嘿嘿嘿，希望，你不要完全沉迷在这种美味之中，变得和你的上一个使用者一样。）
这一刻，时间，减速。
在这无尽趋向于减速的时空之中，雪花就如同停止一般。
后颈处的刀刃已经切入小乞丐的肌肤，正在一点一点地，切开他后颈的肌肤。
但在这瞬息之间，一条带着尖锥的锁链却是突然从这个小乞丐的右手腕中蹦出！
黑色的锁链在这如同凝固的时间中在小乞丐的身边盘旋四圈，如同要将这个小乞丐永永远远地囚禁一般！
之后，锁链猛地扎进了小乞丐的右前臂的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