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雄鹿帝国首都：风吹沙
睁开眼睛，醒来。
感受到的，则是沙漠独有的热量从洞窟的外头传来。
沙暴的声音已经停了，而白痴眼前的这个洞窟，现在也已经是空空荡荡。
怀中，小女婴依然还在沉睡，那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红彤彤的脸蛋显得十分可爱。
她开始长头发了？
这一小撮粉红色的头发，软软的，细细的。抬起手轻轻摸一摸，掌心中甚至能够感受到这个小脑袋中的一些跳动。
转过头，洞窟的角落里面摆放着一个大包囊，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食物和水。不出意外的话，足够在沙漠中五六天的份量了。
在包囊的旁边放着一双布鞋，鞋子上摆放着一张纸。
他拿起布鞋，脑海中立刻回想起昨晚那个少女在那里一针一线的身影。他捂着自己的心脏感受了一下，立刻抬起脚试穿。
刚刚好，比起那双破烂的草鞋，这双布鞋别提多舒服了。
之后，他才拿起那封信，打开，看着上面的文字。
只可惜，这个小乞丐根本就没有上过学，根本就不认识文字。在拿着信纸上下左右颠倒，想要回忆一下自己是否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上面的某个字的时候，右臂上的暗灭却是开口说话了。
（“沿着日出的方向再走五天，就能够看到一座城市。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要去的地方，但衷心地希望你能够走一条正确的人生道路。”切，这个女人管的还真宽！）
白痴收起信纸，紧盯着右臂的血瞳：“她，是什么人？”
（哎呀！人类小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和我搭话啊！怎么？连你也被她的美貌给征服了吗？）
白痴的声音冰冷：“我昨晚，根本就没看清她的样子。”
（哼，无趣。你管她是谁？这个问题对现在的你来说不重要吧。）
“……的确，不重要。”
看到白痴就此罢手，暗灭转了转眼珠子，突然说道——
（我说你啊，小心一点这个女人。说不定她是个大恶棍！想要了你的命呢！）
白痴走到洞窟口，看了看外面那渐渐开始炎热的天空，随后再次退回洞窟之中：“她想杀我，很容易。”
（哈！我想杀你也很容易，但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少年别过头，冷冷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臂。
对此，暗灭哼了一声，十分无趣地说道——
（好吧！随便！不过人类小子，别以为现在有那个女人罩着你你就能够为所欲为了，一旦你的心灵再次变得虚弱之时，我轻轻松松地就能够让你死无全尸！）
随后，这个血瞳瞄向白痴怀中的那个女婴，冷笑声，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你最好祈祷你将来的每一天的精神状态都能够如同现在这般的坚定！呵呵呵，人类小子，我发现我突然很期待将来看到哪一天你精神衰弱而崩溃，被我轻轻松松地掌控的那一天呢！而到了那一天，我绝对会控制你亲手杀掉这个小丫头！）
（人类小子，我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
日出而息，日落而行。
布满星空之下的沙漠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远处的沙豚在那沙海之中来回穿梭，发出动听的叫声。
一天一天的过，到得第三天的清晨，远处的沙漠尽头处开始出现一座群山似的山脉。
白痴继续向前迈进，一直待到第五天的清晨，他终于来到了这些“山脉”的前方。
“呼……”
抬起头，眼前出现的是一块巨大的石壁。
石壁高耸入云，无法直视。左右看去更是一眼望不到头。就如同从天而降的一道巨大的屏障，凭空出现在这座沙漠的中央一般。
这，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座城市。
但是，那石壁的底端一部分却是开了一个口子，上面有着如同城门一般的门扉，透过往里面看，那是一条长长的隧道。
白痴抱了一下怀中的小女婴，朝着这打开的门扉走去。城门口没有士兵守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这条隧道的前方缓缓而行。
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隧道的前方终于豁然开朗，露出亮光。而等到白痴终于一脚踏出这条深邃的隧道之时……
眼前出现的场景，却是让这个小乞丐深深地震撼，一时间，连脚步都迈不动了。
这里，是雄鹿帝国的首都，风吹沙。
这里，是一座位于沙漠之中的城市。
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那高耸入云的石壁包裹着这座城市，让这里产生了独特的气候条件，和外面沙漠的酷热比起来，这里却并没有那么的炎热。相反，却是有了一种深春时分独有的寒意。
整齐规划的街道用石块铺成，左右的商铺毗邻相交，一条条的河流在这巨大的城市之中川流不息。抬起头望向这座城市的最中央，那座巨大的白色城堡象征着这座城市的最高权力机关！
白痴咽了一口口水，抱着女婴走入城中。这人来人往的街道显得热闹非凡，让白痴来看，这里的人比起塞纳格实在是太过不设防。那些闪烁着动人声音的钱袋就像是平白无故地放在你面前随便你拿一样。
“神圣恩宠……在哪里。”
只可惜，现在最重要的事情终究还是这件事。
“神圣恩宠皇家学院？在那里。不过，你是新生吗？……看着不像啊。那可是一座精英学院。”
回答的人伸出手，指着远方一处位于高地的建筑群。在那一批批的建筑之中，一座白色高塔显得十分的显眼。即便是隔着老远，也能够让人感受出这座学院的地位。
“如果你是想要去神圣恩宠碰碰运气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点心……咦？人呢？”
回头来，眼前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哪里还有那个乞丐的影子？
——
踏上阶梯，一个衣着破烂的小乞丐站在了这座皇家学院之前。
这里进进出出很多的学员全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一些人抿嘴轻笑，一些人则是露出厌恶的神采。
这个小小的乞丐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女婴。此时，女婴也睁开那双翠绿色瞳孔，看着他。
“我……把你送到目的地了。”
沙哑的声音，从白痴的喉咙里面发出。
小女婴咯咯笑着，伸出那两只小手，轻轻拍打着白痴的脸颊。
迈出脚步，走进校园。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喷泉。挥洒出来的清凉泉水在空中组织成曼妙的身姿，与阳光下闪闪生辉。
“呼……”
水的味道湿润着白痴那干裂的嘴唇。他走到喷泉旁，伸出手从那泉水中舀出一点点，凑到小丫头的嘴唇旁。
液体滴落在小女婴的嘴角，她很开心地张开嘴巴舔着。看起来半天的行程依然让她口渴的不行，手掌上的水咕嘟咕嘟地全都喝了个精光。
待的这个小丫头喝完，白痴才再次伸出手，想要再次舀起一点水……
“哟哟！古德塞少爷，看来魔咒系的伊琳娜说的没错啊？这里的确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垃圾。”
（人类小子，你的麻烦，呵呵，来了。）
还不等白痴转过身，一股巨大的力量却是突然将他绊倒，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重重地按在喷泉前的地面上，动弹不得！
压着白痴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的胖子，约莫也是十一二岁左右的年纪。而在白痴跌倒的瞬间，另外一个差不多年纪，瘦瘦的，脸上长着雀斑的男孩却是一把将他怀里的小女婴夺走，单手提着襁褓，乐呵呵地笑着。
而在这两个人的后面，一个留着一头金色长发，穿着一声精致的儿童军装，腰间别着一把佩剑的男孩，却是满脸鄙夷地看着白痴……以及雀斑脸手上的那个女婴。
“呜哇——！呜哇——！”
受到惊吓，女婴哭了起来。
这哭声惹来周围许多人的注视，却是让这个金发男孩脸上的鄙夷之色显得更甚。
“喂，肮脏的乞丐。你还真的是不长眼睛，竟然有胆子跑到神圣恩宠中来？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压着白痴的胖子哈哈大笑，手上的力量更加加重了一些。
沉重的压力之下，白痴努力地抬起头，黑色的双瞳在那个金发男孩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雀斑男孩的手上，看着那个正在哇哇大哭的女婴。
金发男孩，戴劳·古德塞。
这位古德塞家族的大少爷如今慢悠悠地踏上一步，嘴角的轻蔑之色无以言表，更是没有正眼看过白痴一眼：“因斯尔顿，你抓着这个脏兮兮的襁褓都不会觉得脏吗？是不是你觉得自己的手太脏了，所以不需要了？”
雀斑愣了一下，随即谄媚地笑道：“是是是！古德塞少爷，是我疏忽了。我这就扔掉这个肮脏的垃圾！”
说着，雀斑双手一松，女婴立刻向着地面坠落！看到这一幕，白痴的眼睛不由得睁的更大！
但……
女婴并没有落地。
在落地前的那一刻，一把长剑突然间刺穿了她的襁褓，剑尖几乎是擦着这个小女婴的肌肤，轻轻挑着，将这个小丫头挑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