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日夜的异样

墙上的电子钟跳到19:00时，母亲端着蛋糕从厨房走出来。烛火在奶油玫瑰上摇晃，映得她眼角的细纹像裂开的瓷釉。

“小雨，许愿吧。“父亲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仿佛这个名字是块尖石头。

我盯着蛋糕上插着的蜡烛——十一根，不是十二根。蜡油正沿着数字“11“的形状往下淌，像道未愈合的伤疤。

“妈妈，我十二岁了。“我伸手去抽餐巾盒里的新蜡烛，母亲突然打翻了手边的红酒。暗红色液体漫过桌布上绣着的百合花，她徒劳地用掌心去捂，指尖被玻璃碴划出血珠。

父亲一把按住我翻找蜡烛的手：“别折腾了，快吹蜡烛！“

火焰在视网膜上灼出光斑。闭眼许愿的瞬间，我听见布料摩擦声——妹妹把礼物盒推到我手边，缎带下压着一张对折的纸条。她今天涂了透明指甲油，食指第二关节有道月牙形的疤，和我梦里反复出现的那双手一模一样。

“姐姐，礼物要回家再拆哦。“妹妹歪着头笑，可她的瞳孔在收缩，像被强光刺痛的猫。

纸条与伤疤

浴室镜面上蒙着水雾时，我才敢展开那张纸条。铅笔写的“11-11“被水汽晕染，第二个“1“的末端拖出一道颤抖的斜线，仿佛写字的人突然被扼住喉咙。

哗啦啦——

楼下传来碗碟碎裂声，紧接着是父亲压抑的怒吼：“你非要今天给她？！“

“我受不了了......“妹妹的呜咽像生锈的琴弦，“她迟早会发现的......“

我下意识攥紧手腕，那道三厘米长的旧伤又开始抽搐。医生说是高烧引发的神经痛，可每当我试图回忆“生病“那天的细节，皮肤下就会涌起冰锥刺入骨髓的幻痛。

就像此刻。

蛋糕刀与旧名

十分钟前我握过的那把银色蛋糕刀，此刻正躺在洗碗池里。刀柄上刻着的小狗挂坠随水流旋转，那是我六岁生日时刻的——等等，六岁？记忆突然卡壳。画面里低头雕刻的明明是双更纤细的手，指甲涂着草莓色甲油。

“小雨？“母亲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围裙上沾着奶油渍，“要不要吃......“

“为什么叫我小雨？“我转身时撞倒漱口杯，塑料杯底露出用马克笔写的“小雪“，字迹被磨得几乎消失。

母亲的瞳孔猛地放大，她一脚踩住滚动的杯子，瓷砖上裂开蛛网纹：“你听错了，妈妈说的是小心地滑。“

午夜镜像

凌晨两点，我从床上惊醒。手腕的疼痛像条苏醒的毒蛇，顺着血管往心脏游。鬼使神差地，我摸向书柜最高层——那里有本包着数学书封皮的日记。

月光下，泛黄纸页上的字迹开始蠕动：

“2009年11月11日，晴。

妹妹把我推下楼梯时，我听见她说：'姐姐，你去死好不好？'“

窗外突然刮起大风，纸页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

血渍般的红墨水涂满整个页面，中央画着一面破碎的镜子。镜中倒映着两个女孩，一个躺在血泊里，另一个正把校牌上的名字从“林小雪“改成“林小雨“。

手腕的剧痛在此刻达到顶峰。我冲向浴室，在镜前举起颤抖的左手——灯管惨白的光线下，那颗棕色的痣明明长在左耳垂下方。

可是，为什么镜子里它在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