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审判
两人交换了已知的信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鹰漠会继续假装效忠云翩翩，实则暗中收集证据；穆尧则要小心保管真实之链，避免过早打草惊蛇。
离开遗迹时，夕阳已经西沉。西行小队刚走出森林，就遇到焦急等待的熊岩。
“东队提前回来了！”熊岩压低声音，“云翩翩大发雷霆，说你们擅自行动......她已经说服长老会，要审判你‘亵渎遗迹’的罪名。”
鹰漠立刻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我去报告情况。熊岩，你带穆尧从侧门进去。”
分开前，穆尧用真实之链测试了鹰漠最后一句话：“你真的会如实报告吗？”
骨链发出微弱的蓝光，表示真实。鹰漠的嘴角微微上扬：“聪明的用法。”然后振翅飞向部落中心。
熊岩带着穆尧绕到部落侧面的围墙，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小门。
“鹰漠他......？”熊岩欲言又止。
“暂时是盟友。”穆尧简短回答，“云翩翩有什么计划？”
“明晚的部落大会上，她会指控你勾结外人亵渎遗迹。”熊岩担忧地说，“狼战已经准备好‘证据’了。”
穆尧冷笑一声：“正好，我也有‘礼物’准备给她。”
夜色渐深，穆尧的临时住处外，一个黑影悄然离去，是第三兽夫豹影，他已经监视了整整两个时辰。确认穆尧回来后，他立刻去向云翩翩报告。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一只银灰色的鹰隼从树梢飞起，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飞去。
审判大会比预期来得更快。
天刚蒙蒙亮，穆尧就被粗暴的敲门声惊醒。门外站着四名狼族战士，全副武装，眼神冰冷。
“长老会传唤。”为首的战士简短宣布，铁链在手中哗啦作响。
穆尧没有反抗，平静地伸出双手。铁链扣上手腕的瞬间，真实之链突然发烫，传递出一股不安的情绪，这不是普通铁链，上面涂抹了某种抑制元素之力的药物。
“云翩翩的准备很充分。”穆尧暗自警惕，表面却不动声色。
通往部落广场的路上，越来越多的兽人聚集围观。穆尧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与几周前不同，少了些厌恶，多了些好奇和犹豫。显然，她救治瘟疫患者的行为已经赢得部分好感。
广场中央搭起了审判台，七位部落长老端坐在高台上，神情肃穆。云翩翩站在一侧，身着华丽祭司袍，五个兽夫分立左右。穆尧被带到台中央，铁链拴在一根石柱上。
大长老，一位年迈的鹿族兽人敲击权杖：“穆尧，你被控擅自探索兽神遗迹，亵渎圣地，可认罪？”
穆尧刚要开口，云翩翩突然插话：“大长老，她还勾结外人。”她指向站在一旁的鹰漠和两名狮族战士，“他们可以作证。”
鹰漠面无表情地上前：“我们确实在遗迹外遇到一个陌生兽人，但无法确定是否与穆尧有关。”
这个回答很巧妙，既没否认也没确认。穆尧暗自感激，同时注意到熊岩站在最远处，拳头紧握。
“穆尧，你有什么要说的？”大长老问。
穆尧抬起被铁链束缚的手腕：“首先，探索遗迹是云祭司亲自指派的任务；其次，关于所谓‘亵渎’......”她故意停顿，让真实之链完全显露在众人面前，“兽神赐予的真实之链，算亵渎吗？”
全场哗然。几位长老猛地站起身，老眼昏花的灰须甚至踉跄着走下高台，颤抖着触摸骨链。
“真......真的是真实之链！”老萨满激动得胡子直抖，“只有真正的祭司才能获得兽神认可！”
云翩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不可能！那一定是假的！”
穆尧抓住机会：“很容易验证。”她转向大长老，“请允许我演示真实之链的力量。”
得到许可后，穆尧环视全场：“真实之链能辨别言语真伪。谁愿意来测试？”
一个年轻的狐族兽人自告奋勇上前。穆尧将骨链靠近他：“请说一句真话和一句假话。”
“我......我叫狐小七。”狐族少年说完，真实之链发出微弱的蓝光；“我今年五十岁了。”这次骨链变成了红色。
“骗人！”云翩翩尖叫起来，“一定是某种把戏！”
穆尧直视她：“那云祭司愿意亲自测试吗？”
这个挑衅太明显，云翩翩如果拒绝会显得心虚，接受则可能暴露谎言。她精致的脸庞扭曲了一瞬，突然捂住胸口踉跄后退：“啊......我突然......好难受......”
狼战立刻上前扶住她，厉声喝道：“够了！你们没看到云祭司不舒服吗？审判延期！”
长老们面面相觑，最终大长老敲击权杖：“鉴于新证据出现，审判暂停。穆尧暂时释放，但不得离开部落。”
铁链被解开，穆尧揉着手腕，注意到鹰漠眼中闪过的满意和熊岩松开的拳头。而云翩翩被狼战搀扶着离开时，回头投来的那一瞥充满了怨毒。
“她不会罢休的。”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穆尧转身，看到灰须老萨满忧心忡忡的脸。
“我知道。”穆尧低声回应，“但她已经露出了破绽。”
灰须摇摇头，递给她一个小布袋：“小心饮食。最近......有兽人莫名衰弱，像是被抽干了精力。”
穆尧心头一凛，想起鹰漠提到的云翩翩自言自语的事。她刚想追问，老萨满已经匆匆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部落气氛诡异而紧张。表面上，云翩翩称病不出，审判无限期推迟；暗地里，穆尧察觉到越来越多的监视和试探。她的食物三次被下毒，幸亏真实之链提前预警；住处夜间两次遭人闯入，但没留下明显证据。
第四天清晨，一阵急促的鼓声打破了部落的宁静。穆尧出门查看，只见兽人们惊慌地向中央广场跑去。
“井水干了！”
“河水也快见底了！”
“大旱要来了！”
穆尧跟随人群来到广场。长老们已经聚集在祭坛旁，面色凝重。云翩翩也出现了，脸色苍白但神情亢奋，正在高声宣布：
“这是兽神降下的惩罚！因为有人亵渎了圣地！”她意有所指地看向穆尧，“我们必须立刻举行赎罪仪式，然后......迁徙到新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