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死里逃生
牢房里弥漫着尘土,墙壁上的油灯在混乱中摇曳着,忽明忽暗。士兵们的叫骂声、顾鸿轩父子的怒吼声以及顾清婉的哭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揪心。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趁顾鸿轩不注意,从背后偷袭,一棍子打在他的背上。顾鸿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顾清羽见父亲受伤,心急如焚,猛地扑向那名士兵,与他扭打在一起。
而顾清婉这边,几个士兵冲过来想要抢夺顾夫人的遗体。顾清婉死死抓住草席,指甲都嵌入了草席中,手上鲜血淋漓。
“放开,你们放开我母亲!”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那名士兵过来撕扯,狠狠地推了顾清婉一把,顾清婉一个踉跄撞在角落的石墙上,周围虽然堆着干草,还是撞得手臂生疼。她刚想起身,无意发现被撞的墙壁石砖松动了几块。
顾清婉混乱之际,伸手推了推,眼前一亮,想起母亲说的逃,还有母亲双手的血迹,她明白了,娘给她寻了出路:“娘,女儿明白了,您在天之灵保佑女儿!”
此时哥哥和父亲在和几人在挣抢扯母亲的尸体,正好挡住了自己。她将那几块松动的砖拿出来,正好可容一个身材消瘦的身体爬出去。
顾清婉望着一团混乱默默道:“娘,恕女儿不孝!”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爬出去后,又将几块石砖轻轻地码了上去。
牢房内,顾鸿轩和顾清羽还在与士兵们激烈地搏斗着。顾鸿轩已经体力不支,被士兵们打倒在地。
“父亲!”顾清羽撕心裂肺地喊着。
刘尚书得意地大笑起来,“哼,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把尸体带走!”
顾清婉不顾一切地拼命跑着,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切割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深深的痛楚。她的衣衫早已凌乱不堪,头发如杂草般散开,鞋子跑丢了一只,脚底被尖锐的石子划出一道道血痕。
“爹,娘,兄长,婉儿对不起你们,你们等婉儿回来救你们,一定要撑住!”顾清婉脚底鲜血直流,泪水在脸上胡乱的飞着,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道路仿佛在不停地摇晃。
一声闷雷之后,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意识也渐渐模糊,随后彻底昏厥过去。
待到刘尚书等人发现顾清婉不见的时候,已是几日后,来人禀告道:“大人,不好了,那个女娃不见了!”
刘尚书闻言,脸色骤变,“什么?怎么会不见?”
他生气的把茶杯一摔,茶杯应声而碎,瞬间划破了跪着的人的脸,慢慢的从划痕处渗出了血珠,“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还不赶紧给我去找!“
刘尚书上前一把提起来人的衣领,唾沫溅了那人一脸,混合着血水,厉声道:“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不能让她跑出去坏了我们的事!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是!”
七月的药王谷,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美得让人心醉。
骄阳似火,却在踏入谷中的瞬间被浓密的树荫化解,只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洒在地上。谷中微风轻拂,带着丝丝缕缕的草药清香,那是七月特有的浓郁气息。
药田中的各类药材在这个时节生长得极为茂盛。青蒿高高挺立,细长的叶子随风摇曳;薄荷翠绿鲜嫩,叶片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金银花相互缠绕,绽放出一簇簇洁白与金黄相间的花朵,宛如繁星点点
溪边的柳树垂下万千丝绦,轻触着水面,逗引得鱼儿不时跃出,溅起一片片银色的水花。七月的野花更是争奇斗艳,红的、紫的、粉的,如同给大地铺上了一块五彩斑斓的锦缎。
树上的蝉鸣此起彼伏,与谷中的溪流声、鸟儿的欢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夏日交响乐。偶尔有几只松鼠在树枝间跳跃,引得树叶沙沙作响。
木屋前的空地上,晾晒着新采的草药,那是莲儿一整个上午的劳动成果。阳光穿透草药的缝隙,投射出奇妙的光影。
傍晚时分,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将药王谷映照得如梦似幻。山谷中的雾气慢慢升腾起来,给整个药王谷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屋内,那张精心雕琢的桃木雕花木床上,年轻的女子面容惨白,大汗淋漓,嘴里不停地呓语着:“不要,不......”她拼尽全力挥舞着手臂,那模样好似在空中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梦中的她仿佛置身于一座黑暗无边、寒冷彻骨的宫殿。周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和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这股气息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包裹着她,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她惊恐万分地发现,自己的四肢竟被残忍地截断,身体变得血肉模糊,宛如被做成人彘的怪物。她的口中唔唔地冒着一股股黑血,那惊恐的眼中也一滴滴流淌着鲜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冤屈。
在她的身旁,一个小小的身影笼罩在阴森诡异的雾气之中,那孩子面如死灰,双眼空洞无神,嘴里发出凄厉至极的哭声,向她索命:“母亲,你为何如此狠心,让我早早夭折,未曾领略人间的半点欢乐,你来陪我,陪我!”这孩儿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利刺,一下又一下无情地扎进她的心底,让她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正当她满心充斥着恐惧和痛苦之时,另一张苍老惨白的面容突然浮现在眼前。那是一位满脸泪痕的老妇人,眼神中充满了哀怨和深深的失望:“婉儿,你为何如此糊涂,竟落得这般凄惨下场,让家族蒙羞,让为娘死不瞑目啊!你来陪我,陪我!”
顾清婉想要竭力呼喊,想要急切地解释,却发现自己仿佛被施了魔咒,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看着两个魂魄死命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她也只能任由嘴里咕噜咕噜地冒着黑血,只能唔唔地叫着,双手徒劳地挥舞着,却无法挣脱这可怕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