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寓循环
我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层层跳动。这栋公寓的电梯很旧，铁皮上布满了划痕，角落里还粘着不知名的污渍。电梯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叮——
电梯在七楼停下，门缓缓打开。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去，走廊里很暗，只有尽头的一扇窗户透进些许光线。我的新家在707，就在走廊的尽头。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像是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我猛地回头，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房间比我想象的要大，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我打开窗户通风，发现窗外的景色被另一栋楼完全挡住，只能看到对面楼里零星亮着的灯光。
收拾完行李已经是晚上十点，我躺在床上刷手机。突然，我听到隔壁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栋楼的隔音确实很差，我心想。
凌晨三点十五分，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咚、咚、咚。
声音很轻，但很有规律。我看了眼手机，这个时间谁会来敲门？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的感应灯不知为何没有亮，外面一片漆黑。
“谁？“我颤抖着问道。
敲门声戛然而止。我松了口气，正准备回床上，突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我的心跳几乎停止，死死盯着门把手——它在缓缓转动。
我立刻反锁了门，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门外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我捂住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去上班。等电梯的时候，我注意到墙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很眼熟。我凑近看了看，发现她竟然和我有几分相似。
电梯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他穿着一件褪色的蓝格子衬衫，低着头一动不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电梯开始下降，老人突然开口：“你是新搬来的？“
我点点头：“是的，住在707。“
老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他慢慢转过头，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浑浊的白色：“707啊...那间房子空了三年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空了这么久？“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这时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老人却站在原地不动。我只好从他身边挤过去，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腐臭味。
那天晚上，我特意找了同事一起回家。但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房间里一片狼藉——衣柜的门大开着，衣服散落一地，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全被打翻，镜子上用口红写着一行字：
“欢迎回家“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同事也被吓到了，建议我报警。但警察来了之后，只是简单做了笔录，说可能是入室盗窃，让我换把锁。
深夜，我又被敲门声惊醒。这次我鼓起勇气再次看向猫眼，走廊的灯依然没亮，但借着月光，我看到门缝下面渗进来一滩暗红色的液体。
我颤抖着后退，液体却越来越多，顺着地板蔓延。我闻到一股浓重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敲门声越来越响，门板开始震动。
突然，敲门声停了。我听到门外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那声音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片。我的视线无法从门缝下的血迹上移开，它正在慢慢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差点尖叫出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快逃...“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沙哑而急促，“她在你身后...“
我猛地转身，房间里空无一人。但当我再次看向手机时，发现屏幕上倒映着一张惨白的脸——那张脸紧贴在我身后，嘴角咧到耳根，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
我尖叫着把手机扔了出去，再抬头时，那张脸消失了。但门外的声音却越来越近，我听到指甲刮擦的声音变成了抓挠，然后是撞击。
“让我进去...“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让我进去...“
我死死捂住耳朵，但那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开始模糊。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梳妆台上的镜子——镜中的我正对着我笑，而现实中的我分明一脸惊恐。
镜子里的我抬起手，指向门口。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门缝下的血迹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那是一个倒着的五角星。
撞击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我这才想起，我还没来得及换锁。门把手开始转动，我绝望地看着它一点点向下。
就在这时，我听到电梯“叮“的一声。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人在说话。门把手停止了转动，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啜泣声渐渐远去。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圈淤青，就像被人用力抓过一样。
第二天，我决定去找物业问个清楚。但当我来到物业办公室时，工作人员却告诉我，707房间在三年前发生过命案。
“一个女孩在那里自杀了，“工作人员压低声音说，“从那以后，那间房子就一直空着。你是第一个租客。“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却发现门是开着的。房间里站着一个女人，她背对着我，穿着一件染血的白色睡裙。她缓缓转过身，我认出了那张脸——是寻人启事上的女孩，也是我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张脸。
“你终于来了，“她笑着说，“我等了你好久。“
我想逃跑，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她走去。她的眼睛开始流血，嘴角越咧越大。我看到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剪刀。
“欢迎回家，“她说，“现在，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