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来访

卡尔的舅舅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五世已经五十多岁，是上一辈人，他刚刚登基不久，就乘着法荷战争，与勃兰登堡联合，突袭瑞典，试图收复斯堪尼亚。

在血腥的隆德会战中，丹麦军队被瑞典彻底击溃，损失惨重，被迫撤出斯堪尼亚，在随后，法王路易十四干涉了战争，逼迫丹麦与勃兰登堡吐出所有从瑞典那占领的土地。

这场战争结束后，瑞典的实力在卡尔十一世的改革下逐渐增强，恢复往昔的地位。克里斯蒂那五世也就死了收复斯堪尼亚的心，只能将他的妹妹乌尔丽卡·埃莱奥诺拉许配给卡尔十一世，维持两国间的和平。

卡尔十二世继承瑞典王位后，克里斯蒂安五世的内心重新燃起收复失地的渴望，毕竟卡尔是个非常年轻的人，国内统治还不稳固。瑞典又处于饥荒中，国力大为削弱。

没有等到他组织好军队，卡尔竟然就已经巩固统治，在顾问派铂伯爵的帮助下，实行了君主专制。瑞典的饥荒，也在波兰的“援助”下缓解。

克里斯蒂安五世清楚，奥古斯特绝对不是自愿“援助”瑞典的，他也想过和波兰、俄罗斯联盟对抗瑞典，在看到奥古斯特在卡尔面前如此软弱看，他明智的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想同瑞典保持和平，在瑞典使节说出乌尔丽卡·埃莱奥诺拉的名字时，克里斯蒂安怀念起已经逝去的妹妹，他想，小乌尔丽卡一定与她同名的母亲一样，因此果断的同意双方的联姻。

在1698年10月，克里斯蒂安五世派遣延斯·朱尔男爵陪同查尔斯王子前往斯德哥尔摩。在二十年前，正是延斯·朱尔，促成了卡尔十一世与乌尔丽卡·埃莱奥诺拉的联姻。

......

斯德哥尔摩的弗兰格尔宫，气氛难得的活跃。

在卡尔登基的一年以来，瑞典简直多灾多难，原本的王宫三王冠堡被烧毁，蔓延全国的饥荒，俄国军事改革的威胁，这一切都使瑞典全国上下的神经处于紧绷之中。

卡尔与宫廷的日常生活，就是在不断的巡游与阅兵渡过，宫廷贵族听到的炮响声，恐怕要比听到的音乐声多得多呢！他们不断令裁缝制作新军装，却少有法国人那样奢华的时装。

现在是时候放松一下了，在尊贵的外国客人来访时，卡尔国王在弗兰格尔宫，模仿路易十四引领的风潮开始举办娱乐活动。

在远道而来的法国演员，结束他们的戏剧演出后，又是法国式的旋转步舞会，三十多名乐手组成的管弦乐队，演奏着鲁特琴、中提琴、双簧管等所有能想到的乐器，在这美妙的音乐中，贵族男女们翩翩起舞。

在这样的盛会中，卡尔当然不能端着国王的架子，他要打扮的平易近人，好融入其中——于是，他穿上蓝色军装，打扮为士兵。

“我的卡尔！我一眼就认出你，除了你，还有哪位君主或贵族会穿着士兵的衣服呢？”

卡尔的化装显然非常失败，惨遭荷尔斯泰因公爵弗雷德里克一眼识破，他牵着卡尔的姐姐，索菲亚·海德薇格的手，来到卡尔面前。

这对夫妇就像卡尔记忆里的一样，年轻又有活力，终日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要把这笑容传播给每一个人似得。

今年4月，弗雷德里克和海德薇格的婚礼刚刚在斯德哥尔摩举行，随后回到荷尔斯泰因，到现在仅仅4个月，弗雷德里克又来到了瑞典，参加舞会，看起来，这位荷尔斯泰因公爵，已经把斯德哥尔摩的弗兰格尔宫当成他的家了。

“卡尔，之前玩的真的不过瘾，不应该再待在斯德哥尔摩了，应该到瑞典北部，或者到芬兰，和萨米人居住在一起，然后将滑膛枪与弹药筒埋进雪里，用弓箭猎杀麋鹿，用木棒与棕熊搏斗——哦！卡尔，你的勇气减弱了，凭什么说我打不过棕熊呢？只要给我一点酒，我就可以乘着棕熊不注意，一个滑铲......”

弗雷德里克与卡尔有说不完的话，谈到打猎，谈到阅兵，最后谈到历史与哲学，弗雷德里克相信，亚历山大确实打到了契丹，并且让契丹可汗向他称臣纳贡，希腊人和罗马人的书籍里愚蠢的遗忘这段历史，还好波斯诗人写的传奇证实这点。

卡尔与弗雷德里克争论说，华夏的历史记录里没有这个事情时，弗雷德里克又开始指责莱布尼茨是个欺世盗名之徒，居然抄袭牛顿·伊萨克爵士的科学成果。

“弗雷德里克！你和卡尔有的是时间聊！今天的主角是我们的小乌尔丽卡！”

话题越扯越远时，海德薇格再也不耐烦了。

“乌尔丽卡？这是她和查尔斯王子的事情.......我可不是奥尔森蒂尔纳那样的老头子，觉得牺牲个人幸福来进行政治联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卡尔，你也是这样的认为的吧？”

“我当然也这样觉得，”卡尔这样说道，“但能撮合他们是最好的，选择可不太多，除了查尔斯王子，大概也只有汉诺威的王子配得上小乌丽卡的地位了。”

三人望向大厅中央，小乌尔丽卡和查尔斯正跳着同一支舞，不经意间，乌尔丽卡又踩了查尔斯一脚，她赶忙往后退，试着道歉，查尔斯却依然搂紧她的腰，保持着微笑继续起舞。

“嗯.....看起来他们还是很般配的，小乌尔丽卡从来都谦虚、待人以善，查尔斯又是个出名的好脾气。”

海德薇格分析的头头是道。

“他们能真心相爱就再好不过了，就像我和海德薇格这样。卡尔，你说小乌尔丽卡和查尔斯结婚后，真的能保证荷尔斯泰因的安全吗？”

海德薇格刚刚将话题搬扯到婚姻上，弗雷德里克又开始聊起政治。

相比之前的漫谈，荷尔斯泰因的话题显然更为尖锐。说到这里时，弗雷德里克收起了他谈到历史与哲学时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