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潜伏到船上的怪物

第二天，他们依照着昨日商议的方向继续航行。

海浪欢快地拍打着船身，海风轻柔地撩动着新换的船帆。

他们已将海军舰队上的船帆卸下，依照许凯的个人喜好，绘上独有的海贼标志。

与常见的骷髅头图案不同，许凯绘制的是一颗漆黑的太阳。

“黑日海贼团”，这是许凯呼应自己煌黑龙能力者身份想出的名字。

肆无忌惮开着海军舰队当海贼船的海贼团，恐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个。

海风轻柔地拂动着船帆，温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甲板上，一切都显得平静而美好。

“话说你们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许凯拿着涂有苹果酱的面包，靠在围栏边吃着，语气轻快，只是浓重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挺好的，起码比我那个又冷又破的小木屋好多了。”

雷巴尔克背对着阳光，微微眯着眼，紧盯着航海图，手中的笔不时轻点，似乎在思索着航线。

“确实，因为逃亡和受伤的关系，我好久没有像昨晚睡得那么舒服了。”

赫尔薇尔手上捧着一本海军遗留的小说，百无聊赖地翻着，头也不抬地回应。

“那就奇了怪了......你们难道就没有起来过吗？”许凯咽下一口面包，满脸疑惑。

“没有。”赫尔薇尔回答得很干脆。

“我起来上过一次厕所。”雷巴尔克察觉到异常，神色一凛，迅速收起航海图，看向许凯。

“那怎么船上一整夜都是走动的声音？而且声音很大，船舱内有，甲板上也有，还时不时有尖锐物品摩擦木板的声音。

就像....有头长着利爪的大型动物在船上活动！”许凯认真地说道，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雷巴尔克用枪口敲了敲军舰的甲板。

“你听到的可能是松脱木板因为昼夜温差热胀冷缩，也有可能是海浪击打所造成的声音，就像这样。”

他突然用力跺向甲板某处凹陷，整块柚木果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不太一样，我之前也坐过船的，发出的声音跟昨天晚上的根本不一样。”许凯连连摇头，语气笃定。

赫尔薇尔突然捏紧泛黄的书页，皮革装帧的小说在她膝头被风吹得沙沙响。

阳光恰在此刻穿透云层，照亮她正阅读的段落：

「原本那些前辈们都不相信这位挂着黑眼圈的新兵所说出来的胡话。

他们认为那不过是他因为过于兴奋激动所幻想出来的，直到第二天夜里出现了人命.....」

赫尔薇尔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怎么这么像小说里写的？难不成小说当中的情节将成为现实？

“保险起见，要么我们再仔细搜查一下军舰全体吧？”赫尔薇尔开口，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丝颤抖。

“我其实感觉没什么大必要，毕竟上船之前我们就搜过一遍，雷巴尔克还会见闻色呢，平时小心一点就好了。

...对啊！雷巴尔克你能不能教我怎么觉醒见闻色？”

许凯突然一句话打破了三人间沉重的氛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海风轻拂船帆，阳光洒在甲板上，一切平静而美好。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在他们不注意的角落，军舰储物舱里，一个看似普通的木桶开始缓缓移动。

起初，动静极小，几乎难以察觉，可随着时间推移，滚动速度越来越快，发出“咚咚”声响。

刚好将最后一小口面包吃完的许凯听到声音，皱眉问：“你们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满是疑惑与警惕，纷纷握紧武器，小心翼翼地朝储物舱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

储物舱门被推开时，腐朽的金属铰链发出类似垂死之人的呻吟。

许凯指尖燃起一簇火苗充当照明，那跳跃的火苗映照着他紧张又专注的面庞。

摇曳的光影中，成排木桶在舱壁上投出扭曲的暗影。

赫尔薇尔注意到某处地板残留着蜿蜒水渍，在火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诡异光泽，她蹲下身子，轻轻触碰那水渍，眉头皱得更紧。

“看这个。”雷巴尔克用枪管挑起一截断裂的缆绳。

断口处的纤维呈现出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的蜂窝状结构。

他蹲下身时，靴底与地板摩擦发出黏腻声响。

整片区域覆盖着一层极薄的透明胶质，像是某种巨型软体动物爬行后遗留的分泌物，他凑近仔细观察，神色凝重。

许凯的火光忽然剧烈晃动。左侧三排木桶毫无征兆地集体倾斜，又在即将倒塌的瞬间被无形力量扶正。

赫尔薇尔的小说从指间滑落，书页哗啦啦翻动到某幅插画：

被蛀空的木桶内蜷缩着人形生物，皮肤表面布满蜂巢状孔洞。

“退后！”雷巴尔克右手握枪，又没有左手，只好下意识地想将仍呆愣原地的许凯和赫尔薇尔撞开，他大喊着。

许凯反应过来扯住靠近自己的赫尔薇尔后领疾退三步，又被雷巴尔克撞了一下，差点滑倒。

待到三人站定，看向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

三条残破的尼龙绳正缓缓从木板缝隙中升起，尖端粘连着某种荧光绿色黏液。

许凯的龙瞳此刻完全转为鎏金色，空气中漂浮着无数淡青色能量丝线，如同神经网络般缠绕着所有木桶。

源头不知在何处，因为丝线似乎可以无视空间。

赫尔薇尔捡起小说时，发现自己的银发末梢不知何时沾上了蛛网状的胶质。

她顺着能量丝线的走向抬头，瞳孔猛地收缩。

当赫尔薇尔的视线触及舱顶横梁时，呼吸骤然停滞。

在那片被阴影笼罩的夹角处，半透明的人形生物正以反关节四肢吸附在木板上。

它的躯体如同被雨水泡发的羊皮纸，皮肤表面浮动着与木桶底部相同的基因螺旋纹路。

最骇人的是头颅部位——本该是五官的位置只有三个不断开合的孔洞。

随着孔洞张缩的频率，周围空间泛起水波纹般的涟漪。

“我们头顶上有东西！”

她的示警声还未完全出口。那生物突然拧转脖颈360度，脑袋再次回到原点后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三个孔洞同时对准三人的刹那，许凯的龙瞳捕捉到能量丝线剧烈震颤。

整片区域的木桶突然悬浮半空，桶身接缝处伸出无数荧光触须，在空气中编织出蜂窝状的力场屏障。

雷巴尔克的燧发枪抢先轰鸣，子弹触及屏障的瞬间将其分解成光粒。

四足生物趁机弹射向舱壁，在接触木板的刹那竟如墨汁入水般消融其中，只留一个奇形怪状的凹陷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