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时间的低语
我站在蜃楼城最高的钟楼上，俯瞰着这座正在复苏的城市。永恒齿轮在胸口缓缓转动，发出细微的嗡鸣。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三个月，但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仍能感受到时之砂在血管中流淌的冰冷触感。
“宿主，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小七的声音突然响起，“西北方向，距离约3公里。“
我眯起眼睛，远处的天空泛起诡异的紫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极光般流动，却又带着某种机械的韵律。自从永恒齿轮与我融合后，我对时空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这种光芒，绝不是自然现象。
“唐璃呢？“我问道。
“在机械工坊。“小七回答，“她正在研究时之砂的净化方法。“
我转身跃下钟楼，永恒齿轮的力量让我在空中轻盈如羽。街道上，重建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机械师们操纵着巨大的工程机甲，将破碎的齿轮重新拼接；炼金术士们用特制的溶液修复着受损的建筑。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那是唐璃身上的味道。
机械工坊位于地下城深处，穿过层层防护门，我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唐璃。她穿着白色实验服，长发随意地扎成马尾，额间的金纹在实验室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她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快速敲击，面前悬浮着数十个数据窗口。
“你感觉到了吗？“她头也不回地问道。
我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全息投影中显示着西北方向的能量波动图谱，那诡异的紫色光芒呈现出一种特殊的频率。
“这不是普通的时空波动。“唐璃调出另一组数据，“看这里，能量频率与永恒齿轮产生了共鸣。“
我皱起眉头：“你是说......“
“有人在试图操控时间。“唐璃转过身，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而且，他们使用的技术，与时之魔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全息投影中，西北方向的能量波动急剧增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座古老的钟楼。
“那是......“我瞳孔微缩，“时间之塔？“
唐璃快速调出历史档案：“根据记载，时间之塔是初代时间守护者建造的观测站，但在第一次轮回战争中被毁。怎么会......“
话音未落，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起来。永恒齿轮在我胸口发出刺目的金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西北方向传来。
“宿主！检测到时空裂隙！“小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能量等级远超预期！“
我抓住唐璃的手：“我们得去看看。“
“等等！“唐璃挣脱我的手，快步走向实验室角落的保险柜。她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盒。
“这是什么？“我问道。
“初代时间守护者留下的遗物。“唐璃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古老的怀表，“据说，它能指引我们找到时间的真相。“
我们冲出实验室，永恒齿轮的力量让我们在街道上飞速移动。沿途的居民惊恐地看着天空，紫色的漩涡已经扩大到足以吞噬整座城市的规模。
“看那边！“唐璃突然指向天空。
漩涡中心，一座巨大的钟楼缓缓显现。那是一座由无数齿轮组成的建筑，每一块齿轮都在逆向旋转。钟楼的顶端，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时之砂结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那不是普通的时间之塔。“我感受到永恒齿轮的震颤，“那是......时间监狱。“
唐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是说，时之魔可能还......“
话音未落，一道紫色的闪电劈向我们。我本能地推开唐璃，永恒齿轮在身前形成一道金色屏障。闪电击中屏障的瞬间，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击力。
“宿主！能量等级超过承受极限！“小七的声音带着杂音。
屏障开始出现裂痕，紫色的能量如同毒蛇般渗透进来。就在这时，唐璃手中的怀表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紫色的闪电凝固在空中，像一幅诡异的画卷。
“这是......“我惊讶地看着周围。
“时间静止领域。“唐璃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维持不了多久，我们必须......“
她的话还没说完，怀表的光芒突然暗淡下来。时间重新开始流动，紫色闪电继续向我们袭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挡在我们面前。
“赤霄！“我惊呼道。
赤霄的机械义肢完全展开，形成一面巨大的盾牌。紫色闪电击中盾牌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当光芒散去，赤霄单膝跪地，机械义肢冒着青烟。
“你们来得太慢了。“她艰难地站起身，“时间监狱已经开始运转，我们必须......“
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笑声像是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时而尖锐，时而低沉。
“欢迎来到时间的尽头。“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我的老朋友。“
我抬头望去，时间监狱的顶端，一个身影缓缓显现。他穿着黑色的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那是一只完全由时之砂构成的手，散发着诡异的紫光。
“时之魔......“我握紧拳头，“你果然还活着。“
“活着？“他轻笑一声，“在这个时间监狱里，生与死的界限早已模糊。我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唐璃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不对，他不是时之魔。看他的左手！“
我定睛一看，时之魔的左手竟然戴着一枚熟悉的戒指——那是初代时间守护者的信物。
“你到底是谁？“我厉声问道。
黑袍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让我震惊的面孔。那是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更加沧桑，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绝望。
“我是你，“他微笑着说，“或者说，是十二万九千六百个轮回后的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感觉到永恒齿轮在胸口剧烈震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唐璃和赤霄警惕地站在我两侧，手中的武器已经蓄势待发。
“你在说谎。“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时间监狱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未来的我打断道，“不可能困住时之魔？还是不可能困住我们自己？“他抬起时之砂构成的手，“看看这个，这就是永恒的代价。“
我感觉到一阵眩晕，无数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我看到自己在无数个时空中战斗、失败、重生，每一次轮回都以永恒的齿轮开始，以破碎的时间结束。
“宿主！精神波动异常！“小七的声音带着焦急，“他在试图影响你的意识！“
我咬紧牙关，永恒齿轮的力量在体内奔涌。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被强行压制，但那种绝望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质问道。
未来的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因为这是唯一的出路。只有打破时间的循环，才能结束这场无尽的轮回。而代价，就是牺牲现在的一切。“
他抬起手，时间监狱的齿轮开始加速旋转。紫色的光芒笼罩整座城市，我看到街道上的行人开始变得透明，建筑逐渐虚化。
“他在加速时间流逝！“唐璃惊呼道，“这样下去，整个蜃楼城都会......“
我毫不犹豫地冲向时间监狱，永恒齿轮在手中化作一柄金色长剑。未来的我轻轻挥手，无数时之砂构成的锁链从地面窜出，试图束缚我的行动。
“没用的，“他说，“你无法战胜时间本身。“
就在这时，唐璃手中的怀表再次发出光芒。这一次，光芒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初代时间守护者。
“时间不是敌人，“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而是我们共同的记忆。“
怀表的光芒与永恒齿轮产生共鸣，时间监狱的运转突然停滞。未来的我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举起长剑，“因为现在的我，还有值得守护的东西。“
金色长剑刺入时间监狱的核心，巨大的能量冲击将我们所有人都掀飞出去。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时间监狱开始崩塌，紫色的光芒逐渐消散。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机械工坊的地板上。唐璃和赤霄正焦急地看着我，窗外是平静的夜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宿主，“小七的声音响起，“检测到永恒齿轮出现新的变化。“
我低头看去，胸口的齿轮上多了一道细小的裂痕，但裂痕中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光芒中，似乎蕴含着无数个时空的记忆。
“我们成功了？“唐璃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不，这只是开始。时间监狱虽然被摧毁，但时间的秘密才刚刚揭开。“
赤霄站起身，机械义肢发出轻微的嗡鸣：“不管未来如何，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我握住唐璃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永恒齿轮在胸口缓缓转动，仿佛在诉说着时间的低语。我知道，这场关于时间的战争远未结束，但只要有他们在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窗外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在晨光中，蜃楼城的齿轮缓缓转动，奏响了一曲时间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