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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识魔鬼教官

能进入国旗班是一件为班级争光的事,代表着整个学校的形象,因此训练也比普通班级更加辛苦和严格。古月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施南昇对荣誉并不在意,他选择留下来完全是因为古月。然而,想要留在国旗班,就必须承受严苛的训练。施南昇抬头望了望天空,心里不禁问自己: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可是,如果他现在转身离开,就会有一种把古月独自丢在这里的愧疚感。无论古月是否理解,他都想守在她身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这一届国旗班的训练由陈琛负责。陈琛是一名上尉正连职军官,这是他下连队后第一次带军训。由于他们的驻地离杏林中学最近,因此每年的军训任务都由他们承担。

陈琛六岁读一年级,小学还跳了一级,军校硕士毕业时年仅24岁,堪称天才少年。他身高一米八五,身材健硕,肌肉线条分明,常年锻炼让他没有一丝赘肉。他的脸颊瘦削,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眼神犀利而冷酷。高挺的鼻梁和古铜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平日里,他沉默寡言,即便在部队里,他也是最安静的那个。

当陈琛穿着作训服出现在操场上时,强大的气场瞬间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古月注意到他手里握着一根五米长的竹竿,而这根竹竿很快将成为他们训练的“噩梦”。

从陈琛走进操场的那一刻起,古月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他。身边的刘佳琪已经忍不住发出花痴般的惊叹,而古月却一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漠。陈琛鹰隼般的眼神扫过古月,短暂停留。古月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即迅速移开视线,心跳竟漏了一拍。她苦笑着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让她看一眼就感到心慌。周围的女生刚才还在热烈讨论,此刻却全都噤若寒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自威”?

“所有人!主席台后边的平台集合!男生女生,从右至左,由高到矮自行排列!一排四人,间距一米!”陈琛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嗓音浑厚有力。

他一开口,便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场,古月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国旗班最终只留16人!所以,你们当中有一大半会被淘汰!如果后悔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选择留下来的,我会按照部队标准严格要求你们!有没有要退出的?出列!”陈琛跨立在队伍前方,冷峻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陆陆续续有几人走了出来。黎天星看了一眼古月,发现她丝毫没有退出的意思,便也站在原地未动。他对国旗班兴趣不大,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个瘦弱的女孩会如此坚定地选择留下。

大约三分钟后,陈琛再次问道:“还有没有要退出的?如果有,现在站出来!”

确认无人退出后,陈琛将剩下的二十几人分成五排。施南昇恰好站在古月身后,而黎天星则站在施南昇的右侧。黎天星向施南昇打招呼时,施南昇挑衅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不屑。

在施南昇眼中,黎天星就是那种从小被夸大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自信满满,还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这种“谦谦君子”的形象,让他格外反感。

“全体都有!跨立!”随着陈琛一声令下,大家纷纷将手背在身后。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教官陈琛!国旗班承载着光荣的使命,因此训练会比普通班级更加严格和辛苦!希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陈琛看了看表,拿起竹竿在队列中来回巡视。他用竹竿对齐每个人的脚后跟,不整齐的直接一竿子打在腿上,吓得人一哆嗦。接着,他又用竹竿对齐后肩,如果有人挺得不直,竹竿便无法触到下一个人。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军姿半小时!计时开始!第二排,所有人加时十分钟!”陈琛轻描淡写地下达命令,随后补充道:“国旗班的训练内容包括军姿、停止间转法、齐步走、跑步、正步走……你们将在全校师生面前展示,因此步伐要准,动作要稳!别怪我训练太狠!”

陈琛一边说着,一边用竹竿扫视队列,发现偷懒的便毫不留情地打过去。整个操场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的打报告声打破沉寂。烈日炙烤着足球场,塑胶地面蒸腾起一股刺鼻的气味。终于,时针指向了十一点。

“时间到!全体都有,原地休息五分钟!接下来练习停止间转法!”陈琛宣布道。

古月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黎天星递来一瓶水,瓶盖已经拧开。古月抬起头,缓缓直起腰,接过水,浅浅一笑以示感谢。她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汗水浸透了衣服,浑身难受。施南昇看着她晒得通红的脸和满脸的汗水,满眼心疼,几次想劝她放弃,却不知如何开口。

黎天星趁古月喝水时,又递了一包纸巾给她,示意她擦擦汗。古月微笑着接过,轻轻说了声:“谢谢。”

太阳刺眼,古月半眯着眼,那模样竟像是在对黎天星俏皮地眨眼。施南昇看到这一幕,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一口喝干瓶子里的水,将空瓶捏成一团,用力扔进垃圾桶。心里愤愤不平:对自己冷若冰霜,对别人却眉开眼笑!

施南昇臭着脸,把黎天星往右边挤了挤:“过去点!时间到了!”

黎天星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施南昇有些莫名其妙。他好像没得罪他吧?怎么对自己这么不满?他对古月摆了摆手,回到自己的位置。古月冷冷地看了施南昇一眼,眼神复杂。她放好水瓶,一言不发地回到队伍中。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向右转!”随着陈琛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向右转,动作还算整齐。

“向后转!”这一次,有人从右边转,有人从左边转。陈琛立刻用竹竿敲了过去,被敲中的人噤若寒蝉,生怕再出错。

在陈琛的严苛训练下,所有动作都重复了无数遍。古月的大腿一直紧绷着,尤其是练习正步抬腿时,她的腿止不住地颤抖,连累全排同学挨了不少竹竿。

陈琛特别关注古月,做抬腿动作时,他将竹竿横在小腿下方,腿一掉下来就是一竿子。古月越努力越做不好,陈琛却毫不留情。

“左脚站直,右脚下压!腿要绷直,脚掌与地面平行,离地约25厘米!所有人,正步踢出去时,要用力使全脚掌着地!如果哪一排我听不见声音,加练十分钟!”陈琛一边讲解动作要领,一边喊着口号:“正步走!”

一排排学生跟着走,陈琛不断纠正他们的姿势。不到十分钟,所有人都汗流浃背。古月在心里默念孟子的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每一次心理暗示都让她平静许多,刻意忽略了双腿传来的疼痛。

陈琛一遍遍高喊口号,所有人都快崩溃了。有的女生眼泪和汗水一起流下,施南昇在心里把陈琛“问候”了千百遍。他屁股上的伤还没好,每天站军姿、走正步,让他苦不堪言。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前面的古月。他真想把她拽走,狠狠惩罚她——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生眉来眼去,简直气死他了!

古月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仿佛有刀子射过来。她一分心,陈琛的竹竿就招呼过来,让她脸上有些窘迫。众目睽睽之下,她感到有些尴尬。可一想到身后的施南昇,她又挺直了腰板,精神抖擞,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陈琛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如此坚韧。

施南昇受不了陈琛总是盯着古月,觉得他有意针对她。在他眼里,古月只能被他“欺负”,别人都不行!

黎天星从小对乐器感兴趣,钢琴、吉他、架子鼓……都是他主动学的。家人以为他只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他坚持了下来。成绩优异的他,从未让父母操心。然而,缺乏锻炼的他,在高强度训练下感到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他几次想放弃,尤其是看到陈琛对古月的严厉时,更是不忍直视。

可是,当他看到古月的侧脸时,心情却平和了许多。无论陈琛如何吼她、用竹竿抬高她的腿,古月始终倔强地坚持着。他看不见她的眼神,却能感受到她的坚韧。

一天下来,古月连怎么走回家的都不知道。而这一天,施南昇真的没再与她说一句话,晚上也没有和她一起回去。

晚上,古月躺在床上,四肢仿佛灌了铅般沉重。一闭上眼,困意便排山倒海般袭来。

施南昇回到家,放了一大缸热水,几乎是爬进的浴缸,倒头便睡了一个多小时。幸亏浴缸有恒温功能,否则他非得感冒不可。泡完澡,他感觉像换了一层皮,浑身舒畅,疲惫一扫而空。

第二天一早,古月浑身疼痛,额头也有些胀痛。她本以为休息一夜会好一些,却发现更加难受。

陈琛依然没有放松对她的训练。她几次想放弃,却始终没有开口。如果她退缩,陈琛一定会无情地淘汰她。难道这点苦都受不了吗?她不甘心!所以,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到了晚上,古月独自走过那座桥,眼前没了施南昇的身影,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这两天,他们没有任何交集,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可为什么,她还是高兴不起来呢?

黎天星对她温和有礼,她也总是微笑回应。可她觉得自己很别扭,索性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第三天,古月完全是咬着牙在坚持。几次休息时,她都累得干呕。施南昇的拳头捏得死紧,他想上前拍拍她的背,却想起自己答应过她,要做陌生人。他看到黎天星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心里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古月,你休息会儿,多喝点水,别硬撑,难受就请假吧?”黎天星温言劝道。这两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丫头倔得像头驴,怎么劝都不听。

他对古月多了几分欣赏,也多了几许心疼。看她硬撑了一天,似乎已经没有了退出的念头。陈琛不经意地扫了古月一眼,心里默默记下了她的名字。

施南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古月身上。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拼命。陈琛明明在等她喊报告,可她始终没有开口。明明已经虚弱得快要倒下,却还在硬撑。认输一次不行吗?施南昇看着她的背影,恨不能直接看穿她的心。

施南昇和黎天星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三天下来,他们已经吃不消。而古月,一个瘦弱的女孩,却始终一声不吭地坚持着。班里的女生接二连三地打报告休息,她却和男生们一样,练多久就坚持多久。

陈琛从军校毕业一年,第一次带军训,就遇到了一个令他侧目的女孩。这些年在军校,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学业,他还自学了英、法、俄、日等多国语言。他的首要任务是听懂,而非会说,因此学起来事半功倍。

学校要求的防身技能,他样样精通:散打、射击、潜水、格斗、野外生存、侦察、跳伞、急救……学校教的他要学,学校没教的他也学。他的大学生涯,每天只能睡六个小时。在军校,他成了最沉默、最特立独行的人。

陈琛早已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当一名帝国军官只是实力的馈赠,他有更大的野心。但无论做什么,在他心里,爱国永远摆在第一位。在他眼里,30岁之前,他从未想过谈感情。在军校,对于喜欢他的女同学,他都冷漠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