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曹吉祥
黄鉴摇了摇头:“我可没那个能耐!”
朱祁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那如此重要的事情到底是谁传扬出去的?”
“谁乐意看到您跟王振作对,那就是谁做的!”
听了这话,朱祁钰的脑海当中突然冒出一个名字来。
就单单从这事上来看,咱们这位曹首辅似乎也不怎么简单。
至少能在极短时间之内,就将这件事情传扬开来,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办到的。
这后面必然是有一个情报组织,或者一系列的人员联动起来,才能将这消息传扬的这么快。
良久之后,朱祁钰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我也需要有完全听命于我的特务组织!”
黄鉴一挑眉:“特务组织,您说的是细作?”
朱祁镇摇了摇头:“不单单是派往某一家的细作,我需要一个类似厂卫的组织,来帮我刺探消息,传扬消息。
谁掌握了舆论,谁就占据了主动权!
这句话你能懂吗?”
黄鉴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考不上进士,重复了一遍朱祁钰的话之后,便理解了:
“悠悠众口,烁口成金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朱祁钰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我前往江西平叛的时候,你就在京城做这件事。
慢一点没有关系,最关键是要隐蔽,一定不能被东厂和锦衣卫查到,知道了吗?”
黄鉴笑了笑:“您就放心吧,如今的锦衣卫和东厂,废的差不多了!”
“那也千万小心,我先去看看宝仪,总之府里的人手和银钱,你随便用。”
朱祁钰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只留下黄鉴饶有兴趣的看着朱祁钰的背影。
良久之后,黄鉴才一脸为难的叹道:
“建立自己的厂卫?
王爷真的变了!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三日之后,一支极为庞大的船队便顺着京杭大运河南下。
不用说,这便是朱祁钰以及五千神机营将士。
仙霞岭地处三省交界之处,当真是三不管地带。
浙江和福建统一认为仙霞岭属于江西,而江西则认为仙霞岭属于另外两家,反正不属于他们。
这便闹出事来,仙霞岭当中是有银矿的,叶宗也不是一开始就带领着矿工准备造反。
自打明成祖朱棣开始,只要是大明境内的银矿便属于大明朝廷,私人开采是死罪。
不过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私底下开采就是了。
叶宗出身说起来也算坎坷,读书读了几年,自觉没什么天赋,便托关系在家乡当了衙役,但是为人处世不够圆滑,得罪了上司。
这小小的皂吏也做不成了,这才到了庆元矿山做工。
只是这人都是贪心的,亲眼看着自己挖出来的银子被别人拿走,自己只能拿一小部分,这任谁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于是叶宗便回了处州,凭借自己的名声招揽了不少人进了仙霞岭。
这事儿本身就不怎么隐蔽,被福建参议竺渊得知。
这竺渊也是酒囊饭袋,带着两千人前去剿匪,不仅遭了埋伏,两千卫所军全军覆没,自己还丢了性命。
直到这时,叶宗才动了心思,他发现官军似乎也不怎么强。
之后又接连抗住了来自江西与浙江剿匪的兵力。
叶宗一不做二不休,取地不如取于人,直接打进了政和县城,杀官开仓,举旗造反。
直到这时,叶宗已聚五千人之众,被推为大王,盘踞仙霞岭当中,威震一方。
地方官这才捂不住盖子,直到被曹鼐捅了出来,作为射向王振的第一颗炮弹。
这叛乱要平,说起来也简单,但办起来却也麻烦。
朱祁钰已经有了些头绪,但还没有万全把握。
因此朱祁钰问一旁的神机营提督,安远侯柳蒲道:“安远侯,这仙霞岭通往外界总共有三条道,将神机营一分为三,是否能挡住五千贼军?”
柳蒲神色一滞,明显没有多少自信:“这,以往神机营都是在草原之上应对鞑子。
草原平坦,鞑子骑兵即使冲过来,恐怕也得挨两三次齐射。
只是这山道七扭八歪,火铳顶多就能开出一枪来,要是一分为三的话,我怕......”
柳蒲如此说,朱祁钰便明白了,要是一分为三恐怕是不行。
朱祁钰默默点头,柳蒲也不敢打断朱祁钰沉思,只能在一旁静静站着。
柳蒲虽然是神机营主官,行军布阵他能管得着,但是具体的战术布置可就要看朱祁钰这个郕王御史的了。
即使是柳蒲也没有权力决定具体的战略。
朱祁钰陷入沉思当中,不过幸好,朱祁钰有足够的时间思考,毕竟他们要想去仙霞岭,最快不过顺着运河一路南下,最后一直到仙霞岭北边的处州府下船。
这一路上最起码要有十几天才行。
朱祁钰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便响起:
“呦,郕王殿下和柳将军正商量如何平叛呢?
怎么不叫上咱家?
咱家再怎么说,也是陛下钦定的监军,郕王殿下未免有些太不把咱家放在眼里了吧?”
王振派来的监军太监曹吉祥丝毫没有礼数的推门进来,有些不满的说道。
朱祁钰一看见曹吉祥,当下眼中就流露出冰冷的杀机。
不是因为曹吉祥是王振的人,而是因为曹吉祥本身就是日后夺门之变的重要策划人之一。
石亨领兵,徐有贞稳住文官们,曹吉祥负责开宫门,在宫内策应。
可以说夺门之变但凡少了任何一个人都绝对不可能成功。
朱祁钰恨曹吉祥甚至多于王振。
对于王振,朱祁钰只是恨其藐视国法,不拿人命当一回事,弄权祸国。
但是就曹吉祥来说,纯粹是因为个人原因。
朱祁钰冷冷的看了曹吉祥一眼,眼神当中所蕴含的寒光甚至将曹吉祥吓了一跳。
要不是船还没有走远,朱祁钰说不定现在就把曹吉祥给砍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皇命我都不在乎,更别说你一个太监!
要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呆着,我知道王振派你是干什么来的,你尽管对我出手,只是你的命能不能留下,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