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入校（2）

那还是高一那年的夏天。

彼时的赵孟华身体里还没住下全新的灵魂。

晴朗的周五，放学了，赵孟华带着徐岩岩徐淼淼去操场打篮球。徐淼淼无意间低头，发现了端倪。

“老大，你脚上这新鞋……”

“喔？识货哦。”赵孟华咧嘴一笑。

“AIR JORDAN 5镭射纹！清新的白橙配色！刚发售的新款！”他眉飞色舞地跟徐岩岩徐淼淼介绍起来，连走路的步子都迈得大了些。

“哇……”徐岩岩感叹，“不过老大你之前那双AJ 1呢，那么经典的黑白配，你不穿啦？”

“不穿了，那款式现在有点烂大街，垃圾鞋。”

此时的原版赵孟华属实是个喜欢显摆得瑟的臭小子，他们边聊边走不看路，一不留神就和某人撞了满怀。

悲剧的是，混乱中不知是谁的脚没地方放，直接踩在了他的新鞋上。

“你瞎——”赵孟华正要发作。

不过瞬间哑火，因为他看清了他们撞到的人——高二年级的楚子航。

“抱歉。”楚子航简短地说。

楚子航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但是他的背影……赵孟华很无语地看到了一双和自己脚上一模一样的鞋。

撞鞋了。而且……刚才自己那番吹嘘卖弄大概也被楚子航听去了吧。

楚子航确实听到了。

不过这些球鞋背景相关的东西他也不太懂。

鞋是“爸爸”给他买的。不是那个偷偷把老板的迈巴赫开出来载他逗他开心的司机爸爸，而是那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爸爸”。

但是……关于AJ这个系列的球鞋，楚子航的第一双倒真是司机爸爸给买的。

那双鞋是AJ 1。楚子航还记得当时是为了庆祝自己入选校篮球队，爸爸专门带他去专柜挑的。

“——好钢用在刀刃上，好鞋穿在儿子脚上！我儿子篮球打得好，我高兴！”楚天骄那天得意洋洋。

那双经典的黑白配色呐。

当然也是刚才赵孟华嘴里已经“烂大街”的“垃圾鞋”。

后来那双AJ 1穿久了，穿到磨穿了后底。但是楚子航认真地把它洗干净放进了柜子。而脚上这双刚买的AJ 5，后来他再也没有拿出来穿过。

时光穿越两年，赵孟华不知道楚子航这两双鞋的故事，但他回忆起了当年冲撞楚子航的情况。

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当时那副臭显摆的嘴脸大概率是被楚子航听了个门儿清。

我靠，当时的赵孟华确实有点傻逼，可这跟我有什么关——

唉，抱怨归抱怨，但赵孟华很快也沮丧地反应了过来——好吧，确实跟我有关系，我就是赵孟华本人。

虽然这幅身体原主人干的坏事还得让他来承受有点不爽，但也没办法。

算了，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赵孟华叹了口气，准备认栽。

来日方长，慢慢处吧。

他点点头，坦荡地直视楚子航的双眼。

“好的师兄，既然你觉得我不太适合狮心会，那就算啦。我现在放下东西，稍等。”

楚子航刚才新生辅导的时候讲过，等下还要带自己去办点别的事。赵孟华不知道是要去干嘛，只是猜测或许还有什么入学流程要走。为了不耽误时间，他麻利地打开行李箱，开始放置自己的物品。

他的东西不多，能很就快搞完。

旁边的楚子航反倒一愣。

诚然，因为两年前那次小冲突，他对这个学弟有了些不太好的印象。但是现在赵孟华给他的感觉……怎么有点不一样？

少了些得瑟油滑，多了些坦荡，而且……做起事来还挺利索。

他发现赵孟华的行李如此简单，也想起自己第一天来的样子。那时他也是只有一只行李箱，顶着漫天大雨，和施耐德教授隔着马路对视，头顶是变换了三次的红绿灯。

甚至赵孟华还很自觉地遵守了“三八线”——即没有逾越他预留出来的那半边桌子的范围。

这么懂事识趣，楚子航反倒不好意思了。

自己有点凶了吧？楚子航挺内疚。他犹豫了一下，决定找补找补。

“狮心会的事不好意思，那是我个人的看法。不过你有其他方面的困难，都可以随时来找我。”楚子航说。

“我们就是施耐德教授唯二的学生了，能帮到你的，我会尽力。”

“呃？”感受到楚子航的态度缓和，赵孟华也是一愣。

其实刚才想通了楚师兄为什么不待见自己，赵孟华已经接受了现状。楚子航说他不适合狮心会的氛围，他也不准备辩驳，原本的“赵孟华”就是和狮心会很不搭。

哪怕灵魂意识已经改变，但他也不可能立刻扭转别人的成见，所以赵孟华并不苛求能跟楚子航很快打成一片。

但怎么忽然就和善了许多？搞不懂。真有这么外冷内热啊？

那既然你让步，就别怪我得寸进尺了。赵孟华想。

狮心会的事按下不提，他倒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师兄能教教我剑术么？”赵孟华深深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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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

楚子航看了看表，时间的确充裕。

比印象中“质朴务实”了许多的赵孟华在安置行李这一步执行的太利索，节省了很多时间。而等下要去的地方是学院图书馆二楼的教室，途径体育馆，恰好也是顺路，因此，楚子航决定满足一下新来师弟的小小要求——练刀。

毕竟都是施耐德教授的弟子，将来没准还要一起出任务，自己的剑术又没有什么名家传承，不需要藏技。综上，楚子航认为此事可行。

他一边取出装备丢给赵孟华，一边问道：“之前有接触过么？为什么想学这个？”

剑道服竹木剑，赵孟华手忙脚乱地把自己塞进这身行头里：“没有，但是很感兴趣，所以想学。”

“这样啊……”楚子航点点头，明确了师弟零基础的现状。“那今天我们从第一课开始——”

楚子航说着摆开架势。赵孟华学着师兄的姿势，也摆弄起手里的竹刀——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怎么……一直重复这一个挥剑下劈的动作啊？赵孟华心里嘀咕起来。

“能不能……练练招儿啊？”他嘟囔道。

“招儿？”楚子航茫然地反问。

“就是……类似什么‘二天一流’、‘萨摩示现’什么的……很炫酷的那种……”

赵孟华笨拙地比划起手里的家伙，随口蒙了两个从书里看到过的名词。“我觉得我比较想学这种实战型的技术耶……”

楚子航明白了，无奈地笑笑。

“现在我们做的练习叫素振，是基本功练习，对你的力量控制、形体规范都有好处。虽然枯燥，但如果不把基础打好，后面你学不下去的。”

“必须打基础吗，”赵孟华还想挣扎一下：“我知道不能急于求成，可是作为混血种，咱们这个身体机能已经很强了对吧？是否可以加快一些学习的步骤呢……”

他说着挥舞起手里的竹刀，把空气砍得虎虎生风。赵孟华没有吹牛，觉醒了血统的他力量与速度都有质的提升。

他也知道自己有点急。可是在龙族的世界里混，赵孟华没法不急。

毕竟……一些刀光剑影的大事件就要来了，他不能没有手段。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诺顿的七宗罪把把都是刀——汉八方古剑、亚特坎长刀什么的。如果真有一天需要短兵相接，可不能别人送神器到手自己却不会使吧？那就太衰了！

楚子航想了想。

“好，那我们做个小测验吧。”

“什么测验？”

“放心，并不复杂。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教你所谓的‘招儿’”。

“那行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