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丈夫当如是
第二天早上，校园里已经开始流传预赛成绩的消息。
“听说了吗？前十名咱们学校就占了四个。”赵涛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自从上次黄冈密卷的事后，这位班长特别喜欢传递各种内部消息。
“不会吧？”几个同学聚在一起讨论，“一中历年最好也就两三个人能进前十。”
“我有个亲戚在教育局，刚从他那听来的。”赵涛得意地说，“而且听说陈锋又是第一，这次比第二名领先得更多。”
陈锋正要走进教室，刘雨婷匆匆忙忙从走廊跑过来。她今天穿着略显宽松的白衬衫，随着跑动的姿势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形。一头青丝高高扎起，露出修长白皙的颈子，带着运动后的微微红晕，整个人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看见陈锋时，她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往前走。头发微微晃动间，带起一阵淡淡的清香。
“雨婷，这么着急去哪？”有人问。
“学生会开会。”她头也不回地说，“预赛结果马上要公布了，得准备发通知。”
一节课后，公告栏前围满了人。一班二班的学生占了一大半，都是参加过考试的。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尖子生们，此刻都紧张地盯着那张红色的喷墨打印纸：
全国物理竞赛江南省赛区-云州市预赛成绩
2005年9月21日
第一名：陈锋市一中 286分
第二名：林思妍市一中 272分
......
第九名：周明市一中198分
第十名：许诚市一中196分
“一中包揽了前两名！”围观的学生兴奋地议论。
“等等，你们看看谁是第一...”
“又是陈锋？而且...”有人快速扫了一眼分数，“天哪，他领先林思妍整整14分！”
“这也太夸张了吧！上次校内选拔就赢了，这次差距居然更大了。”
“诶，你们不知道吧，”一个参加考试的同学插话，“听说林思妍只考了一个小时就交卷走人了，根本没把预赛放在眼里。”
“是啊是啊，复赛才是重头戏。到时候她肯定要认真应对，陈锋想赢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被普通班的人打败了两次。”
林思妍正好走过。她今天难得没有扎她标志性的高马尾，乌黑的长发及肩，衬着素白的校服衬衫。一条深蓝色的百褶裙勾勒出修长玉腿的曲线，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耳垂上那颗黑钻在晨光下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叛逆的气息。
听到这话，她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走开了。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在物理上输得这么彻底。
“周少爷，”王磊笑嘻嘻地说，“恭喜啊，198分，总算过了晋级线。”
“少废话！”周明涨红了脸。
“不过，”王磊眼睛一转，语气突然变得玩味起来，“你看看咱们锋子多少分？286分！整整甩了你88分呢。那个打赌的事，你没忘记吧？”
周明的脸更红了。那天在走廊上说的狂话，这会儿都变成了耳光打在自己脸上。
“嘿嘿，”王磊越发得意，“你说说你，堂堂石河镇最大内衣厂的公子哥，要是让全镇的人都知道，你在全校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废物，那场面得多热闹啊？”
陈锋一愣。最大内衣厂？他看了眼周明，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那个...那个废物的事......”他脸色铁青，支支吾吾地说。
“算了。”陈锋摆摆手，“都进了省赛，以后还要一起准备，就别搞得太难看。”
“别啊！”王磊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让他在全校面前出个丑，多解气啊。”
“都是同学，没必要。”陈锋还是摇头。
周明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陈锋一眼：“谢了...这个人情我记住了。”
许诚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陈锋这种大度的姿态反而让他更加不爽——明明是个普通班的学生，凭什么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他们？
“谁要和你一起准备了？”许诚冷冷地说，“复赛都是大题，可不是靠运气就能蒙对的。”
“哟，这不是死鸭子嘴硬许大才子吗？”王磊阴阳怪气地说，“校内选拔输了一次，预赛又输了一次，这会儿还在这逞口舌之快呢？”
“你！”许诚涨红了脸。
“嘴炮王者！”王磊来了兴致，“你考试的功夫有嘴上功夫一半厉害，你就是全省第一了。”
许诚咬着牙转身离开，背影里满是不甘。
“陈锋同学，”王树民老师走过来，一脸兴奋，“你这个预赛成绩，在全省可以排到前十名，复赛很有希望拿一等奖，说不定还能进省队！咱们一中建校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进过省队呢。”
“全省前十？”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沸腾起来。
“这可是在全省啊！杭城那边的省重点随便一个都比咱们一中强多了。”
“甬城一中去年光清华北大就考了二十多个，温州那边的高中也都是拿奖拿习惯了......”
“云州能考到全省前十，这得多少年没出过了？”赵涛一脸震惊。
刘雨婷原本要走，听到这消息却停下了脚步。作为学生会主席，她比谁都清楚一中在省里的实际水平，虽然也是省重点，但是离那几所Top的学校差远了。这个成绩，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班战胜重点班那么简单了。
王树民老师等大家安静后，继续说道：“复赛是下个月20号，还有一个月时间。你有什么需要学校支持的尽管说，这次我们可要好好准备，争取历史性的突破。”
“老师，我想搬出去住。”陈锋说出了准备已久的台词，“宿舍太吵了，不适合复习。而且距离复赛只有一个月了，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这个......”王树民为难地看向班主任李老师。
“学校这边应该没问题，我去帮你申请，”李老师点点头，“不过需要你家长来签个字，规矩不能破。”
“谢谢李老师。”陈锋心里暗喜，就他妈那个性格，肯定会同意的。
人群渐渐散去。
林思妍又走了过来。
路过陈锋身边的时候，终于开口了：“复赛，我不会再输。”
语气依然高傲，但比起上次校内选拔时的轻蔑，多了几分认真。
王磊等林思妍走远了，才小声对陈锋说：“我靠，林大校花居然主动跟你说话？你牛啊。”
他一脸艳羡地推了推陈锋：“校花刘雨婷为你加油助威，天才美女林思妍给你下战书。厉害啊兄弟，云州一中第一风云人物非你莫属了。”
“走，吃饭去！”王磊不由分说地搂住陈锋的肩膀，“今天必须得庆祝一下。”
“不了，我约了人。”
“约人？”王磊眼睛一亮，“谁啊？”
“老板娘。”
王磊瞪大了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是吧，陈锋？林思妍、刘雨婷，现在连老板娘都约你吃饭？我们一中公认的三大女神，你小子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少废话，”陈锋推开他，“就是谈点生意。”
“生意？就你？”王磊一脸不信，“算了算了，不打扰你和老板娘约会。”
他挤眉弄眼地走开了，嘴里还嘀咕着：“大丈夫当如是，我可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