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涌动

西伯利亚平原的极光像被击碎的翡翠洒在天际，林天站在零下52度的冻土带上，纳米级太阳能板正在他脚下无声蔓延。这些薄如蝉翼的二维材料吸收着极夜微光，将能量注入深埋地底的量子反应堆——那里囚禁着三万年前猛犸象携带的远古病毒。

“转化率97.8%，超出预期值12个百分点。“耳机里传来光头的声音，“但莫斯科方面检测到异常地磁波动......“

话音未落，林天突然抬手按住太阳穴。世界珠在胸腔位置发烫，他看见五百公里外的冰层下，六边形金属舱正在苏醒。舱体表面浮动的楔形文字，竟与他在古巴比伦星图上看过的符号完全一致。

“启动应急方案。“林天对着空气说。十二台无人机从防护服背部弹出，却在升空瞬间被无形的力场绞成金属雪花。极光骤然扭曲成克莱因瓶的形状，有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女子从虚空中走出，她腕表上的编码是：Ω-07。

“林先生，您的二维材料在重组碳键时，是否考虑过黎曼空间对电子轨道的干扰？“女子推了推金丝眼镜，脚下冰面浮现出复杂的拓扑图形，“比如现在——“

整个冻土带突然开始降维。林天感觉自己的左手正在变成平面投影，防护服报警器发出刺耳鸣叫。他毫不犹豫地撕开胸前磁扣，将世界珠按进心脏位置。

时空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七次折叠。当维度恢复正常时，女子惊愕地发现所有太阳能板组成了曼德博集合图案，而她带来的降维武器正在坍缩成黑洞奇点。

“告诉Ω议会，“林天擦掉鼻血，指尖缠绕着星图幻化的光带，“用十一维数学来破解二维材料，就像用光年丈量纳米。“

女子消失时留下的空间涟漪中，林天读取到一串坐标。那是位于大西洋中脊的海底城，城徽是衔尾蛇缠绕的世界树——与他创造的生命符号完全相同。

三天后的庆功宴上，林天摇晃着香槟杯，看光头与俄方代表签下千亿订单。宴会厅的穹顶突然变成透明，所有人惊叫着看到近地轨道上，由太阳能板组成的戴森环正缓缓展开。这是他用世界珠投射的全息幻象，却真实到连哈勃望远镜都发来贺电。

“创世者，检测到记忆镜像协议被触发。“器灵突然警告。林天冲进洗手间，发现镜中的自己正在狞笑，右眼变成机械义眼——那是某个平行时空的林天。

“你居然敢克隆观测者的造物。“镜中人举起量子手枪，“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

镜面轰然炸裂时，真正的林天正站在珠内世界的火山口。岩浆里沉浮着三百具金属棺椁，每具都冷冻着不同时间线的自己。这是他用九级文明科技打造的“时间锚点“，此刻其中一具棺椁的监控屏幕正在闪烁红光。

“启动猎户座协议。“林天将手掌按在火山岩上。珠内世界的太阳突然膨胀，日珥中跃出十二艘星舰，舰体覆盖着与Ω-07相同的符号。但当它们冲入大气层时，所有星舰都诡异地调转炮口，对准了深空中的某个坐标。

宴会厅里突然响起刺耳警报。林天返回现实世界时，看到所有宾客的智能设备都在播放同一段视频：西伯利亚的量子反应堆正在泄露绿色烟雾，冻土中爬出长着金属骨骼的猛犸象。

“是降维病毒！“俄方代表瘫坐在椅子上，“那些远古微生物被改造成了纳米机械......“

林天却露出冷笑。当第一头机械猛犸冲破防线时，他按下腕表按钮。整个北半球的极光突然实质化，化作笼罩大陆的能量网。所有被感染的生物在触及光网的瞬间，都还原成最基本的碳原子。

“这才是真正的二维材料应用。“林天对着暗处的监控摄像头举起酒杯，“代我向Ω议会问好。“

庆功宴变成全球直播的科技盛宴，但没人注意到宴会厅的侍应生少了一个。那个消失在走廊转角的身影，右手虎口处有衔尾蛇纹身正在渗血——和海底城的图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