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章 什么,精灵聚集地?
“乌鲁克托”萤火虫在路上一直默默自语,那里是她的家乡,可以说是他们族群唯一能安全享乐生活的地方了,唯一的家;可是不知在世间过去的许多年时间里,他的那些族人们都生活得怎么样了,精灵一族是不必担心“有限的生命”,因为同位自然——山川草木的一部分,也即自然本身它是不会衰老的,如果连长寿资质的精灵都在感慨时间如流水,那么这个世界才是真的无趣到没救。
“呃呃,尊敬的神明大人,我想我们经过这五天五夜的长途跋涉,应该停下来歇一歇,我已经完全跑不动了”艾瑞克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松软的草地和落叶缓冲了他的倒下的体重,倒也没有受伤,而连续几天的奔袭式的赶路让他深感疲惫,几乎全身酸痛不能站立。
“嗯?你敢在这里停下!那你真的不要命了?你身上的黑影魔法会吞噬掉你的灵魂,没有运动流汗的排毒,你身体分分钟就会被魔法给暴毙!”萤火虫对待人类向来是“同理心”与“共情”的,但当她真正了解人类大多数人的所作所为后,也放弃了同他们合作的幻想,转而成为他们的敌人。难道这些人造成的破坏还会少吗?奴役与压迫他们自己的种族也顺带牵扯上精灵。这类物种真是自诩披着文明外衣的腐败生物,因此同敌人的共情反而是对自己的残忍,而且萤火虫已经现实的对这个人类实施了“压迫”,如果让他有一丝喘息的机会,那结果将会百倍般的实施在“我”身上!
艾瑞克即便是听到萤火虫的威胁,也不会在动了,他双脚已经走出血色的水泡,现在这些水泡因他的倒下,没有他的体重压制致使他的脚掌疼痛难忍,不光是这些身体方面的机能崩溃,就连他的精神也已经不正常了,他幻听前方有可怖的长手魔鬼专门在狭窄的豁口处埋伏着他,那尖锐的肢体会划烂他的皮肤。
萤火虫眼看再也驱动不了这个人类,便决心杀了她,用魔法快速,凶狠地割断他的脖子,人类的身体随处都是弱点,他们甚至会因为奔跑时摔倒而受伤,当人类满足了吃喝玩乐,他们会做出相当愚蠢的行为,例如与同类相角斗。如果说山——森林、川——湖海、空——天穹、普绪珂——远古,这四族精灵精是自然之子,那么人类将是未来被自然所天谴的邪祟之物,而他们自圆其说的任何神灵,都不会显灵来拯救他们。
可这样子,剩下还有仅四分之一的路程需要萤火虫自己一人行进,而对人痛下杀手在她的心里还是有隐约的谴责,再怎么说杀死生灵都会让精灵们内心感到痛惜,即便是对人而言也是如此。最后也是没有真正杀了艾瑞克,而是将致死的魔法之力悬在他的头顶,这是处于保险考虑,也怕这个人类真会对她实施报复。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从百里外的乡村而来,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努力跟魔法天赋考上了魔法学院,而事到如今我却过的生不如死,与其这样——那不如跟跟你拼命”艾瑞克说到最后一句明显的有些焦躁与愤怒,同时他的不满情绪愈发高涨,为何他要经受这般无理的磨难,而一切的源头只不过是他想追回他被骗的钱罢了。
糟糕,他真的会反抗。或许我应该做的绝一点,杀死这个初级魔法师也不是难事,可凭我的内心想法,我却下不了手;可如果他真有机会那一定会杀死我,这几乎就是寓言故事般的事实,那么别怪我狠心了。
一向善良的精灵也会动杀心吗?可萤火虫现在显然是不打算让面前这个人类活下去,至少使这个人类瘫痪再也威胁不了她。“抱歉,我并非无意……”
我到底再说什么啊!作为精灵我正在杀死面前这个人的生命。
“我看出来了,从原来开始你就是邪恶的如同魔鬼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靠伪装欺隐士,也欺骗了认为你是那种高尚的魔法生物,只有道德高尚的法师才有资格创造出极具智慧、善良的魔法生命,而你显然是邪恶的令人唾弃——你不是要决斗吗?好啊,那我也就以命相搏!”艾瑞克顾不上身体的疲惫,他再怎么来说都是王朝内能进入魔法学院里的学生,整个王朝内魔法学徒众多,像艾瑞克这种通过残酷的考验,进入大学院的学生再怎么来说都有一定的过人之处。
“亏我还一直认为这是神明降临带给我的考验,现在我都明白了想你这种自然败类,如果我不去清除,那你也会祸害别人!我所习得的魔法可是操控自然空间的大魔法,你能听懂吗?用自然的力量埋葬你这种魔鬼!”他不多说,也顾不上脚底灼烧似的疼痛,至少现在他还有机会能站立起来,若是真的仰面趴在地上,那只有死路一条。他手中可没有任何法器,他也可与那些伟大的魔法使相差太多了,那些能随意操控自然系的某一种力量,可以不依赖法杖与魔法物品进行战斗,可艾瑞克显然不行,他没有那种能力也没有操控自然魔法的方法。
法师没有法杖来施展魔法,只靠双手就能控制魔力,这一说法只在之前当成城市内的一桩笑谈罢了,也正如天空中没有不依赖与羽毛就能飞翔的鸟,水里没有不用尾巴就能游泳的鱼。只凭双手在往前空气四处比划,只会让人觉得滑稽。萤火虫也是这般认为,明明眼前这个人类没有一点实力,还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按自己一套说辞“施法”,他的愚蠢令善于与自然共存,也更能操控自然魔法的精灵都见笑。
“别往你脸上贴金了,你真认为我是什么高贵的魔法使的创造的魔物?真是可笑,那种连生命都算不上的玩偶,也能与我相提并论?你还是有这复仇的想法——也是必然的事情,凭你的瞎想就自我捏造这一个虚无的事实,不觉得可笑吗?”萤火虫不屑于跟这种人自爆身份,她作为更加高尚的精灵自然也不会自降身份,跟一个人造魔法生命相比,这用人类的视角正如人与狗的比较。
“什么?哈?你用这么邪恶的魔法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子,还要我不准想你反抗?说反抗都是轻的了,我应该把你千刀万剐,你你——用飞刀把你戳成筛子!”艾瑞克倒是根本就不在意她刻意夸大自己的高贵,那种依赖魔法力量来压迫他人的魔鬼,自然也不会称呼自己为魔物,而是崇信力量才是真正的道理,这就是他们这一族的“正义”。现如今要打消她的想法,也只能彻底用魔力压制住她,对付崇尚力量的魔物只有这唯一地方法。
艾瑞克现在即使拥有强大到能徒手杀死一个人的魔法,没有法杖与能操控魔法的器械也是毫无用处,很难想象没有能对抗的武器,哪怕只有一根初级的魔法棒,艾瑞克该怎么施展魔法,他的自然魔法毫无用处。他能凭空变出自然界中微弱的闪电跟阵风,但他怎么控制这些魔法?法杖的意义更多是更加合理的操控法师的魔法,也有在战斗中储存、蓄力魔法的用途,没有了这些魔法器械,一切的魔法都是毫无意义的空气。
可就算是空气也有一点作用,艾瑞克想的是既然不能合理的利用自身的魔法,那就不妨将自身的法力全都释放出去,形成一圈震爆的冲击波,虽然这威力有限,但也能造成至少场面上的震慑,况且现在的情况危机,如果不使出全力应对,那下场——没有下场了。
艾瑞克的魔力还没有达到能直接摧毁这个魔物的程度,他也知道。而萤火虫对他这种鲁莽的行为感到嗤之以鼻,这种低端的法术根本碰不到萤火虫,这种原始的爆炸伤害也只是扬起了一阵风波。
萤火虫则是继续呆在原地,因为是精灵她还可以在空中滞留一段时间,学会飞行可是她的族人必会的一项技能,艾瑞克的魔爆风波连萤火虫这弱小的身躯都没吹动,发梢间也仅掠起几丝长发。
“那就没必要跟你废话了”萤火虫启动一直聚集在他头顶上的“尖刺魔法”,这类魔法正适用于面对敌人突然袭击的突发情况,只要敌人一有动作,头顶上由强大魔法变化而成的尖刺就会刺入敌人的身体。而现在这个敌人是艾瑞克这个人类,只要她想随时都能斩杀他的生命,被锐利尖刺所刺入身体,这将直接贯穿心脏,切割皮肤跟肌肉,如果魔法再集中一点魔力再强大一点,甚至可以直接平整的把人的身体切成完美的两半。
可事情并没有按照萤火虫预料之中的发展,因为她完全不能继续实施这残酷的杀人魔法,她的内心是如此抗拒,以至于被杀的人似乎就是她自己。她的右手单单向前伸展出去,可却丝毫不动,只要她握紧拳头,魔法就会生效,面前敢反抗自己的人类就会当即毙命。
我下不去手,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杀人呢?即便是被万物所厌恶的种族,被精灵所厌恶至极、不共戴天的人类,只是向他们正义的“复仇”这也不行吗?而仔细想想他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不,不能这么简单的想,既然他是人类即便没有做过任何“龌龊”的野蛮行径,那也不能直接就跟善良划等号。而人类是怎么对待精灵的?是要比这残忍的多,既然他身为人类享受了他们这个社会所带给他的福祉,那么他就是残害万物生灵的一员,既然他还继续消费着由万物供给的便利跟资源,他就是他们人类社会的一员,所以所有居住在邪恶“王朝”内的人,都将是我的敌人。
艾瑞克,自觉刚才的那股魔力足以摧毁那个魔鬼般的魔物了,刚才的那力量可是他用尽力气才爆发的魔法冲击波,这可是模仿的自然界的飓风的力量,如果这都没法把魔物给杀死的话,那死的就是他了。
等身旁的落叶散去,空气中升起白雾也随之缓慢化开,艾瑞克有些诧异的发现他脚底下的土地被风力吹出了一块裸露的泥地,而在离他最近的桦树甚至都被风吹的歪的厉害。相比即使是前面无法无天的恶魔之物也多少因此受伤吧,最好就是被风给撕裂。
但事实却让艾瑞克倍感绝望,他的魔法竟然没有起一丁点作用,只是在他认为的印象中应该至少被造成了巨大的杀伤性,可这个魔物却丝毫没有受影响,反而伸出一只手臂嘲讽他?刚才的那一击我单单就用一只臂膀就挡住了,你可真是弱到自以为是——他似乎幻听了这个魔物对他的回话,尖锐的回音或是耳鸣让他的心脏攒于刀尖上,他的愤怒也由此而生。
“你这样的——肮脏的垃圾,你怎么不在刚才的狂风中给吹走啊?”艾瑞克脑中瞬时想起了几天来被受压迫的经历,他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却要因此在这里命丧黄泉?而且仔细一想这个恶魔这么喜欢往前走,乌鲁克托究竟有什么这么吸引她的?逼着他跟她要一刻也不停的走下去。
艾瑞克顾不上那么多,他这时放弃考虑什么法术,也不管他现在身处的困境,他直接一步跨越过去尚且潮湿的草地,脚底的泥泞令他跑步都左摇右晃的,等他踉跄地冲到萤火虫面前——只离她有不到半米的距离。艾瑞克甩出右手,一把将她抓住,在自己极为愤怒的情绪下,不由片刻考虑把这只令他作呕的恶心东西给摔在地上,他还想用脚死死地把她给踩死,就如抬起脚踩死一只虫子一样。
萤火虫还在做内心的斗争,当她还在考虑该怎么处理艾瑞克时,此刻的她却早已被打败?虽然刚才这名人类才用魔法攻击完毕,而他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因此萤火虫根本就没太当回事,她继续跟内心的想法做斗争。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类竟敢如此猖狂,他本应站在,躺在地上等死却非要过来跟她拼命,何苦哪?我有的是办法搞死你,我甚至比大多数人类都了解你们本身,再不济也可以用存在他身上的假的“黑影魔法”当即使他暴毙。
地底的污泥把萤火虫染成了艾瑞克口中所说的“垃圾”,一个精灵是不能有这么脏的,不然就跟丛林里那些丑陋的怪物没有区别了。
她利用自然的魔力推到要踩死她的艾瑞克,既然自己是否要杀他还在犹豫不决,索性将他牢牢控制在自己身边;她不能放他走,怕他真的会泄密,也不能真正杀死他,因为作为自然精灵他内心抗拒。
事情既然已经成为互不信任与交流的情况了,两者就这样相互盯着对方,他们坐在同一片荒原草地之上,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极端怨恨跟岔怒。艾瑞克虽然还想试着沟通,但内心的对外的嫌隙,令他感到对魔物的交流都是令人恶心不已,而萤火虫想当然的天然不信任人类,并且略有高傲地等着这个人跟她交流,然后她再一口回绝。
他们坐的天色逐渐暗淡,草地上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衣物,艾瑞克的脚疼的要命,萤火虫心里一直想洗掉身上的污泥,但还要死死地盯着他。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夜晚的森林危机四伏,听说在去往乌鲁克托的路上还有那些不知名的鬼怪,在窄小的路口处等待着前往路人,这并非是传说,而事实的真相也许更加骇人听闻。
艾瑞克的肚子响个不停,他已经连续奔跑一天了,原本打算下午找户人家换几块黑面包吃,谁知却发生了这种事,这个恶魔存心想杀死我,而且我还感到她绝对有什么更为邪恶的想法,为什么要去已经变为荒原的乌鲁克托呢?那里已经被恶魔,不对那里的人似乎已经全死了,这在王朝内甚至不算一件新闻。我也是偶然间听闻有这么一个地方。
萤火虫本想快点到家乡,那里有她的族人跟家人,她是有父母的,与一般精灵都是独来独往的不同,她居住的地方很在乎族群间彼此间的关系,这一群精灵自古以来都生活在这里,她们是一个紧密的族群。在这么一个微型社会,精灵间的心灵联系甚至跨越了魔法之间的约束,是一种对魔法知识追求外的,在另一种亲情上的渴求。
夜已深,天色已是彻底的漆黑,仲夏的夜晚也是难以忍受的潮湿与闷热,而且最烦人的就是那些蚊子在他们周围嗡嗡飞舞着。他们两者因为都会一些魔法,艾瑞克还能隐隐约约感受到萤火虫那一丝微弱的魔法气息。
荒凉的野外似乎有东西在响,那声音像是马蹄声加杂着混乱的马的鸣叫,萤火虫则觉得那是人类的蒸汽列车所鸣笛的声响。周围明明没有任何那种能发出怪异响声的巨物体,如果有的话那也只有不可名状的古老、可怖的魔法生物。
“喂”
“去看看——收拾手上的枪那里是……”
“什么,精灵聚集地?”
……
艾瑞克与萤火虫此刻都不约而同地听见,远方那似呼唤与警示的人类声音,但诡异的却是这种似有似无的叫声却都不想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况且疑点重重,为何包围着他们四周的声响还有机械声不像人的人声、动物的声音以及那些模糊暗哑的嘀咕,明明他们在天亮时分没有发现这些发出声响的物体,从原野上举目四望也只有几从灌木而已。
“走”
“跑”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喊出来两个不同的词,艾瑞克的印象里这正是鬼怪现身的征兆,而萤火虫则想的是那些令她恐惧的人类,跟他们猎杀生灵的残酷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