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变身肘腋
中午时分，阳光明媚。
“发家早就是好啊，竟然能在新宿拥有一栋独立办公楼。不过...”
“这招牌是不是太粉嫩了一些？”
刚从学校那边办完请假手续的林前秀，来到了新宿歌舞伎町左侧的一栋六层临街办公楼楼下。看着门口那充满粉色少女风格的【鸣雷の穴株式会社】招牌，他嘴角也是勾起些许笑意。
虽然在宫藤纪香的带领下，如今的鸣雷の穴株式会社已经转型的很成功了，但毕竟曾经也是新宿涉谷地区响当当的大社团。
最巅峰时期，大半个歌舞伎町的商务卡拉OK和泡泡浴之类的店子，都要给宫藤纪香的养母交保护费。
当然，那些都已经是前尘往事。
如今的歌舞伎町，早就被其他新冒头的社团接手。毕竟在歌舞伎町收保护费的社团，本质也不过是新时代的和珅。属于是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帮那些幕后大人物们做做脏活累活的管家，只是在交猪肉的时候摸一层猪油而已。
不过，这都只是曾经的辉煌了。
如今鸣雷の穴株式会社还在新宿的歌舞伎町附近，没有搬去涩谷或者港区这些东京的文化和娱乐产业的核心地带。
主要还是因为现在日本核心都市圈的房价租金很高，而且宫藤纪香也很念旧，不愿意卖掉这栋承载她与养母过往宝贵记忆的老旧办公楼，所以公司也没闲钱去港区那边买办公楼而已。
“纪香在普通人眼里，已经算是个坐拥千万美金资产的大富婆，但这点钱对于娱乐影视行业而言，还是远远不够看。”
“还是要赶紧把电影给拍出来了。”
“不然再过几年，手头要是没个大几亿美金，根本就跟不上欧美那边特效视觉大片的浪潮。”
林前秀的眼神中若有所思。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的这些年，电影行业属于特效大片的崛起时代。
属于是既有《终结者》《侏罗纪公园》《黑客帝国》这类刚刚开始使用特效的视觉大片，同时也有《肖申克的救赎》《楚门的世界》《这个杀手不太冷》这类不怎么使用特效，但剧情非常强悍的经典老片。
可是等时间走进两千年，电影行业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指环王》《蝙蝠侠》《哈利波特》《加勒比海盗》《变形金刚》等等经典特效作品，都是从2000年之后开始发力。
虽然那时也有《放牛班的春天》《美丽心灵》这类不怎么使用特效的经典作品，但市场的百分之七八十，都会被特效大片占据。
当然，这里是平行世界，没有前世的这些作品，但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轨迹与前世类似，因此特效大片的出现也一样是水到渠成。
他林前秀昨天就从报纸上看到好莱坞那边有部刚刚立项的大制作，正在用一种【很新】的特效技术，而做这种电影，成本可是非常夸张。像《指环王》第一部，制作成本就超过九千万美金。而且除了电影之外，像电视剧、动漫以及游戏这些领域，制作成本也和现在是天壤之别。
比如95年那个有着李逍遥赵灵儿的《仙剑奇侠传》，从画面表现力上来看，95版的仙剑并不会让当时的玩家觉得落后于时代，但制作成本也就大几十万人民币。
可到了2001年，由小岛秀夫制作的《合金装备2》，制作成本就已经飙升到了5000万美金起步。也是从那个阶段开始，没有在90年代就完成足够的原始积累的游戏公司，大多数都会开始慢慢掉队。
“就好像父母那一代，有个冰箱彩电洗衣机就能娶老婆，但到了2010年之后，结婚所需的钱财会翻十倍百倍不止一样。”
“在90年代的影音游戏文娱领域，手里握着几万美金就能上桌，可再往后推十年，手里握着几十万几百万美金都只能当个看客。”
“更低的启动门槛与更多的机会，这就是时代红利。”
“如果我想拥有一个横跨电影、动漫、游戏、音乐还有小说等领域的商业帝国，那么这波时代红利，我没理由错过。不过...”
“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先把演员找齐，赚到第一桶金再说。”
内心思绪繁多，但随着冷静下来，林前秀的眼神也渐渐变得严肃且亢奋。
不露声色的深呼一口气后，他迈步走进了公司的大门。不过他才刚进门，前台小妹在礼貌的打过招呼后便叫住了他。
“社长正在开会，她特地交代给您留了一间二楼的面试厅，说是您来了可以直接过去使用。”
“好的，谢谢。”
微微躬身给前台小妹回礼，林前秀径直走向了电梯井。而与刚进门那会儿的严肃不同，得知宫藤纪香在这么忙的情况下还惦记着自己，此时他的眼神中也是涌现出更多笑意。不过...
“开会？她早上不是说今天下午没什么事，让我过来了先去她的办公室吗？”
内心有些小疑惑，但也没想太多，随着电梯门开，林前秀抱着公文包挤了进去。
此时正好是下午的上班时间，电梯里人不少，显得有些拥挤。而正当林前秀抱着公文包，搁那看着电梯指示灯静静想着等会儿面试的事情时。面前两个有些秃头的中年男人的对话也是传入他的耳朵。
“你听说没啊。这次的开会内容，好像和培养艺人还有作品宣发方面的业务有关。”
“啊咧？这些业务不是樱花梦工厂那边的业务吗，怎么我们突然要做这些，这不是和他们抢生意吗？”
“诶，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听说好像是因为樱花梦工厂的社长大和田先生，准备去投靠某个派系的议员，你是知道的，我们社长压根就不想和什么政治扯上关系。所以这次也是没办法，估计要和那边切割了。”
“你们说错啦，不是没办法。要我看啊，以社长大人的性格，她估计早就想扩展这方面的业务了，只不过扩展业务会带来很大的财务压力，公司内部很多领导也在犹豫。再加上大和田那个家伙的父亲，也算是看着社长大人长大的前辈。顾忌旧情和公司内部的压力，所以社长大人才一直没有动手。但这次...啧，公司说不定马上就会有大动作了！”
最后小声说话的这人，明显是个激进派，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也正常。
公司业务扩张，虽然有风险，但也意味着会出现更多岗位与更多的晋升空间。不过，这不认识的同事在想什么，林前秀不在乎，他只是在思考对方透露出来的信息。
“公司要扩展业务？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林前秀眉头皱起。
他倒不是反对宫藤纪香扩展公司的业务。
相反，在他看来，如果公司想要做大，那么影片发行这方面业务肯定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问题是，扩展业务要花很多很多钱，而他即将要拍摄的《午夜凶铃》，虽然制作成本才六万美金。但前世这部影片在做宣发时，可是足足花费了七百多万美金！
这钱都够买下半个鸣雷の穴了！
当然，这个宣发费用不是一次性全部砸进去，肯定是先小投一些广告试试水，如果回馈反应很不错，才会继续加码宣传。甚至其中一大部分都是电影爆火之后，把票房赚来的钱再拿去做宣传，最终不断循环才滚到七百多万美金的宣发费用。
但就算是这样，就算是小规模的试水，起码也要投个大几十万才行。
老实说，想要说服宫藤纪香拿出大几十万美金做推广宣发，这一点本来在林前秀看来，也不算太难。
前世《女巫布莱尔》这部电影是由丹尼尔·麦里克与艾德亚多·桑奇兹这两个导演，自己出资自己拍摄。但拍摄完成后，他们根本没有资金和渠道去做发行，所以他们将影片带上了圣丹斯电影节，想找个好卖家。
最后，在这个电影节上，《女巫布莱尔》被包括美国娱乐公司Artisan在内的多家娱乐公司看中，但Artisan开价最高，最终花费110万美金将其收入囊中，而《女巫布莱尔》的剧情又是公认的一般般。
这就说明，《女巫布莱尔》这种开创性的拍摄方式，在这个年代的很多娱乐公司眼里，是有价值的。
在他林前秀看来，宫藤纪香绝对和【没眼光】沾不上边，她大概率也能看出这部片子的价值，否则之前也不会仅仅看个企划书就给他这个大二学生投资几万美金。
而且宫藤纪香也不是什么外行，她当然知道电影的制作成本和宣发成本是两个东西。当初愿意给他林前秀投资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说明她准备好了未来要再砸钱做宣发。这是根本不用多说，每个进入影视行业的人都明白的东西。
可如果这个时候公司在扩展其他业务，挪不出来资金...
那么在他看来，虽然宫藤纪香绝对不会把这部有潜力的片子给卖掉，但如果公司的其他股东感受到了巨大的财务压力，集体对她施压，那么在公司的财务压力与股东压力之下....
“正常来说，如果这种场面真的出现了，那么带入纪香的视角，她到时候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将这部电影雪藏起来，等公司的资金回笼之后再做发行。毕竟她是这部电影的最大投资者，电影也不会飞。稳着来，对她而言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但对于我来说...”
“可能就是几个月、一年、甚至是好几年的蹉跎。”
想到这里，林前秀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刚刚在楼下才想着时不我待，要尽快积累第一桶金，去抢时代的红利。
可没想到，这人还没到办公室，就挨了当头一棒。
这虽然不至于让他泄气，让他一蹶不振，但这种关键阶段的重大麻烦，也是让他心情不再开朗放松。去到面试厅，面试那些演员时，气场都显得非常严肃冰冷，搞得旁边那个帮忙打下手的打工小妹都不敢和他说话。
而且随着面试的进行，他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没什么别的原因，他只是觉得今天自己的运气的确有够差。先是早上在学校里碰到的会【生理恶心】的拜金学姐，下午来到公司，刚进电梯就遭遇当头一棒，而且...现在过来面试的一些演员，水平也都不怎么样。
事事不顺心！
有够烦躁，不过他也没有迁怒其他人。
随着面试厅的墙上时钟走到快下午六点，随着最后一位面试者遗憾的离开，林前秀也是收起手里的资料本，一个人去到了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在靠窗的位置抽着闷烟。
“可惜，如果我是回到的华夏，面对这种局势，说不定还能抄抄网文，但在日本...”
“我就没看过几本轻小说啊。”
“算了，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就算是看过轻小说，估计也写不出来。”
看着窗外那繁华的东京街景，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林前秀吐出一口云雾，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蛋疼。
他会拍电影，但没有拍电影的钱，甚至《午夜凶铃》剩下的一万美金窟窿他都还没填上去。
其他像什么小说漫画...
漫画就不谈了，他的画画天赋，也就仅限于在白纸右上角画个半圆形的太阳，然后再加几根线条充当阳光。
至于小说...
他林前秀也看过很多重生的都市小说，里面的主角穿越回去之后很多都是搁那写小说，好像是个轻松的无本买卖，但事实是...且不说天底下就没几个人能记得几百万字的小说剧情，只凭记忆，也根本不可能写出一部前世看过的作品。
不说多的，把某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小说头两章看十遍，然后用自己的文字照着剧情的发展来写，就不追求那个味道了，光是看看能不能将头两章顺利的写出来就知道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古人诚不欺我。”
缺少启动资金，林前秀现在虽然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但内心还是非常难受，一个劲的在那抽着烟。而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声从走廊上传来，由远及近，而伴随着一阵香风袭来，穿着OL制服的宫藤纪香也出现安全通道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