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5章 月夜出战
“流匪一共有十二人,从穿戴的装备来看,只是一群流窜的小团伙,没有超凡者,但领头的身体素质很接近一级战士了……”
身为新晋侦察兵的瑟雷斯镇猎户,把情况详细汇报给安伦。
把流匪随身携带的武器、道具,乃至头领的大致性格都抖落个遍后,他又补充道:
“对了,他们好像劫住了一个贵族的队伍,我看到特别大的马车了,一看就不是平民百姓坐的。”
安伦听罢,神情温和地对他点头笑道:“辛苦你了,干得很好。”
猎户闻言,脸上的神色活像是得到了神灵的恩赐。
瑟雷斯镇镇民的经历很特殊。
他们是在绝望的情况下,被安伦等人以几乎天降神兵般的方式拯救的。
安伦与黎明对他们产生的精神冲击,比熟悉安伦的米斯镇镇民强烈许多。
十个新加入队伍的瑟雷斯镇镇民,对安伦,都怀抱一种近乎瞻仰神灵的情绪。
这可不是教堂里摆放的,永远不垂怜他们的那个神,而是行走在现实中,能够真切帮助他们、给予他们反抗命运的力量的神!
对这群人的态度,安伦实际上持有乐见其成的态度。
被人类当作神灵膜拜?
这种体验还挺新奇有趣的。
“昂呜——!”
上空降下一声拉长的啸鸣。
狂风骤起,可地上众人神情淡定,连马匹都淡定地垂头吃着草。
冰冷枯寂的草地上映上了火焰般的烈光,最后一声风啸,黎明落地。
看到它过来,月夜探出一个脑袋,对它打招呼。
黎明走上前,轻轻用自己的鼻子碰了碰月夜的鼻子,作了个回应,然后对安伦兴奋地嗷了一声。
它当然也看到了前路上的流匪。
它已经做好带安伦去搞定这帮子坏人的准备了!
黎明一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尤其是瑟雷斯镇一战,似乎开启了它什么不得了的开关,让它爱上了从空中对地面目标发起空袭的感觉。
那种感觉,太爽快了!
一两天没干这种事,它就感到浑身刺挠。
更何况,还有一件意义更重大的事——它终于长大到可以背着安伦飞的体型了!
如今的黎明,光是肩高就有两米,体长至少十五米,已经是一条合格的巨龙了。
安伦顺手拿起一片肉干,塞进嘴里咀嚼着。
也往黎明嘴里塞了一大块日光萤石,堵住黎明因为兴奋而碎碎叨叨的嘴巴。
一个潇洒翻身,他坐上黎明的脖颈靠肩胛处,拍拍黎明厚实的脖子道:“走吧,但是接近后注意隐蔽身形,这一次的野怪啊不对是盗匪太菜了,就不用你出手了。”
“昂?”黎明疑惑地歪脑袋,它不出手,那么为什么安伦还需要它接近流匪呢?
安伦轻轻点了下落到黎明脖子上的月夜的脑袋:“是时候让月夜尝试一下战斗了。”
“昂!”
“哟呜?”
黎明的了然与兴奋,月夜的迷惑与紧张,随着黎明一个蓄力冲天,尽数被甩在原地。
这是安伦第一次骑龙飞行。
哪怕坐在龙脖子上的感觉很不稳,似乎随时会身体一歪,从千米高空跌落下去。
但安伦很快熟悉了晃动的重心,与迎面扑来的狂风。
仗着艺高人胆大,他甚至有闲心在黎明背上挪动一下位置,调整成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月夜趴在黎明脑袋上,先是忧虑地看向安伦,见安伦神情自若,又禁不住好奇心,盯着云层上的风景直看。
身为天生会飞的龙族,哪怕它再虚弱、再羞怯,也是不会惧怕高空与翱翔的。
过了一会儿,在安伦与黎明的鼓励下,它甚至试着在黎明脑袋上站起来,然后,慢慢展开自己的翅膀——
月夜飞了起来,两对剔透纤薄的翅翼摇摇晃晃,慌乱地扇动好几下后,慢慢找到了平衡。
寻觅着黎明蒸腾而出的上升热气流,它小心翼翼地稳住翅翼,与黎明并肩同行。
黎明侧头与它对视一眼,也咧开嘴。
“到了。”
这时安伦的声音传来。
两龙都收敛了兴奋神色,向下方看去——
稀疏的树木间,一架修饰豪华的巨型马车侧翻在地,几个仆从打扮的人生死不知地倒在地上。
十几个穿得像后现代时尚盔甲拼凑达人的盗匪,正围在另一架没翻的马车周围。
其实依靠黎明的飞行能力,能够轻松侦测到前路的任何阻碍。
但安伦还是让下属定期组成侦查小队,排除危险。
理由很简单:他需要的是一支自力更生、警惕心高、战力精良的队伍。
而不是一群只能依靠他与龙族的蠢货。
在乔安娜的教导下,侦查兵们成长迅速,猎户给出的情报,与现实情况一模一样。
月夜也看清了地上的情况,它扭过头,看向安伦与黎明。
安伦伸出手,穿越两者之间的气流,轻轻握了下月夜的前爪。
“我们会一直在背后支持你,但你也需要拥有自保的力量,月夜,你要掌握自己的命运。”烈烈风啸中,他轻声说道。
黎明则张大嘴喊了一嗓子,为月夜加油鼓劲。
“……”月夜迟疑地看了看他们,又低头看向下方的流匪。
片刻后,它的目光变得坚定。
“圣血神保佑!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种情况,该死,倒霉,该死,圣血保佑我!”
听着车外那帮粗鲁野人的叫嚷声,坐在马车内的魁纳因子爵威尔·撒迦利亚用随身携带的手帕,疯狂擦着从额头冷汗。
子爵此行的随身男仆缩回观望的脑袋,他比勉强保持贵族风度的威尔还要惊慌,哭丧着脸道:
“大人,他、他们已经把我们包围了,另一辆车已经翻了,护、护卫也都被打倒了。”
子爵闻言,因为恐惧而暴怒道:
“护卫都倒了?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这么轻易就被一群贱民打倒了?!那我花那么多钱培养他们是为了什么!还有埃德,埃德他身为侍卫长,就是那么做事的吗!”
“子爵大人,很抱歉,我就是如此做事的。”
话音刚落,一个戏谑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马车里所有人先是一愣,旋即皆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埃德,你没死,怎么回事?!”子爵神色惶然。
自己的侍从不是说所有护卫都被打倒了么?
身为侍卫长的埃德,怎么会还醒着,而且如此冷静地在距离马车这么近的地方说话?
子爵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而预感在埃德再度开口时成了真。
“死,哈,我死了,谁还来领导大家,搜刮你这个肥羊啊?”埃德的声音再无往日的恭敬,唯余得意与嘲笑。
“亲爱的子爵大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如此愚蠢,在这种混乱时候,非要跑到这种边境地区吧。”
马车里,子爵闻言神色变了数变,似是绝望,似是憎恨。
他猛然扭头看向马车里,穿着贵族那复杂而不便的华丽长裙,缩在角落里的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他大吼道:“都怪你们,阿丽斯,如果不是你那门与军官的破婚事,我们才不会到这种穷乡僻壤来,更不会落得这种下场!”
角落里,少女也语声尖利地回应道:“爸爸,我不得不提醒你,这门婚事是你给我找的,我从来没说过我愿意!”
子爵被噎住,一下子哑然无声,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反驳。
就当他恼火地想要吼回去时,他突然猛地闭上嘴,意识到了什么——
外面那群盗匪的动静,怎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