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迷宫

考场比想象中还要夸张。一座三层楼高的迷宫横在操场上，金属墙面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嗡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规则很简单，“考官笑眯眯地说，“从入口到出口，路上会遇到一些......小惊喜。你们可以用任何忍术，只要别把迷宫拆了就行。“

我站在入口，心想这哪里是考试，分明是在拍什么低成本特摄片。

“准备——开始！“

我决定采取最保守的策略：苟着。不必多说，在这么夸张的场景下，我的能力没办法支撑过于冒险的行动。

前十分钟一切顺利。我像个职业潜行玩家，躲过了三个喷火机关和两个电网陷阱。远处不时传来其他考生的惨叫，让我更坚定了“苟到最后“的信念。

然后我就踩到了那个该死的按钮。

“滴滴滴——“

我抬头一看，差点没笑出来：从天花板的暗格里钻出来一群迷你飞镖机器人，每个都亮着红灯，像是圣诞树上的装饰球。

可惜它们可不是来唱圣诞歌的。

“叮！叮！叮！“

我开始了人生中最狼狈的即兴舞蹈。左闪右躲，前跳后跃，可不是屁股撞到墙，就是两只脚互相踩踏，动作之怪匪夷所思。

“忍法·烟雾遁！“

烟雾弹炸开，我趁机躲进一个拐角。那群机器人在烟雾中乱转，发出困惑的“哔哔“声。

“这破玩意儿连热成像都没有？“我小声吐槽，“看来经费都花在迷宫上了。“

正得意时，脚下的地板突然翻转。我像个滑稽的杂技演员，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啪叽！“

我摔在一堆软垫上，旁边是同样狼狈的山田。

“哟，“他朝我挥挥手，“你也被请来这个派对啊？“

“是啊，服务还挺周到的。“我揉着屁股站起来，“就是娱乐项目有点过激。“

一路上，我们遇到了会喷水的墙壁（“这是在玩超级马里奥吗？“），会追人的机械章鱼（“设计师是不是看太多劣质科幻片了？“），还有突然从地板冒出来的弹簧（“这是彻底的恶趣味！“）。

最后冲刺时，我看见前面有个考生被机关喷出的泡沫糊了一脸，活像个奔跑的棉花糖。

“喂，“山田突然说，“你说白川同学现在在干嘛？今天大考第一场她会不会来看热闹啊？“

“要么在图书馆读书，要么在家做料理，她还能干啥，“我一边躲避突然降下的铁栅栏一边说，“放心，这种地方她是不会有兴趣的，你还想着今天能见到她不成？“

“也是，“山田笑道，“这里太吵了，都没法优雅地喝燕麦奶茶。“

最后我们总算看到了出口。阳光照进来，像是在讽刺我们这群灰头土脸的考生。

“恭喜通过，“考官还是笑眯眯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希望你们玩得开心。记得后天交上对今天测试的总结报告。“老实说我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叫通过？通过关卡还是通过考核？总结报告又是什么？

我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校服，又看看那些瘫在地上喘气的同学。这哪里是考试，简直是一场荒诞剧的彩排。我懒得再琢磨考官的话，拖着两条腿开始往家的方向挪动。

回家路上，我遇到了正要去图书馆的白川。她手里抱着一本很薄的小说，好像是波拉尼奥的《护身符》，阳光下安静得像一幅画。可在这幅画的表面之下，我闻到了一丝焦虑的气息。白川看到了我，漠然地挥手打了招呼，而我突然只想带上耳机听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