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例钱
“小川哥，村子里组织人手，去县城一趟，七叔公请你去商量。”
“带路吧！”
去县城，算是村子里一件大事。
每年都要去一趟，因为要交税。
朝廷收税，需各村子主动去县城缴清；
过了期限，衙门会下去催收，那就不是只收税那么简单了。
武国民生凋敝，匪患横行，这一路上没那么安全，得挑选几个精明能干的一起去。
往年，都是陆大海跟着押送。
陆川对于去县城，倒也没那么抗拒。
此去除了交税之外，还有贸易的目的，
村里人难得出去一趟，带一些山货去县城中售卖，也需从县城中购买一些生活用品，比如镰刀、锄头、食盐等杂物。
陆川狩猎获得的熊皮、鹿皮也需拿出去售卖，还有陆大海多年攒下来的一些皮货，算在一起也能卖个百多两银子。
制作土灵膏的药材，也需从县城采购。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陆川不知道去县城该怎么走。
很快，坎子村的队伍就出发了，共有五辆车。
三个驴车，两个牛车。还有两匹马，这马也是给衙门交的税。
随行十人，领头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健壮老者，众人都喊十五叔，名叫刘文，其声音洪亮，步履稳健。给人的感觉很可靠。
这刘文看起来一副老者模样，其实也就四十多岁，还不到五十。
众人翻山越岭，走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区，偶尔见到一些炊烟。
刘文拿着干粮挨个个发给众人。
“从山里出来，最大的危险就算过去了，接下来可以慢点走，大家打起精神来，再有两天就到了。”
入夜后，将车围城一圈扎营。
“小川，第一次出远门吧，再坚持一下，等到了县城，我们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刘文走过来，拍了拍陆川的肩膀，塞过来一壶酒。
“喝两口就不冷了。”
“多谢！”陆川坐在车辕上，接过酒壶，喝了一口。
刘文哈哈笑着走过去，和其他人挨个个打招呼。
夜半，
风急，有杀气！
车辕上闭目养神的陆川忽然睁开眼睛，喝道：“有人！”
刘文作为领队，晚上不敢深睡，稍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跳起来，大喊道：“什么人，在哪里？”拿着一柄刀紧张地四下观望，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陆川站在车辕上，弯弓搭箭，利箭离弦的声音和马蹄声一同出现。
希律律的声音，远处火把燃烧起来，影影绰绰，有数十人。在数十米外停下脚步。
刘文见此，大声喊道：“哪一路的英雄好汉？我们是坎子村的车队，如果没有孝敬到的地方，还请好汉担待。”
“铁刀寨邢铁，给兄弟们讨口饭吃，还请坎子村的朋友行个方便。”
刘文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低头钻出了营地，跑到对面，拿出一个小布袋，塞给了对面骑马的男子。
男子拿着布袋在手中掂了掂，然后说道：“不够！”
“不够？”刘文一愣：“邢寨主，以前不都是这么多吗？”
“十两，是我和陆大海定下的价钱；本寨主听说那陆大海不在了，按照正常规矩，应该是三十两。”
“这……”刘文大惊：“邢寨主，这可是咱们说好的，怎么能变呢。”
一道雪白的刀光划下，停在刘文的脖子上，一滴血坠落在地。
“你是要本寨主自己取吗？”
刘文惊魂未定，哆嗦不停，他又小声说道：“邢寨主，我家侄儿刘大虎是您的义子，咱们是一家人。”
邢铁听了，哈哈大笑：“刘大虎，出来见一见你的长辈！”
一身材矮小的男子，骑着马上前：“义父，您才是我长辈，除了您之外，我哪有什么长辈。”
随后转过身，对刘文说道：“老头，知道我们铁刀寨为什么能堵住你们吗，因为是我带路的，今天坎子村一个也别想走。”
“你带路的？”刘文不可思议：“大虎，我是你十五叔啊，后面那几车东西可是咱们村的命根子，你怎么能抢我们呢？”
刘大虎咬牙切齿：“我弟弟死了，我要你们整个村子陪葬。义父，让孩儿杀了他们！”
“退下！”邢铁抬手阻止他，转向刘文：“本寨主也不为难你，刚才那一箭是谁射的，你把他喊出来，本寨主和他说。”
“箭？”刘文抬头看去，只见邢铁的头顶，发箍上，被一支箭射穿，就别在头上。
这支箭稍微往下挪一点点，这邢寨主的脑袋就没了。
“我射的！”
陆川骑着一头毛驴缓缓走上前，盯着对方。
刹那间，邢铁汗毛倒立，仿佛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盯上了。
按照他的一贯做法，趁着夜色冲进营地，把人杀光，东西抢走就行了。
半路停下来，那是因为一支箭飞到了他的头上。
吓得不敢上前了。
这刘文跟他废话那么久，照往常的情况，早就一刀剁了，还留他一命，就是忌惮暗中的箭手。
当箭手出来的时候。
邢铁第一个念头，好年轻，第二个念头，危险。
“好！”邢铁大喊一声，把刀收了回去：“这位小兄弟好气概，看在小兄弟的面子上，本寨主应该把坎子村的例钱免了。
可那样一来，我不好给这身后的百多个弟兄交代。”
邢铁似乎很苦恼，他一脚踢开刘文，从头上取下发箍：“要不这样，我把这发箍扔出去，小兄弟如果能用箭射中它，我带着人马上就走。
从此之后，见到坎子村的车队我就绕路，再也不阻拦。
如果射不中，坎子村就得交五十两的例钱。
小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深夜中，天色漆黑，发箍还没有拳头大，扔出去根本看不见，更别说射中了。
刘文嘴角哆嗦，这根本不可能做到，万一陆川输了，坎子村可是需要交五十两的例钱，那村子就没钱交税了；他有心出声阻止，但看到邢铁提着的刀，摸了摸脖子上浅浅的刀痕，似乎还能渗出血来，吓得半句话也不敢说。
只能在内心祈祷，陆川千万别答应。
“可以！”陆川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的精神属性达到了4点，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清楚感应到周围情况，况且重瞳的能力下，黑夜对他没什么影响。
这邢铁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彷佛是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那头黑熊，比黑熊还要危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