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幽灵协议

“道尔，有些情况我需要你回答一下。”

幽暗的禁闭室内，道尔和新来的特使德纳斯仅有一墙之隔。

“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知无不言的，特使大人。”

道尔知道自己身为俘虏，根本就没有任何发言的权利。

“很好，我问你答。你没有资格向我提出问题，除了我问的问题以外，请你不要做出任何可疑的回答。否则，我可以认为你有向外寻求帮助的嫌疑。”

德纳斯穿戴着能包裹住他整个身躯的斗篷，整个人就像是隐匿在黑夜之中。

这是墨菲太留给他的后遗症，德纳斯害怕道尔可能会有一些邪术可以在短暂的接触中将他杀死。

“没问题，特使大人。”

道尔面对德纳斯这套夸张的装扮，也是头疼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个问题，你是否因为隐藏自身月亮天使的身份而想杀害已经探查出真相的特使墨菲太？”

德纳斯的第一个问题就开门见山地点出了墨菲太的死亡。

这也是圣殿最为关注的问题。

“不要撒谎，我手上戴着的戒指铭刻着能够识别谎言的法阵。只要你说的话背离你心中所想，那你就会暴毙而亡。”

德纳斯摩挲着右手中指上佩戴着绿松石扳戒，上面有着特殊的魔法纹路。德纳斯觉得，这个扳戒能给他带来充足的安全感。

“没有，我如果要隐瞒月亮天使的事情的话，就不可能回到天鹅堡了。”

道尔的理由很简单，自己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没有谁会在自己犯罪的时候还往火坑里跳，自己可没有找死的习惯。

绿松石扳戒没有闪光，足以说明道尔说的是实话。

“但是血盐城的大变动可能会引起庇护所的注意。圣殿是你唯一的靠山，你逃回天鹅堡也能理解。所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圣殿手上掌握着道尔的全部资料，本身道尔就是从威斯城避难而逃出来的，加上又是孤儿，根本就没有过硬的背景。

“但是我真是这么想的，如你所见，扳戒也没有反应。”

道尔现在唯一能依靠的点，就是诚实。

“第二个问题，墨菲太在昏迷的时候曾经喊出过一个陌生的尊名。而根据我们和天鹅堡圣殿的交流后，知道那是虚无路径邪神的尊名。但是墨菲太为多名受赐者者占卜过后都没出现过类似状况，其中也包括着不同邪神的受赐者。我想问的是，那位邪神可曾与你下发过什么神谕？”

不可否认的是，邪神确实给自己提供过不同时间线上的记忆碎片。并且维利娅的身上也出现过这种现象。

如果道尔为了掩盖这件事而撒谎，那么发亮的扳戒会出卖道尔。

“没有。就算我是虚无路径上已知的唯一受赐者，我也并没有收到过什么神谕。”

绿松石扳戒并没有如想象般亮起，一如平常的黯淡让人不禁怀疑这扳戒是不是坏掉了。

德纳斯也感到很诧异。自己已经问了连续两个问题，道尔居然说的都是实话，这可是让德纳斯感到奇怪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事实上，所谓的梦境也根本不能被称之为神谕。道尔就是借助这个漏洞，撒谎成功躲过一劫。

“第三个问题，天鹅堡内最近出现了查拉曼帝国汉斯家族派遣来的杀手，你对此是否有头绪？”

这句话更像是明知故问，但是从道尔嘴里亲口得出来的答案明显更有说服力。

“知道，他们是为我而来的。因为我在莱茵骑士团的时候杀掉了汉斯家族的少爷——唐·汉斯。”

扳戒依然没有闪烁，道尔这次说的又是真话。

“知道就好，可是天鹅堡最近政局不安，你也知道在你走的时候水银学派、领主府和圣殿三方势力都咬得很紧。谁都不想把无谓的精力放在对付杀手上，更何况这些杀手还是因你而来。”

德纳斯脸上展露出一抹笑意，这才是他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道尔，圣殿虽然珍惜每一位人才，但是不代表可以纵容这些人才为所欲为。你很年轻，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名大主教。”

道尔知道德纳斯想表达什么意思，于是主动开口道。

“请特使大人放心，我会去亲自解决掉那三名杀手。”

在得到道尔的保证之后，德纳斯的眉头才舒展开来。他抖了抖粘在自己斗篷上的灰，淡淡地说道。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打击年轻人。可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不仅有汉斯家族的人要杀你，还有莫桑王国的枢机主教皮多尔也是为你而来。圣殿可以成为你一时的靠山，却不是你一世的靠山。上面有很多人想要放弃你，他们犯不着为了一条虚无路径搭上整个百机教会的未来。而也正是因为你是百机教会的信徒，我们才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德纳斯站起身来，如同一团蠕动的黑暗。

“百机教会天鹅堡圣殿已经和约克圣殿达成约定，签署幽灵协议。在皮多尔·缪希离开伊利比亚之前，你的名字将会被百机教会圣殿抹除，无论是哪项档案都将失去你的信息，因此你也获得了绝对的自由。你的首要任务将是杀掉汉斯家族的杀手，并且保证天鹅堡平民不会受到袭击。如果引起民众恐慌，我们将会向皮多尔透露你的行踪。”

德纳斯拿出一把黄铜钥匙，亲自为道尔解开了大门的封印。伴随着“吱嘎”一声，道尔的身影离开了囚牢。

“特使大人，既然签订了幽灵协议，那我还能动用圣殿的力量吗？”

道尔突然的问题拦住了德纳斯前进的脚步。

“很遗憾，不能。你已经失去了有关于圣殿内的所有身份。虽然有些人还是会帮你，但那仅限于个人活动，跟圣殿没有半分关系。”

道尔知道德纳斯嘴里说的人就是切尔斯，尽管他们才认识半年，却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祝你好运，道尔。”

在德纳斯走过转角的一刹那，道尔看见绿松石扳戒上冒出诡异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