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由你抉择
“付得起你想要的东西？”
葛罗克抬头望着他。
“还有什么能比经验更重要？而经验有多少，等级有多高，就是最终审判我们的判决书。”
“的确。”
荆诚不反驳他的观点，而是点出其盲区。
“但你别忘了，试炼的规则是，夺取对方赛季开启后获得的一半经验。赛季没开多久，所以这段时间每个降临者能积攒的经验并不多。”
何况到我手上还得再打个一折……
“嘁。”
葛罗克倔强的表情软化些许，依旧嗤了一声。
“话虽如此，到手的便宜你不占吗？难道你们还能把我养肥了再宰？”
“所以，你有希望赎回你这条命。这些经验是有价值，但你拿得出更有价值的东西。”
“什么更有价值？”
“你说呢？”
荆诚微笑反问，看似卖关子，也未尝不是在套话，以及测试对方的聪明程度。
说实话，他内心对葛罗克的评价挺高的，虽然自大了点，可战斗意识、反应力与实战表现均很出色。
倘若每个玩家都具有这种实力，他估计自己会焦虑得难以入睡。
毕竟竞争对手越强，对身份玩法的理解越透彻，他被淘汰的概率就越大。
“......对你来说，能比经验更有价值的，无非是你杀了我也得不到的东西。”
“嗯哼。”
荆诚颔首赞许。
“像是情报，作为降临者，对其他降临者的情报掌握得越多，将来遇上了越有胜算。可惜我不开口，你杀了我，却得不到更多情报。”
“还有呢？”
“装备和财富。杀了我，你只能拿走我尸体上的装备，储物空间里的东西将都随着我复生原封不动，不可能属于你。”
“还有吗？”
“......还有善后，饶了我的命，你就省得跟冒险团解释什么了。”
葛罗克绞尽脑汁，才又憋出几句。
“这条不算。”
荆诚笑眯眯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还肯放你回到冒险团吗？有句话叫纵虎归山，甚至再和你同行，都是将我置于危险之中。”
“混蛋！”
葛罗克气得爆粗口。
“你既然连放了我都不肯，还谈什么饶我一命！”
“不，别误会。”
荆诚把脸庞转向玛尔兰。
“玛尔兰，把你之前携带的那支卷轴给我，你有带在身边吧？”
“嗯。”
玛尔兰听得云里雾里，忽闻荆诚询问，忙翻出此物。
这是她从奥特兰克王国宫廷盗取到宝石之后，准备借道雪矛禁地传送阵回到雇主所在地的传送卷轴。
按荆诚的话说，就是一张单程票，没有传送阵毫无用处。
随着她甘心加入荆诚麾下，晋升为骑士，传送卷轴甚至是那枚价值连城的宝石，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荆诚也没向她索要，任由她自己保留，所以平时她有贴身携带。
“葛罗克。”
他晃了晃手中传送卷轴。
“这是一张通往索拉尔帝国的一次性单程票，而咱们后面，那座古老传送阵即是车站。只要你满足我的几个条件，你就可以用它前往索拉尔。那里与此地隔着十万八千里，你不必担心我追杀你，甚至利益纠葛都由于距离太远而不复存在。从此，你我互不相见，各走各的路。”
“......”
葛罗克显然心动了。
是的，假如荆诚饶了他的命，两人又在同地，肯定挖空心思报复和反报复，难以安宁。
但身处两国，基本上有仇也报不了，隔着茫茫人海，说不定等谁被淘汰了双方还见不上面。
这反而建立起了一种信任。
信任，是交易的基础。
“......你的条件是什么？”
过了半晌，葛罗克冷静发问。
“首先，回答我对你问的所有问题，你可以撒谎，但我也会测试你说的是真是假，一旦被我识破多次。对不起，信任破裂，我会直接处决你。”
“......”
“其次，交出你储物空间里所有的物品，我会挑走我想要的，其它的你留着。放心，我没有捡破烂的爱好。”
“你们传送师想赚钱轻而易举，自然瞧不上一般的装备，这点我信你。”
葛罗克闷声说。
“既然你明白我是传送师，大概也知道我拥有感应亚空间的能力，若被我觉察你私藏了什么，我也会直接处决你。”
“......”
葛罗克表情变得僵硬，显然某些小心思被戳穿了。
“怎么样？同意这两个条件的话，我们就可开始这场交易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倔强的魔术师却昂然注视他。
“万一你出尔反尔呢？套取了我的情报，又夺走我的珍藏，最后不守信用还是杀了我，掠走一半赛季经验。你怎么保证你不是在谋划一石三鸟之计？”
“我保证不了。”
荆诚无所谓摊摊手。
“如你所见，我不是牧师或僧侣，没法对着神灵或某种信条发誓，信不信由你。”
“......你居然这么说！耍我，你在耍我！”
葛罗克再一次表达愤怒。
“我不是耍你，我觉得我已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但你不信任我，我也没辙。葛罗克，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来看，从你自己出发，你发自内心不相信你眼前的人，不妨引颈就戮。这么做，你就将失去很多经验，以及一条无比宝贵的生命。”
荆诚绕着他走了一圈，言辞冰冷而沉静。
“反之，你相信这个人，相信你这短短相处时间内对他做出的评价，相信这场交易的诚意。那么，你将会丢失一些重要的东西，却能保住更重要的性命和经验进度。”
他重新回到葛罗克的眼前，像天平似的抬起两只手掌。
“怎么选，由你抉择。”
“......”
葛罗克陷入了思考，额头的汗水潺潺而落。
“我，我......”
再度开口时，他的声音竟变得嘶哑。
“......我相信你。”
刚说完。
荆诚感到了时空波动，不是来自传送阵，而是葛罗克身上。
十几件装备武器，少许药水卷轴，还有一些矿石、药草和其它的杂物，依次凭空出现，陈列在荆诚和玛尔兰脚下。
“大人，这......”
玛尔兰震惊目睹这神奇的场面。
“您又施展出那种隔空取物的魔法了？”
“就当是的吧。”
荆诚冲她微微一笑。
“这......这是我空间里，全部的东西了，包括刚刚在神庙里搜刮的。你要挑走什么，随你。”
葛罗克仿佛老了十岁，阳光的外型变得颓废，恹恹跪在原地。
荆诚没挖苦对方，只是将视线移到那些装备上。
他的注意力马上就被一柄短剑吸引，剑格上镶嵌着八角形红宝石，魔力徜徉其中。
恰如在雪矛禁地一眼相中“无名战士的挽歌”，这把短剑的独特和贵重同样无法掩藏。
“史诗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