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道祖山的牛精
彼时，山坳之中，一声嘹亮吼叫声轰然炸响。那声音仿若一道无形的巨力，直震得老君殿剧烈颤抖，殿顶屋檐瓦片上的尘土簌簌而落。
张道冲心头大惊，满脸疑惑地看向李道川。
只见李道川脸色瞬间大变，惊呼一声“不好”，随即放下手中茶杯，脚步匆匆，急切地迈步走出殿外。
张道冲见状，也赶忙紧跟其后。
李道川站在殿前那高大的香火方鼎前，双手快速掐出道诀，口中念动真言。
刹那间，两道交织着无上妙理与道韵的道图缓缓浮现。
一张道图之上，黑白两色的圆形星珠，恰似璀璨星辰，依照特定的阵法有序排列，演绎着宇宙万物的神秘奥秘。
这些星珠闪烁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彼此之间似有千丝万缕的神秘联系，遥相呼应。
另一面道图则散发着古朴厚重的气息，其上纹理仿若岁月镌刻的痕迹，每一道线条都蕴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沧桑。
李道川施展这两幅道图后，右手猛地发力，一掌拍出，掌心光芒大放，两张道图仿若两条灵动的巨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山坳处镇压而去。
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夺目、摄人心魄的轨迹，所经之处，空间竟为之扭曲，仿佛现实的规则在这道图的力量下都开始动摇。
与此同时，山脉中被封印的妖怪再度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叫，紧接着，一口熊熊燃烧的妖火喷薄而出，妄图将那镇压而来的道图焚毁。
“孽障，安敢放肆！”李道川，大喝一声，手中拂尘猛地一招，抛向空中，同时打出一道蓝色法力。
只见他双手快速变换，捏出一套繁杂玄奥的手印，瞬间，天空中阴云密布，狂风呼啸，大殿周围的积雪瞬间被蒸发殆尽，化作一片白茫茫的水汽。
张道冲在一旁瞧着，心中惊叹连连。
只见李道川双掌之中，隐隐有雷道法则的波动流转，那是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雷霆之威。
李道川连续打出五掌，每一掌都玄妙莫测，虽然都伴随着雷道法则的波动，但细细感知，却又每一掌都截然不同，各有千秋。
第一掌打出时，掌心处浮现一道金色的雷光，如闪电般耀眼夺目，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气息，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化为灰烬。
第二掌则是青色的雷光，速度极快，一闪而过，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第三掌是红色的雷光，温度极高，所到之处，空气瞬间被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炽热的雷光点燃。
第四掌是白色的雷光，纯净而神圣，似乎能净化世间一切邪恶与污秽，所过之处，一片光明与祥和。
第五掌是黑色的雷光，神秘而深邃，蕴含着无尽的未知力量，仿佛连接着宇宙的黑暗深处，让人敬畏不已。
张道冲虽对这套道家法术不甚了解，但他修炼过五气朝元法以及五行桩，敏锐地感觉到，这掌法之中分别蕴含着五行本源之力！心中不禁暗叹：好高深的道法！这竟是暗含五行之力的雷诀，当真是玄妙无比。
天下万法，唯有雷、火两道至刚至阳，堪称所有邪祟的克星。一切邪魔、瘟虫在雷火天劫之下，都将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张道冲心中暗自思忖：自己除魔往往凭借肉身强横、法力硬拼，全然没有这般精妙的克制之法。而李道川悟道太上，明悟万事万物的本源妙理，又修习了雷道正法，如此降魔除妖，自然是事半功倍，令人钦佩。
“牛鼻子道士，你以为你的河图洛书和五雷法就能奈何得了我？尽管困住我好了，但你也杀不死我，这并非你的本事，不过是雷道的天然威势罢了。待到我实力恢复了，必然踏平你这道祖师山，掀翻你的老君殿！”
只听得那山中妖怪被雷道法则与无上道韵压制，声音虽已减弱，但仍充满愤恨地叫嚷着：“到时候我要将你浑身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捏碎，然后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道冲闻言，心中大惊：这两道道图竟然是河图洛书！可为何与传世之本截然不同？究竟是真是假？他抬眼望向空中徐徐落下的两道道图，顿时感觉其中玄妙异常，神秘莫测。
随即，他纵身一跃，跳上云头，凝望着这两幅道图。只见一道分东西南北与中央，各自阵列五处，另一道分九宫八卦之数演变。
其排列方式与自己所见的河图洛书全然不同，但却依然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玄妙气息，其间自行演化，交织流动之际，散发着令人沉醉的妙理道韵。
此时，黑麒麟也随之踏上云端，侍立在张道冲身侧，对着张道冲说道：“主人，这两道图与我在昆仑山时，旁听天尊讲经时所演化的略有不同。”
“嗯。”张道冲微微点头，应道：“是啊，这两幅图玄之又玄，绝非传世之本。只怕是这道祖山特有的传承。”
就在这时，山坳中的妖怪大吼一声，传来一声“哞”的声音，同时散发出一阵强横的法力波动。张道冲眼中闪过一丝凛然之色，心中暗惊：这妖怪的修为竟然如此不俗！且听这声音，似乎是只牛精！
蛮牛天生神力，只怕雷道法则的克制作用有限，看来只能以更为强横的力量将其压制。
当下，张道冲心中已有定计，手掌翻转之间，那口巨剑便已稳稳握在手中，整个人化作一道金光，如闪电般朝着牛精飞去。
他右手高高举过头顶，运足全身之力，猛地劈下。手掌宽厚的巨剑与那牛精的顶角轰然相撞，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仿若天地都为之震颤。
在这近距离之下，张道冲终于看清了这只牛精的全貌：高约丈许，周身毛色泛青，肃肩耸背，头上双角异常硕大，仿若两把利刃直插云霄，足下双蹄稳健有力，踏在地上，仿佛能将大地都踏出深深的脚印。
“好一只雄壮的蛮牛，难怪如此力大无穷！”张道冲心中暗自惊叹。旋即，他身形一转，一个三百六十度转身，一剑狠狠劈在这牛精的脊背上。
剑骨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牛精吃痛，一道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那牛精吃痛之下，身子猛地一甩，尾巴便如同一条钢鞭，直愣愣地朝着张道冲抽来。
张道冲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轻巧地躲了过去。
“道冲道友，这道图已经压制住牛精了，且等过上几日，待这牛精的气力消耗不少，精疲力尽之时，再趁机结果了它为好。”李道川在一旁看着，心中惊慌，连忙出声劝阻。
“无妨！喝最烈的酒，除最强的妖，训最野的马，走最颠的路，我从不怕艰难险阻！”张道冲豪气干云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畏与豪迈。
然而，此时云层之上的黑麒麟听了这话，不禁有点脸黑。心中暗自嘀咕：什么叫驯最野的马，走最颠的路？我可是麒麟，又不是马！再说了，虽然我魔化的时候是挺狂暴肆虐的，但现在不是挺乖巧温顺的吗？
张道冲浑然不知黑麒麟心中所想，目光紧紧盯着牛精，然后左手捏掌，一记重击狠狠拍在牛身肋骨处。
那蛮牛虽然身强体健，但张道冲近日修为精进不少，力道更加雄浑磅礴，这一掌下去，径直将牛肋骨打断了两三条。
李道川在一旁啧啧惊叹，心中感慨：好刚猛的气势啊！这与道家水之柔弱的理念截然不同。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不过转念一想，水虽有至善之柔，可同样也有海潮惊涛骇浪之猛啊，是自己的理解太过片面浅薄了。
蛮牛被张道冲打得吃痛不已，骨子里的血性瞬间被激发出来。
当下，它不顾道图的压制，强行运足体内真气，然后一声中气十足的牛哞吼出，那声音中竟隐隐伴随着龙吟，威势惊人。
张道冲心中一紧，警惕起来。
这时，云层之上的黑麒麟见区区一只蛮牛竟敢对自己主人吼叫，当下心生护主之心，一声麟吼，响彻云霄。
这声麟吼仿若一道惊雷，震得满山虫怪心中大惧，纷纷躲入洞穴，不敢露头。
那牛精听闻麟吼，也是双腿一颤，险些站立不稳。
它不过是凡间的一只牛精，虽然久经修持，通了灵性，但与昆仑山土生土长的麒麟仙兽相比，简直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犹如一粒蚍蜉仰望青天，差距悬殊。
佛祖曾言：普阅周天之事、遍识周天之物，不外乎十类之种，分别是五仙天、地、神、人、鬼，与五类蠃、鳞、毛、羽、昆，其中五类之中以麒麟、真龙、凤凰为首。
黑麒麟这一声吼叫，直接以血脉之力压制住了牛精，让它的气焰瞬间弱了下去。
张道冲以人形巨力压迫牛精，只是单纯武力上的压制，而黑麒麟的血脉压制，则是从根本上震慑住了牛精，将它的胆子都吓破了。
一只下界的牛精，何曾见过昆仑仙种这般强大的存在，当即四蹄一软，瘫倒在地，再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