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祸起萧墙
夜色更深，寒意渐浓。
沐芷若的清芷院内，灯火摇曳，映照着主人的侧脸，恬静而专注。
邱师兄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手中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木匣。
“师妹。”他声音低沉。
沐芷若放下手中的医书，抬眸看去，平静无波。
“事情办妥了？”
“幸不辱命。”邱师兄将木匣放到桌上，“人赃并获，这是从作坊搜出的账本和部分假药样品。管事的也一并带回，暂时安置在城外安全之处。”
他顿了顿，补充道：“行动时未惊动官府，只留下些许江湖仇杀的痕迹。”
沐芷若颔首，打开木匣。
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本账册，还有几包用油纸包裹的药粉，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她拿起一本账册，仔细翻阅着，眉头越皱越紧。
“果然，沐芷光的手脚伸得够长。”她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师妹打算如何处置？”邱师兄问。
“此事，我会亲自处理。”沐芷若合上账本，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转向邱师兄，吩咐道：“放出消息，就说……沐家二小姐，因制假售假，已被太尉府李家退婚。”
邱师兄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
“属下遵命。”他抱拳，悄然退下。
清芷院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沐芷若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残月，心中思绪翻涌。
沐芷光，这只是个开始。
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翌日，京城如同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沐家二小姐，被李家退婚了！”
“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听说她私底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李家发现了，嫌她丢人！”
“哎呦，这沐二小姐，平时看着光鲜亮丽的，没想到背地里这么龌龊！”
各种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传得有鼻子有眼。
沐府，芷兰院。
“啊——”
沐芷光尖叫一声，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镜子里，映出她扭曲的面容，狰狞而可怖。
“退婚！李志远竟然退婚了！他怎么敢！”
她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哪里还有平日里温柔可人的模样？
张晓兰赶忙上前，一把抱住她，心疼地安慰道：“光儿，别这样！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
“冷静？娘，你让我怎么冷静！”沐芷光抓住张晓兰的胳膊，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李志远退婚了！我以后怎么办？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张晓兰强忍着疼痛，柔声说道：“光儿，你听娘说，李志远那个没良心的，不要也罢！娘一定会给你找个更好的！”
“更好的？娘，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沐芷光一把推开张晓兰，声嘶力竭地喊道，“京城里谁不知道我是李志远的未婚妻？现在他退婚了，谁还会要我？我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张晓兰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
她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前程，几乎已经被毁了。
但现在，她必须冷静，必须想办法挽回局面。
“光儿，你先别哭，听娘说。”张晓兰蹲下身，握住沐芷光的手，“这件事，一定是沐芷若那个贱人搞的鬼！她就是见不得你好！”
“沐芷若……”沐芷光停止了哭泣，眼中充满了怨毒，“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故意散布谣言，毁我清誉！”
“没错！一定是她！”张晓兰趁机煽风点火，“光儿，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报仇！你要让沐芷若付出代价！”
沐芷光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报仇……我要报仇……”她喃喃自语，仿佛着了魔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夫人，小姐……老爷让你们立刻去正厅！”
张晓兰和沐芷光闻言，脸色同时一变。
沐鹤川，终于要发作了。
正厅内，气氛压抑而凝重。
沐鹤川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怒火。
在他的下方，站着张晓兰和沐芷光，两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跪下！”沐鹤川突然怒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张晓兰和沐芷光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沐鹤川指着沐芷光，厉声质问道，“制假售假，被李家退婚……你还有什么话说！”
沐芷光浑身颤抖，哭着说道：“爹爹，女儿是冤枉的！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啊！一定是有人陷害女儿！”
“陷害？”沐鹤川冷笑一声，“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让整个沐家都蒙羞！”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沐鹤川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张晓兰见状，连忙跪着向前爬了几步，拉住沐鹤川的衣角，哭诉道：“老爷，光儿还小，不懂事，她一定是被别人利用了啊！求老爷明察！”
“利用？哼，我看她就是利欲熏心！”沐鹤川一脚踢开张晓兰，怒不可遏，“张晓兰，你教的好女儿！这些年，你纵容她胡作非为，现在闯下这么大的祸，你也有责任！”
张晓兰被踢倒在地，顾不上疼痛，连忙磕头求饶：“老爷息怒！妾身知错了！妾身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光儿，绝不会再让她犯错！”
“晚了！”沐鹤川怒吼道，“从今天起，禁足芷兰院，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离开！还有，立刻将所有账目交出来，我要彻查！”
说完，他拂袖而去，留下张晓兰和沐芷光，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芷兰院内，一片死寂。
沐芷光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她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而这一切，都是沐芷若造成的！
她恨！
她恨不得将沐芷若碎尸万段！
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地走向深渊。
与此同时，清芷院内，沐芷若正悠闲地品着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