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温润少年的过去1

寒藜说完，已是不知所措的僵住了。

明明做什么，或是走哪条路都是他自己的意愿和选择。

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关心这件事呢……

别仗着人家对你的好就随便臆想啊……

在她来之前到现在，寒临一直是那样温润谦和，同往日一样，嘴角带着弯弯的笑意。

但方才一听到她的问题，拿着杯盏的手顿时僵住，他眼眸微阖，长长的羽睫也映着光影一齐抖了抖。

寒临闭上了眼睛，他放下杯盏，是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是生气了吗？

寒藜不知道他此刻所想，又不知该怎样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几秒。

她只是怔怔的坐在那里，心慌意乱却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却见寒临轻叹了一口气，双眸没有睁开。

细微处，他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似是在回忆着些记忆深刻的事，让他的表情从难耐、疲惫、缓和，再到经历过大喜大悲后焕然的平静。

不过是短短一瞬。

却似经过了极其漫长的岁月，到最后却又能扮的云淡风轻的样子。

恐怕也不过是如此吧。

寒藜想安慰他，话到嘴边，却只道一声：“师兄”。

寒临倏然却笑了，笑的轻快，不过一瞬，他取出帕子拭了拭撒在手上的水。

然后回眸淡笑的对她道：“你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是有关这件事的吗……

寒藜有一丝丝的窃喜，相处了这不长不短的两年时光，他能看出她所有的情绪，不管是脸上所表现的极其微小的情绪，又或是通过观心来窥探，她所有的难言与悲喜都尽在他的眼下。

但他一向以笑面示人的背后，又会是什么样的经历......她都不得而知。

悠然间，窗外起风了。

寒临起身走到了窗边，眼神瞥向了阁中最高的那个参天大树。

风吹的愈渐大了，撩起他乌黑的发丝，就如细柔的绸缎在风中飘舞。

他轻启唇舌，视线往向悠远的过去......

灵族四万七千年——

天就像一个用来装绒絮的大布袋，一直不停的装着，终于憋鼓了很久，这一年雪下的极大，就似把多年积攒的都一同倾泄了一番，雪下的稠密且疯狂。

近郊的一处宅院内，一个身着素衣的小少年持着一把用高粱杆扎成的大扫把，正卖力的扫着院中的积雪。

天很冷。

地上的雪扫化成水，水又立刻凝结成了冰，雪似乎并没有停的意向，雪里夹杂着风，风又卷起千堆雪。

冰天雪地的模样，自始至终未曾被扫雪人有过一点破坏。

少年吸溜着略感堵塞的鼻吸，俄然一阵寒风刮来，冰冷的刺骨感让他不由得令他立马把手中的扫把丢到一旁，边将手缩到袖管中取暖，一边又不停的摩擦着双手，以求能有片刻的暖意。

他抬眼看看天上骤降的却一直未停止过的雪，眼里漾出一股怅然与失落。

今夜，怕是也要继续扫下去了......

他将两只小手捂在最旁边，呼出一吁吁的温热气。

那双可以看得清嫩白程度的手上，是肿胀了一处处的暗红色冻疮，龟裂了的一只手指上，鲜红的血丝顺着裂缝冒出。

席席的冷风又卷过，手上的斑驳血痕已是半黏住了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