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算计他
夜凉如水,墨色深沉。
青芜被江知言掐着脖颈抵在楼梯旁,她大半个身子都要跌落出去,衣裙散乱。
空气越发稀薄,她伸手掰着他的手,没等江知言松开,仅剩的最后一层妨碍也被他撕扯走。
他的手托住了青芜的身子,头倒在她身上。
窒息的感觉转为巨大的疼痛,哭声刚从口中泄出,便被江知言伸出来的另一只手捂住。
暖阁中黑漆漆的没有点一盏灯,只有窗边映照进来的几分月色。
在她身上横冲直撞的江知言,也只有衣裳乱了几分,世家公子的仪态,依旧保持的极好。
堆叠在一起的衣裙挤在楼梯的缝隙间,像是此时要被江知言揉进身体里的青芜。
在来临风居前,心中的预感果然不假。
那杯递给江知言的酒里面,有东西,不然,青芜也见不到如此失控的江知言。
世子爷古板周正,却又清冷自持,她从未见他为任何人任何事而皱过眉头。
箍着青芜腰身的手,强劲有力,像是感觉到有几分疼痛,他才肯松开捂着她嘴的那只手。
“放松。”
沙哑低沉的声音落在青芜耳边,他同样也是疼的寻不到落脚点。
江知言的吻带着几分笨拙和青涩,毕竟做这种事,两人都是头一次。
见她仍旧不配合,他有几分气,张嘴咬在她的耳朵上。
“你松开些。”
他腰间坠着的玉佩,硌得她生疼,咬着她耳朵的牙齿慢慢的磨着,磨得她心痒,身更软,酥酥麻麻。
青芜低头,没再绷着身子,似是默许,江知言将人抱起,这才琢磨出些许门道。
窗外吹来一阵风,月光照亮两人的身形,交颈颉颃,旖旎暧昧。
江知言的手落在青芜身后,似是安抚她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青芜听他闷哼一声,一滴汗顺着她的锁骨,滴落进山峰之中。
再醒来时,窗外已是雾蒙蒙一片,青灰色的天有些阴沉,似是要下雨一般。
青芜蜷缩着身子躺在暖阁的条案上,身上盖着江知言的外衣。
那是他用来处理公务的地方,此时尽显事后的荒唐。
在他身边伺候了一年,青芜自然知晓江知言最爱熏沉水香。
味道清新淡雅,带有一点茶的韵味,却有几分冷冽,如他的人一样。
她睁开眼,不远处,江知言就坐在那儿,一身黑朱色锦袍,腰间的玉佩上,有几滴血。
青芜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唇,昨夜她嫌江知言跟狗啃一样,没忍住咬了他一口。
江知言在都察院做了三年左都御史,何人敢忤逆他。
言官参一本,都不知头顶的乌纱帽能不能继续戴。
他见青芜咬他,不甘心的也咬了回去,那个充满血腥的吻,滴答滴答流下血,落在了他玉佩上。
“世子。”
青芜拢着江知言的衣裳,声音沙哑的唤了他一句。
“得偿所愿了?”
江知言坐的位置,靠近窗边,暗色笼罩着他的脸,隐去所有表情。
淡声出口的话,带着讥讽与冷意。
青芜手一顿,低头跪下:“奴婢本就是老夫人为世子选的通房丫鬟。”
她一句话,提醒了江知言,她的身份。
当初老夫人收青芜入府,便是看中了她的容貌,还有安分的本性。
但老夫人也没想到,青芜在江知言身边待了一年,还是个清白丫头。
江知言以为昨夜酒里的东西,是青芜终于忍不住出的手。
现下对她,更是冷淡。
“呵。”
青芜只听到江知言呵了一声,而后是他起身的声音。
干净的皂角靴映入眼帘,江知言蹲下身,伸手捏住了青芜的下巴。
“知不知道我最讨厌被人算计?”
他盯着青芜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手指向上,落在她下眼睑的位置。
声音浸上寒意,眸光幽微。
青芜被迫仰头,对上了江知言的视线。
“奴婢没有……”
“我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捏着她下巴的手咯吱作响,她好像感觉骨头要被掰断了。
“奴婢不敢,若世子真的不喜奴婢,就放奴婢出府吧。”
青芜忍痛说出这句,他一个文官,力气怎么这般大。
江知言听到这话,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站起身来:“我会将你收房,祖母那边,你知道该怎么说。”
启国最重孝道,江知言又受老夫人疼爱,自然不会忤逆她。
老夫人送青芜过来,为的是要试婚。
说什么他身边干净,若是婚前没有个丫头伺候,怕到时新婚闹笑话。
江知言不喜欢这种习俗,再加上之前见青芜捧高踩低的模样,认定她别有所图,更不会碰她。
若非昨夜喝了老夫人送来的,那杯加料的酒,他只会将她送出府去。
但如今两人已经圆房,她成了他的女人,再将人送出去,便是无情无义之人。
既然她愿意留在临风居,那他就让她得偿所愿。
“奴婢知道,多谢世子。”
青芜跪在地上乖巧回话,面前的江知言已经出了暖阁的门。
听到房门关上,她才松了口气,再抬起头来,眸中哪里还有伏小做低的眼色。
忍辱负重来到宣平侯府,青芜本就是为江知言而来,她是来杀他的。
报她灭门之仇,报他错审忠臣,不明是非的仇。
她站起身,将江知言的外衣扔到地上。
姑娘白皙的皮肤上如今满是青紫交错的痕迹。
江知言下手重,她说他像条狗一样,只会啃咬。
不过好在事情是好的,她顺利留在他身边了。
“青芜姑娘,老夫人让您去瑞祥轩一趟。”
没多久,外头传来小丫鬟的声音,青芜应下,弯腰将一旁的衣裳捞起来穿好,这才走出去。
老夫人的瑞祥轩离江知言住的临风居有些远。
青芜到时,天光大亮,已是辰时二刻了。
门口的方妈妈上前通禀后,才让青芜进去。
屋子里熏着檀香,还有佛珠捻动的声音。
青芜进去后便跪下,出声唤了句老夫人。
“昨夜成事了?”
老夫人出声问了句,青芜羞涩点头。
“雅芝,这丫头是从我房里出去的,是个安分的,你不必太过担心。”
听到老夫人这句,青芜悄悄抬眼,这才发现屋子里头还坐着个人。
美貌妇人面带笑意,只是眼中却满是寒光。
这便是宣平侯夫人霍雅芝,也是江知言的生母。
“母亲安排的自然是好,您已将她的身契给了儿媳,她自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