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武道九重天
秋风拂过，霜叶纷飞。
门板吱呀与老人惊疑同时响起。
“嘶......”宋承乾两鬓斑白，眼底却有星火，定定打量眼前质朴少年，越看越是新奇。
“将那紫微玄清真解交予你手，这才不足两日光景......你竟已得其法？”
李长安伫立原地，略显茫然。
也不知宋二爷到底自他身上看出了什么，不过却是有些猜测，想来与方才突破有关。
宋承乾本就面容随和，欣喜之下更显和蔼，招招手往里屋走去：“外头风凉，进屋说......”
“紫微玄清真解？”
李怜月跟在身后，心下却在暗想：“大哥这两日尽在打猎，方才将其拿出来仔细观摩，哪里有二爷说的两日......”
不多时，屋内火塘微暖，茶香袅袅。
宋承乾放下粗陶壶，将两盏茶水推至面前，笑眯眯看着，也不言语。
李长安只觉被看得心底发毛。
李怜月更显局促，只有阿姎蜷在膝头，尾尖乱晃，似毫无所觉。
“二爷，这是自望月居打来的桑落酒，还有荷叶鸡......”李长安放下手中葫芦，又撕开裹着酥鸡的荷叶。
香气扑鼻，阿姎瞬间回头，粉鼻微耸。
却是忍住了。
宋承乾心情大好，早已注意到这异兽，遂扯下鸡腿递上前去：“这白狐是山中得来？”
李长安颔首：“前两日进山，恰巧遇见，见之乖巧灵动，不似其他山野顽兽兽性未褪，便将之留在身边......”
阿姎叼起鸡腿，顾自扒拉啃食。
看起来倒是与李长安口中描述一般无二。
宋承乾注目片刻，眼底映出塘火，却也并未深究，转而问道：“那书册你可看懂？有何感悟？”
李长安思忖片刻，遂将此前突破之时的种种异样尽数道来，不做隐瞒。
末了问道：“二爷可否解惑一二？”
听罢，宋承乾笑意愈盛：“不曾想，这乡野僻地，竟能捡到一块璞玉，倒是个好苗子。”
他轻抿一口放下茶盏，娓娓道来。
“世间有百气，日精月华、天地灵粹，不胜枚举......将这些灵气摄入体内，可洗练肉体凡胎、五脏六腑，蕴养神魂。届时便可生出千斤巨力，亦可感应灵台，于体内开辟灵海。”
“武道九重天，前三重为【采气】【蕴气】【玄元】，你如今悟得吐纳之法，已然算是踏足修行之路。”
“周慕白所言果真属实......”李长安心下有些明悟，但以他如今眼界，仍有诸多不懂之处，遂问道：“敢问二爷，那后六重又是如何？”
宋承乾思忖片刻，道：“采气入体，熬炼体魄，体魄反哺灵气，化为玄元。玄元感应灵台蕴养灵识，即可于体内开辟【灵海】。”
“待到灵海广阔凝实，再于海上凝聚【道胎】，道胎藏五府，炼秘藏，化神通，塑道果。”
“道果外显，向天地证道，是为【天象】，届时便可于世间显化道果法相，法天象地，挥手间搅动天地之力。”
“至于后三重......”
言至此处，宋承乾呵呵一笑：“【洞真】【合道】【造化】，与你而言，太过遥远，走好眼下便是。”
李长安听得认真，啧啧称奇。
仅是蕴气便可生出千斤巨力，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是到了武道后三重，岂非弹指可灭千军万马，随手便可覆压一国？
而眼前这花甲老者，果非凡俗，见识眼界非比寻常。
定然是隐居此地的世外高人。
李长安心中感叹，只觉自己实在渺小。
若是遇上那些执掌天地伟力的修行者，他怕是便如风中烛火、沧海浮萍。
他停顿几息，心下仍有诸多疑窦，追问道：“道胎所炼的秘藏又是何意？如何得来？”
宋承乾垂眸，似在思索。
“灵海凝聚道胎，道胎显化五府，是为：戮战、长生、通玄、戍御、游神，五府各司其职，自有妙处。
秘藏则是蕴养神通之关键，来源众多，有些是天生地养的资源，有些是强者遗留的传承，亦可能来自血脉觉醒，或者特殊法门修炼而成。
世间又有【太虚道卷】，无人知晓其从何处而来，其上有【九榜】，武道九重天占三榜。
采气、蕴气、玄元前三重是为【凡尘榜】，灵海、道胎、天象中三重是为【问道榜】，洞真、合道、造化后三重则为【通天榜】。
三榜月末一换，名列问道榜超过一月，此后每两月便可得授秘藏......”
李长安凛然。
太虚道卷，这世间还有如此玄奇之物，恍惚之间，竟让他忆起前世荧幕。
秋风呼啸，茶盏已凉。
李长安提壶斟水：“那要如何上榜？”
宋承乾接过杯盏，轻抿一口，眼底暮色被塘火照亮，似淡了不少。
“修行一途，武道天赋、后勤资粮皆不可或缺，那三榜并非只看实力，若是如此，便应改名玄元榜、天象榜、造化榜。”
言及此处，他轻笑一声：“以我的经验，那应是综合种种因素之后的结果......”
“且......除开前三甲，自那榜上得来的秘藏也未必就比其它途径更好。”
李长安追问道：“若是将那榜上之人击败，是否便能上榜？”
宋承乾斜眼一瞥，笑道：“这是自然，若非如此，那三榜意义何在？你才得吐纳之法，采气尚未入境，莫要好高骛远。”
李长安讪讪。
今日于宋二爷口中，已然知晓了诸多武道秘闻，只怕是比周慕白不遑多让。
贪多嚼不烂，他就此打住。
宋承取来紫微玄清真解，翻开：“卯时采朝霞紫气，正午引天火淬体，亥时对北斗吞津，如此反复十日，即可采气入体，你可记得？”
李长安颔首。
紫微玄清真解圆满之际，他便已然懂得如何修习这神通法门，仿若早已吐纳万次不止。
“与你说这么多，也有些累了......”
见状，宋承乾也不继续。
转而望向案上的荷叶鸡，却发现空无一物，旋即朝阿姎笑怒道：“你这小兽，如何这般贪吃？”
阿姎呜呜两声，口中露出半截鸡腿。
宋承乾会意，叹气摆手：“算了算了，何故与你争食......”
三人闲聊片刻，这才散去。
李长安踏出院门，笼罩心头的诸多疑惑烟消云散，只觉心思透亮，念头通达。
凝视前方，鎏金古篆再现。
【箓主：李长安】
【箭术（大成），效用：隼目、箭无虚发、百步穿杨、捕风捉影、瞬发三箭......】
【紫微玄清真解（圆满），效用：息随天地】
【偿还次数：0/10】
“息随天地，随时随地皆可呼吸吐纳，无需为时空所拘，纵是入梦，吐纳之息亦是绵绵不绝。”
“二爷嘱咐须得在卯时、正午、亥时吐纳，可眼下情形......”
呼吸法圆满，效用却只此一种。
但李长安却是心下大喜。
他人仅可在特定时间点吐纳，而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在摄入天地灵气。
如此来看，效率岂非百倍不止？
“嗯？”
李长安尝试运转吐纳之法，却发现道箓并未变化，心下困惑：“莫不是须得先按这其上所言，完整循环才算作一次？”
思忖片刻，李长安不再纠，反手便将这吐纳之法交予李怜月：“按照二爷所言好生研习，我已悉数背下，无须再看......”
李怜月一滞，旋即认真点头。
此前在里屋，宋二爷并未刻意避开自己，想来便是默认。
“只是，不知我天赋如何......”
心下暗叹一句，李怜月正欲转身回屋，眼角余光却瞥见，远处田垄间似有几道人影靠近。
她眯眼眺望片刻，顿觉忧心。
“大哥，那些......好像是府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