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除恶

“二叔？”

人影正是陆忠安。

陆忠安一脸沉默。

陆琛则有些尴尬，但见到陆忠安没事，心中稍安。

他放下鱼叉：“抱歉，以为家里进贼了。”

“嗯，往年这个时候，毛贼是会变多，所以我把我那屋锁上了。”

对于偷盗事件，陆琛也有所耳闻。

方才在城里他还看到布告，提醒各家各户做好防盗。

他拿起火石，就要点灯。

陆忠安叫了一声：“没灯油了，明天我去趟城里。”

“不用，我今天买了火把，顺带着也买了一些灯油。”

陆琛将放在门口的火把和灯油都拿进屋子。

“阿琛，你买火把是为了夜渔吗？”

这时油灯已被点着，房间内明亮起来。

陆琛回应道：“对，二叔你再给我蒸些馍馍吧，我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嗯，夜渔时候，多加小心。”

陆琛稍微一愣，随即点头：“会的。”

这时他抬头看了一眼陆忠安。

在火光映衬下，陆忠安的眼角似乎有些隆起。

“二叔，你脸怎么了？”

陆忠安下意识遮挡：“哦，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

‘磕了？’

陆琛看着不太像。

他环顾四周，端着油灯，又跑到里屋。

这才发现家里很多地方都有被翻过的痕迹。

于是他找来二叔房门钥匙，打开一看，屋内一片狼藉。

棉麻线断裂，碎布片散落一地。

缝衣针，剪刀，尺子一干缝纫工具，尽数损毁。

陆琛双拳紧握。

这一定不是蟊贼所为，分明冲着断绝生计来的。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陆琛捡起几块碎布条，回到堂屋。

“二叔，今天有谁来过？”

陆忠安低着头。

良久，终于开口。

“周无忌。”

陆琛心中早有答案，此刻从陆忠安口中说出，更觉气血翻涌。

这恶贼今日敢来家中捣乱，明日就敢砸船夺鱼。

欺凌一但起了头，只会永无休止。

恶人不除，就只会祸害好人。

这恶贼现在尚未习武，就如此恶行。

倘若真让他学得一身武艺，那岂还有活路可言？

不让我们活？那就请你先死。

新仇旧账，一并了结。

陆忠安有些不放心，宽慰道：“阿琛，他不能拿我怎么样，你别干傻事。”

陆琛此刻，心有惊雷而面若平潮。

“放心，我心里有数。”

饭后，陆琛练习投刺。

待陆忠安收拾完毕，他便说累了，回屋歇息。

夜幕降临，陆家后窗。

陆琛头戴斗笠，脸蒙黑布，自屋内翻出，直奔码头。

他很清楚一般夜钓都要进行到后半夜。

此刻时辰还早，那恶贼多半还在。

他小心避开其他夜渔村民。

船行一刻，悬浮卷轴突然浮现。

【技艺：驾驭（精通）】

【进度：0/500】

【特质：心如明镜，不失方向】

驾驭技艺突破精通。

他感觉摇桨更加省力，渔船行驶速度也快了不少。

虽是黑夜，但他内心如同明镜一般。

凭借天上星斗，河岸山林，湖面风向，辨清方位。

陆琛一直在湖面搜寻乌篷船，寻了一会，没有发现。

‘难道那恶贼回去了？’

他环顾四周，看向湖心区时，发现一盏灯笼在风中摇曳。

再一对比乌篷船，正是周无忌搭乘的那条。

他握紧船桨：“找到你了。”

……

雾卷夜色，星河浮霁。

一阵寒风吹过，湖面有水花溅起。

周无忌打了个寒颤，抬头张望。

见前方一条白鲢落入水中，并非是出现暗流，这才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

又抬头望了望天，此刻满月如盘，从云层中穿出。

他从怀里取出瓷瓶，刚要打开，忽听得侧方有划水声响起。

知是有船来，便又收起瓷瓶。

他熄灭灯笼，戴上面具，持三股铁叉，立于船头。

口中喝到：“吾乃巡河夜叉，生人勿近，违者，死。”

雾气朦胧，只见一条渔船冒出头来，没有停下的意思。

周无忌紧握三股铁叉，严阵以待。

待渔船靠近，他不禁一呆。

船尾插着火把，船上竟空无一人。

这一幕，吊诡的很。

忽地，又听到渔船的船尾处传出“哗啦”水声以及“咚咚”声。

饶是他胆大如牛，也没遇见这种事。

他冲着渔船喊了一嗓子。

“谁在那装神弄鬼？滚出来。”

一声呵斥下，响声非但不小，反而更大。

周无忌有些被激怒。

“老子是恶人，是人是鬼，都应怕我才是。”

他向后倒桨，溅起水花，向渔船船尾驶去。

等乌篷船绕到渔船后面，他瞬间傻眼。

原来竟是几条鱼被绑在船尾，鱼尾拍打船身和水面发出了响声。

这时，他忽然反应过来。

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在分散他注意力。

“不好。”

惊呼间，伸手欲拿三股铁叉时，乌篷另一头现场一道人影。

人影头戴斗笠，脸蒙黑布，手持鱼叉。

几点寒芒闪过，周无忌的面具已被挑落，双手双脚流出鲜血。

四肢一瞬被废，他惊恐万分，咬着牙，却不敢乱叫。

“小人是奉阳武馆弟子，还请好汉饶我狗命。”

人影正是陆琛，此刻他目中透着杀机。

周无忌的求饶，非但没让他有半分心软，反而让他的想法更加坚定。

开弓没有回头箭。

若是心怀不忍或是因为对方身份而有所忌惮，那结果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梁子已经结下，这恶贼就必须除掉。

他冷冷道：“刘玲在哪？”

“什么刘玲……小人不明白好汉的意思。”

周无忌企图蒙混过关。

陆琛就更觉得有猫腻，握紧鱼叉：“你只有十个数的时间，自己数。”

感受到陆琛杀气正盛，周无忌彻底绷不住，眼泪鼻涕全下来。

“她被郡城的人牙子买走了，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会被卖去哪？”陆琛继续追问。

周无忌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牵线，去处却是不知。”

对于这种人渣，陆琛没有丝毫怜悯。

一恶除，十民安。

既已得到答案，便再无留手的可能。

他眼中寒芒一凛，鱼叉陡然刺出。

一息三刺，每一刺都正中心窝。

周无忌一脸不敢相信：“你岂敢……我做鬼……”

他话没说完，就如同泄气鱼泡一样，瘫软船尾，一动不动。

陆琛又补刺几下，确认周无忌彻底凉透，这才吐出一口酸水。

浓烈的血腥气，着实令他有些反胃。

这跟平时叉鱼完全不一样。

【技艺：投刺（精通）】

【进度：220/500】

【特质：眼疾手快，器不离手，一息三刺，二十步内，刺无虚发。】

看着悬浮卷轴，陆琛没想到方才的几下，让投刺进度涨了不少。

“这恶贼也还算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