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亮剑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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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邂逅小旋风

“你可认知我是何人?”

马队两面拉开,中间走出一匹雪白卷毛马,马上一人,三十四五年纪,三牙掩口髭须,皓齿朱唇,龙眉凤目,眼神淡淡扫来,说不出的贵重风流。

再看此人装扮,亦是不凡,一身鱼鳞细甲,那鳞片分金银二色,金鳞银鳞相间,耀眼异常,顶上鎏金凤翅盔,腰间嵌宝狮蛮带,环腰二十四颗明珠,颗颗都有龙眼大小。

腰带两侧插弓带箭,手上拈一条素杆白缨枪,枪首缠条金龙,龙嘴大张,吐出一尺余长明晃晃枪头。

武松眉头一皱,心想不对了,本以为来者乃是马贼,可是普天之下,岂有这般讲究、体面的马贼?

便听晁盖喝道:“这般风采、这般富贵,沧洲一带,怕是除了‘小旋风’柴大官人,再无旁人!”

说话间,几人拉马来到武松身旁,并肩而立。

那贵人看向晁盖,露出一丝笑意:“认得出柴某,也算你有见识,不知你等又是何人,区区四个,竟敢拦阻我的人马?”

晁盖见果是柴进,呵呵一笑,滚鞍下马,抱拳道:“却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柴大官人,在下郓城县晁盖,同这三个兄弟‘入云龙’公孙胜、‘雷震子’陆谦、清河县武松二郎,只道是马贼夜袭,不料竟是尊驾,实在是多有冒犯。”

柴进闻听,也自一惊,连忙下马,飞步近前,伸出手来握晁盖:“原来是托塔天王亲至,小可不曾远迎,失礼失礼,还有公孙先生、武壮士……”

他紧紧握住了晁盖手,眼神掠过其余几人,及至陆谦,眼神一恍,神色愈发恭敬:“莫不是闹东京的‘雷震子’?你兄长鲁智深、林冲,皆夸赞你义薄云天,肝胆盖地,小可只恨无缘,却不料今日得见!”

李云龙心知原著故事中,鲁智深野猪林救了林冲,送到沧州自回,林冲继续向前,曾去柴进府邸坐客,柴进还写了信给牢城营的头目,让其多加照顾林冲。

然而自己“觉醒”,陆谦改邪归正做了好汉,后续事情已然大改,却不想柴进还是结识了林冲,甚至还有鲁智深。

连忙抱拳道:“柴大官人,不瞒你说,小弟此来,正是因闹东京一事,急急要寻我大哥、二哥,不料至沧州听说他二人被太尉府的兵马追向北面去了,其中因果,大官人若知详细,还请指教。”

柴进道:“不要慌,听我同你细说——数日前柴某打猎归来,恰逢两个公人押解一个汉子赶路,柴某因这些罪囚中多有好汉,见了便要周全一二、赠送盘缠。又见那汉生得不凡,上前一问,得知是大名鼎鼎的‘豹子头’,心生欢喜,连忙请去庄中,殷勤招待两日,那两个公人怕违期限,柴某这才奉送盘缠,由得他们上路。”

李云龙暗自点头:这段故事,倒和原本没差。

只听柴进继续道:“不想三个去没半日,一个胖大和尚倒拖禅杖,气急败坏寻来,打探林冲消息,柴某问他,却是你的结义兄长鲁智深。鲁师兄同我细说了高俅欺压林冲之事,又说了你们兄弟兵分两路,一个来保林冲,一个保他家小,他出京以来暗地相随,果然在大名府莘县一带,有个险绝去处名为野猪林的,那两个公人要害林冲,先是头天以沸水烫了他脚,又找由头捆他在树上,要下手时,鲁师兄打出来救下,本要杀那两个公人,林教头却怀恻隐,劝住了不曾杀,鲁师兄无奈,一路送到沧州,见后面都是大道,别无可害人处,这才南返。”

晁盖几人听得面面相觑,碍着李云龙的面子,不好说林冲懦弱,只是叹道:“这个林教头,未免有些太过好人。”

李云龙早知林冲为人,此刻想的是:原来野猪林是在大名府那一带,怪不得我紧赶慢赶,不曾追上,却是大家走岔了路途。

柴进又道:“却说那鲁智深师兄,他回汴梁路上,忽见县城门口,贴了缉拿陆兄弟的及林教头家人的海捕文书,晓得你在汴京闹出了老大事情,一时便不敢回,正踌躇间,又见一道道兵马往沧州方向赶路,听的他们说话,隐隐听见人说‘虽和林冲有些旧交,太尉既然下令,谁敢不取他命?’立刻猜出高俅有意斩草除根,遂连夜飞奔回来,至我庄上不曾寻见林冲,便同我讨了两匹好马去救林冲。”

说到这里,柴进脸孔发红,露出窘迫之态,望着众人道:“论我柴进,空有个仗义疏财的好名,有那犯了国法的,我也敢藏匿在家,自诩也算是个好汉!谁知事到临头,闻听大军去杀林冲,我心下慌乱、手足无措,却不敢真个同朝廷兵马放对……”

他摇了摇头,满脸羞耻之意:“……只眼睁睁望着鲁师兄独自去了,自家整夜不得安眠,直到次日得知,他竟一人杀透大军,生生救了林教头去,我喝彩喝的喉咙也哑了,不料随后又有消息,倒是太尉府后续人马赶来,沧州亦发了大军,千军万马只追他两个,使我又担心不得安枕,思前想后,带了些得力庄客前来,看看能不能追上帮他两个一把,恰好逢着你们,先折一场锐气……”

柴进毕竟是有见识的人物,一席话把前因后果说得明白,尤其说到自己心中畏惧,不加遮掩,倒显得光风霁月。

晁盖道:“太尉府权势滔天,大官人有家有业,心中有惧乃是常情,不必在意。道是如今明知朝廷大军出动,还敢出手欲加相助,更让我等见识了大官人胆魄为人,如此快性,真不愧人称你做‘小旋风’。”

柴进得他一赞,本来有些沮丧的心境,立刻风发,扬眉道:“晁天王言语,如金似玉,其实并非柴进胆怯,只是恰好此刻庄上少有豪杰之士……”

指着刚刚爬起、龇牙咧嘴叫疼的一伙庄客,摇头道:“只这十余人,已是庄上翘楚,却不足当豪杰之一击,因此柴进胆怯。”

晁盖笑道:“了然,了然,便似王孙公子,若是囊内无钞,岂有胆气宴客?这麾下猛士,恰如金银一般,可壮男儿之胆。”

柴进喜滋滋道:“正是如此。”

却没留意武松在一旁暗自摇头,李云龙瞥见,心中暗笑,心想真正大丈夫,便是囊中无分文,帐下无兵将,自己立出来,也是一座山,何须别人做胆?晁天王这话是奉承柴进,柴进却是真正做惯了公子哥儿,徒有做好汉的心,却不似武松这般天生豪肠铁胆。

柴进不知众人心思,笑道:“不过如今有了你们相助,我便胆气更足,我们联手,未必不能和官兵们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