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斗法
陈默眼中寒芒一闪，指节已然绷得发白，宁可多疑三分，也绝不能有半分大意。
行至巷口时，他突然发难。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疾风符贴到双腿上，顿时足下生风，衣袂翻飞间已如鬼魅般窜入蛛网般的巷道。
身后传来“咦”的一声轻呼，随即是衣袂破空的猎猎声响，但很快被坊市的叫卖声、讨价声彻底淹没。
陈默化作一道残影，不多时便出了灵药坊。
直到残阳如血，陈默才在十里外的荒郊停步。
他背靠斑驳的树皮，胸口剧烈起伏，耳边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莫非真是灵丹阁…”陈默摩挲着怀中尚带余温的灵石，眼中阴晴不定。
按理说这等百年老字号，断不会为区区数百灵石自毁长城。
如今大比在即，各大修真世家，及各路修士，都在暗中较劲。
在这山雨欲来之时，什么规矩道义都成了笑话。
他猛地攥紧拳头，当务之急，是立即返回山门。
至于寻觅筑基灵材之事…只容下次再说。
他深吸一口气，暗暗运行敛息术，他行至一处僻静山道时，忽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
“嗖——”
一道乌光破空而至，直取他后心！
陈默身形骤闪，堪堪避过，那乌光钉入地面，竟是一枚淬毒飞针！
“谁？”他厉喝一声。
树影婆娑间，一道黑影缓缓走出，阴冷笑道：“小友，你可跑的真快，破境丹的买卖，可还没谈完呢……”
那黑影缓缓走出，借着月光，陈默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正是那灵丹阁的老者！
只是此刻，他脸上再无先前的和善，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杀意。
“前辈这是何意？”陈默沉声问道，体内灵力悄然运转，指尖已扣住数张符箓。
老者阴笑一声：“小友何必装糊涂？破境丹这等二阶顶级丹药，岂是寻常修士能拿得出手的？老夫怀疑，你这丹药……来路不正！”
此刻陈默才真正看清，这老者周身灵力浑厚，赫然是练气十三层大圆满的境界！距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
他目光骤然收缩，却强自镇定道：“在下乃灵药山丹阁弟子。”说话间，一枚玉佩已悬于掌心，其上“灵药”二字流转着淡淡的灵光。
按常理，在这灵药山地界，这身份足以让任何人投鼠忌器。
果然，老者见到令牌时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皱纹都跟着颤动起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老者浑浊的眼珠不停转动，似乎在权衡利弊。
突然，他眼中凶光暴涨：“好个贼子！竟敢伪造灵药山信物！”
话音未落，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三道乌光如毒蛇吐信般激射而出——分别指向咽喉、丹田、心口三大要害！
乌光未至，凌厉的劲风已刺得陈默皮肤生疼。
陈默心头剧震，这老匹夫竟敢公然对灵药山弟子下杀手。
不过他早有防备，身形暴退，同时祭出一张“玄冰盾符”，寒气凝结，一面冰盾瞬间成型，挡在身前。
“叮！叮！叮！”
乌光撞击在冰盾上，发出清脆声响，却未能穿透。
老者见状，冷哼一声：“倒是有些手段，可惜……今日你必死！”
他双手掐诀，周身黑雾翻涌，竟化作三条狰狞毒蟒，嘶吼着朝陈默扑来！
“毒修？！”陈默瞳孔一缩，心中警兆大起。
毒修一脉，手段阴狠，稍有不慎便会中招。
他不敢大意，立刻祭出三张“雷暴符”，符箓燃烧，恐怖爆炸声与炽热火浪席卷而出，与毒蟒碰撞在一起！
“轰！”
火光与毒雾交织，爆发出刺耳的腐蚀声。
陈默趁此机会，身形一闪，朝山林深处疾驰而去。
“想跑？”老者狞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追来，速度竟比陈默快上三分！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陈默咬牙，猛然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刃——正是顶阶法器“黑鸣”！
“找死！”老者见他竟敢反扑，冷笑一声，掌心黑雾凝聚，化作一只巨大毒爪，狠狠拍下！
陈默眼中寒光一闪，体内《太虚真解》疯狂运转，灵力灌入黑鸣刃，漆黑刃身瞬间绽放出刺目寒芒！
“斩！”
“嗤——”
寒光划过，毒爪竟被生生劈开！老者猝不及防，手臂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喷溅而出！
“啊！”老者痛吼一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竟能伤我？”
陈默没有废话，一击得手，立刻抽身暴退。
他知道，自己绝非这老者的对手，方才不过是趁其大意才得手，若再纠缠，必死无疑！
老者暴怒，正要追击，却突然面色一变，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黑鸣刃的刀气竟顺着血液侵入经脉，让他半边身子都开始僵硬！
“小畜生找死！”
老者暴怒狂吼，不得不停下身形，双手掐诀逼出体内肆虐的刀气。
陈默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拍出两张疾风符贴在腿上。
符箓燃起的瞬间，他身形骤然加速，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朝着灵药山门方向疾驰而去。
“年纪轻轻，手段倒是不少。”老者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过就凭这点伎俩也想逃过老夫的手掌心？”
狂风呼啸间，只见老者祭出一件形似木鸢的飞行法器。
那法器品阶明显不高，飞行时歪歪斜斜，比起陈默曾经用过的遁光梭简直天差地别。
但终究是飞行法器，速度仍比陈默快上三分，转眼间便追至身后不足十丈。
陈默头也不回，反手甩出一把符箓。
霎时间雷暴符，冰箭符，玄冰符，各种符箓漫天飞舞，在空中炸开绚烂的灵光。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方圆十丈的草木尽数摧毁。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老者仓促撑起的数道灵力护罩接连破碎。
尽管他反应极快，仍被余波震得口吐鲜血，灰白的须发都被烧焦了大半。
“这小杂种哪来这么多符箓？”老者又惊又怒。
眼见陈默越逃越远，他正要再次追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
只见一队身着灵药山服饰的巡逻弟子正御剑而来，为首的弟子高声喝道：“何人在此斗法？”
老者脸色骤变，狠狠瞪了一眼已经逃远的陈默，不甘地跺了跺脚。
那木鸢法器调转方向，歪歪斜斜地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后，这片山林重归寂静。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草木和尚未散尽的硝烟。
……
半刻钟后，陈默终于回到宗门范围，确认无人追踪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老东西，竟敢无视他的身份，执意对他出手……”他脸色阴沉，心中后怕不已。
若非自己反应够快，手段足够多，今日恐怕真要栽在那里。
“日后行事，必须更加谨慎。”他暗叹一声，这就是实力不够的后果。
回到青霖居，陈默立刻布下禁制，盘膝调息。
今日一战，虽未受伤，但灵力消耗极大，再加上先前炼丹损耗的本命元气，此刻他的状态极差。
他取出几块灵石，在周身布下小型聚灵阵，随后服下一枚疗伤丹药，闭目调息。
陈默盘坐在聚灵阵中，周身灵力如潮汐般起伏不定。
方才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的道心仍有些许不稳。
“那老匹夫…”陈默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寒光闪烁。
“不对…”陈默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只见掌心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诡异的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腕蔓延。
“毒？”他心头大震，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
瓶中三粒碧绿色的解毒丹，是他最后的解毒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下一粒，丹药入口即化，清凉的药力瞬间流遍全身。
然而那黑线只是微微一滞，竟又继续蔓延！
“好霸道的毒！”陈默脸色骤变，这解毒丹乃是一阶上品，竟只能暂缓毒性。
他立刻意识到，那老者的毒功恐怕已臻至化境，绝非寻常毒修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