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道试题型争分夺秒
今天晚上的两仪湖肯定是很热闹，张启文下船时见到人群向着湖畔涌来，八成是那位花魁到了。
余光扫过，果然见到了一身道袍的坤道伫立在月凉亭中，今日手持的是一柄玄黑纸伞。
张启文赶紧收回目光，看了眼花船，恐怕这位许国公主在考生学子们心中的形象怕是要一落千丈。
不过李素璇本人应当不会在意。
她今晚的目的达成了一半，而且通过这一半的目的，间接应证了自己的猜想，另一半目的已经不再重要。
纵使是老君钦定的天才，必定也比不过她请来的这位天才中的天才，那么万事俱备，接下来只需要静等东风。
张启文和汪洁两人走在青龙街上，他需要沿着这条街步行回北城区，而汪洁会在青龙朱雀的交汇口与他分别，回城南的学宫宿舍。
快到路口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起先还只是别过脸去，然后强行捂着嘴颤抖，最后终于蹲下来大笑出声。
汪洁对这样的贴脸嘲讽极为不满，抱怨道：“差不多得了，我输了你就这么高兴吗？咱们被人当垫脚石看不出来吗？这个公主也是，连装都不带装的。”
“哈哈..我笑那个公主..哈哈..”张启文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扫视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道，“那是个傻子，她泄露题型了！”
“泄露题型？”汪洁先是不解，然后也回过神来，瞪大眼睛看着对方，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
张启文连忙起身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猜出来了就把事情烂肚子里，这位傻公主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汪洁点了点头，她明白张启文的推理逻辑，这也是最符合今晚这一出闹剧上演的理由，但她仍旧感觉有些不真实。
道试从来都是由三清道出题，连学宫都没有插手的资格，许国公主是如何得知题目的？
旋即她明白过来，传闻这位公主本就投身道门的八景宫，能窥探到道试的题目并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能推断出来，今晚船上别人未必看不出来，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张启文咧嘴一笑，道：“她在赌，赌我们画不出那道符，这一定是一道高阶的符文，就算是符会斋里的专业符师，看了都要头疼。
再说她今晚不是跟我们秀了肌肉么，天生通窍又是即将迈进窥道的大修行者，这样的天才大宁能再找出一个，稳压这位皇子一头？
这是再直白不过的阳谋。”
汪洁回忆着那位皇子今晚的表现，虽算不上无懈可击，但以念御物的效率和精确度确实骇人，她自问不是对手。
或许学宫里存在此道的高手，可儒学宫里的夫子和学长又怎会参加今年的道试？
思忖到此处，她望向张启文，想要开口又不知如何去安慰，对方幼时便志向修行，又是练武又是求学，好不容易走到都城，怎么可能罢手?
“要不我去求求院长，他老人家肯承认你的都试排名，学宫里也有修行的学长，你拼不过那位皇子的。”
“你记不记得我们去抢米铺的时候，那天晚上我就跟你说过。”张启文眼中闪烁着名为兴奋的光芒，恰似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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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树悬空，夜凉如水。
张启文没有欣赏美景的闲心，八景宫向来一脉单传，那么今年的道试必定只有一个人能合格。
已知最为强大的对手今晚漏了一手，再结合那位虞小姐对权贵阶层鞭辟入里的感叹：“他们要的从来就是万无一失!”
这位皇子十有八九已经知道题目，想要同他竞争，必须要画出那道符。
张启文如今十分认同虞佳林的理论，他不是个自负的人，可要是说起画图，他谁也不服，如果不止一个人能画出这道极难的符，就需要比对手更快。
他仔细回忆着今晚的宴会，对方显然留有余力，如果全力以赴的话，必定会更快，如果换做自己身处对方那个位置。
道试那天一定会格外注意准确度，从而降低一定的速度，这大概是今晚这场摸底考试的目的之一，从那位公主宣布开始到结束绝不会超过一盏茶。
张启文燃起一柱清香，在三分之一处标记一番，然后根据自己的记忆，迅速作画，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心中画了无数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额头居然隐隐见汗，随着最后一笔落定，他终于长出一口气，那柱香离标记处还有一小段距离。
“差不多八分钟，有希望！”
张启文闭上眼调整一下状态，他自问速度上还可以再精进一些，但最终肯定会在六分钟以外定格，算上观察和记忆的时间，比那位皇子肯定会快上一些。
现在的唯一问题就是他不知道题目，而那位假想敌，现在肯定在疯狂地练习。
张启文没有办法，也不可能推理出题目，他只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然后采取最笨的办法，“题海战术”以勤补拙，他从包袱里翻出那本《神符精要》。
看着这本花了四两银子巨款买下来的坑爹货，他的脑海中浮现一张算得上猥琐的老脸，一嘴黄牙四处漏风，尤其那抹贱笑，很是欠打。
张启文把书抵在脑门上，面向窗外，闭上眼睛对着夜空虔诚祈祷：“老头子，你要是没死，保佑我替你争口气。”
话毕，一阵夜风袭来，带动支摘窗上的叉杆掉落，支摘窗没了支撑，“砰”的一声关好。
张启文睁开眼，恰好瞧见，这是平房，又没哪家的大官人打这屋檐下过，不可能打的正好！
“...”
“死老头子，不盼我点好！”
不知几千里外，傅老道躲在烧饼铺的门口，借着阴影伸出罪恶的大手，瞄准了案板上卖剩的烧饼，今晚收摊多时，一天下来一分卦钱也没捞着，为免饿着肚子，只能学偷儿。
倏然夜空中炸响惊雷，恰如春雷惊百虫，吓得他到手的烧饼落在地上。
卖烧饼的青年正擦去额间汗，被雷音所扰，抬头看到案板动了一下，隐约听到什么声响，惊叫道：“谁！”
傅老道慌忙捡起，窜入小巷。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主啊...”傅老道蜷缩在街角的矮檐下，无比激动，他又见着粮食了。
“老道犯戒了，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