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托孤 诅咒 本心
阿伦心中一紧，虽知是做梦，但骤变的气氛实在是让人感到惊悚。
差点就想来一声伏斯洛达冲破梦境，还好忍住了。
毕竟一声伏斯洛达下去，很有可能会造成现实里的卡玛泰姬再被推平，这取决于现实中自己的睡眠姿势...目前是仰躺还是侧卧。
仰躺就没事，力是向天发射的。
此刻，全白的背景已被染成全红，古一盯着阿伦，笑的僵硬而诡异。
阿伦眼皮一跳...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暗示，开口尝试性问道：
“古一法师...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死了吗？”
古一不笑了，她没有说话，却还在盯着阿伦，大约十秒过去了...
“我跟你开玩笑呢！”她绷不住地又笑了起来！
这次笑得很平和，没有诡异感。
红色的背景凭空移除了，阿伦发现自己与古一已经站在了世界最高楼的天台，并且都处在天台的边缘，一步之差便会坠落！
转过身，古一法师一边欣赏起下方的景色，一边问：
“阿伦...你吓到了没？”
阿伦也开始欣赏下方的景色：“没有，无论如何，我的感知都揭示了这是一场梦，纵使坠落...”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刚刚听到我的死讯后，吓到没？”
“也没有，因为预料之中，所以没有。”
“预料之中？”古一挑眉看向阿伦。
为什么是预料之中？
“我守护世界几百年了...突然传来死讯，阿伦，你不感到意外吗？”
“毫不觉得意外...”阿伦实话实说道。
“为什么？”
“她不想死，没人杀得了她。”
阿伦凝视着下方伪造出来的车水马龙：“只是问题出在于...她想死。”
古一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为什么？她功成名就，守护世界责任在肩，为什么会想死？”
“以前的确是责任在肩。”阿伦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弧度，“但最近，她觉得有了斯特兰奇和我，可以放心离开了。”
古一愣愣地看着阿伦：“你好像...真的很了解她...”
阿伦只是摇头笑了笑。
“阿伦，如果有朝一日...她真的如你所说，想离开人间。”
古一重新把目光看向下面的街道：“你打算怎么办？会做些什么...尝试改变吗？”
“我能做些什么呢？”
“比如你可以让她不放心，你向她说...自己并没有能力辅佐斯特兰奇守护这个世界，世界还需要她。”
阿伦摇头：“我不会这样影响她的...”
古一微微诧异：“为什么？”
“因为我分得清‘我不希望她死’这件事本身，只是我的个人欲望，而非她所欲...如果死亡与解脱本身就是她的最终夙愿...”
阿伦尽量保持语声平静：“我不会为满足自己所欲，去尝试负她所愿，她已付出太多...她若想休息，我便会放手。”
古一感到意外地愣了愣，旋即嘴角上扬，笑容已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那是出自于被理解的、由衷的笑。
“阿伦，你的思想远比我想象中要强大，我钦佩你...还记得我之前说你是世界的第二道屏障吗？
龙裔，你不负此名...
斯特兰奇...今后拜托你了...他的成长，由你来监督...便不致歪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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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伦睁开眼...他睡醒了，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充沛。
充沛到能随时再来一发时间龙吼。
“古一...就这样把斯特兰奇托付给我了...”
斯特兰奇是一个非常容易走偏，成长为暗黑奇异博士的那种。
你真的相信我能监督好他吗？
这是一起共抗恶魔所建立的信任吗...
无论如何，你想的话...就好好休息吧...
“龙裔大人，你醒了。”门口的克里斯汀察觉到了，转过身看着阿伦，面具遮挡...看不到她的表情。
“呃...你没有必要叫我‘大人’。”
阿伦诧异，这克里斯汀似乎站在门口不是一会两会了。
“大人，你睡了足足六天，我能看出卡玛泰姬有一小部分人...看你的目光不太友善。”
很正常...在他们眼里我是能一口气就吹倒卡玛泰姬的存在...
并且由于摧毁卡玛泰姬这件事的确真实发生过，他们会有‘我是危险人物’这样的刻板印象也在所难免。
“所以我闲暇时一直在门口看着，让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你不是没人管...没人照看的。”
“谢谢...”
阿伦由衷感谢克里斯汀对自己的关心。
六天啊...时间龙吼果然是小有代价的。
她照看我六天吗...
巅峰之上，皆是趋炎附势的逢迎；低谷之中，方显生死与共的相伴。
阿伦此刻不由得对克里斯汀脸上的面具产生了质疑——这面具真的是毫无负面的好东西吗？
她看起来被影响的太深了，对我好得不像话...
是被灌输了大量知识与记忆导致的吗？
记得有人说过...个人的过往记忆与学识，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情感、价值观、行为模式。
如果真是如此，就算现在摘掉面具，恐怕也已经晚了。
当然，面具本身也有使她变迷信的效果也有可能，不然巨龙统治时期的龙族为什么都喜欢赐予这种面具给龙祭祀佩戴。
每个龙祭祀都是一块领地的统治者，这种地位的人，在龙族看来应该需要更牢固的信仰，以免带动下面的人造反。
所以面具上有猫腻的概率，现在看来可能性还真是挺大的。
阿伦在想，克里斯汀戴上这面具，没有选择信奉龙族，而是选择信奉龙裔，这可能是和她本人的经历有关，她才刚刚受到拜龙教的迫害，被挖去双眼...
是被我救下来并恢复双眼的...
之后被灌输了大量知识与记忆...再结合我告知她自己就是龙裔...
龙裔也是龙，巧妙地笼罩在了龙祭祀面具的‘对龙虔诚’效果范围内...
估计正是这种种因素的叠加，使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吧...
“克里斯汀...你没必要一直戴着这个面具，你有尝试过把面具摘下来吗？”阿伦关切地问。
“龙裔大人，为什么要让我摘掉这个面具...它是让我得以洞悉真理的桥梁，它是我赖以守护您的源泉...如果没有它...”
戴着面具的克里斯汀语气罕有地低落下来：“我又会跌落回那个平凡的...低落的...冰冷的世界...”
“呃！我不是说非要你摘下来...只是，嗯...那你吃饭怎么办？得摘下来吧？”
“我会轻轻把面具往上一推...露个嘴来吃...”克里斯汀说着把面具往上一推，演示了一下。
阿伦不禁露出无奈的笑容；不摘下面具的执念，究竟是面具赋予你的诅咒，还是你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