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华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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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竟如此恶毒?

“哎哟!”萧凝芷一见,惊了似的般低呼了一声,“怎么就起来了,你还在病中,万不必这样在意俗礼的。”

彩夏也忙上前,扶着琉璃般要碎了似的张娘子找处坐下。

蹒跚坐下,张娘子颤着嗓子开口,“是奴不争气,一条贱命竟还劳动娘子。且今日家里又来了贵客,是奴的罪过!”

萧凝芷听得挑了挑眉毛,心道都说眼前这张娘子得宠,难不成这琅琊王府的九郎君,稀罕这样儿的?

“有病自然要看,讳疾忌医难道就是争气了?”萧凝芷缓缓走到张娘子一旁,坐在倒莲软凳上微微一笑,“人体阴阳五行玄奥,满身穴位星罗棋布,繁杂得很。病灶晦涩,府医瞧不出也是有的。”

“多谢娘子体恤。”大约是实在摸不准萧凝芷什么路子,张娘子只是勉强笑了道谢。

“我不是医者,也不好擅加断言。”萧凝芷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道,“可任由你这么疼着,也实在不是道理。”

说着看了看天色,接着看向张娘子,笑得温和,“瞧着还有些时辰宵禁,我亲自求了王妃,不说递帖子寻了御用的医令来,好歹也找个妙手的医者才是。”

说着,萧凝芷就要起身离去。

张娘子一见,连忙叫道,“娘子!”

屋子里诸人顿时被这高声吸引,纷纷看去。

萧凝芷闻言,心说这也太沉不住气了。

缓缓坐下后,才接着道,“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张娘子能说什么,只是忽然觉着近几日府中传言实在有些不实,一时间倒让自己有些骑虎难下。

只得讪讪笑道,“就是老毛病了,奴不过贱籍,哪里敢劳动贵人们。不过是伺候的人小题大做,实在怕奴有个什么,不好交差罢了。”

“是么。”萧凝芷面上沉吟思索,心里头却嗤笑不已。

紧接着眉头一皱,看向张娘子,“若是这样,怎么我听崔姑姑说你疑心有人暗害你,这才使你腹痛难忍?”

“这....”张娘子一愣,她哪里想到这位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萧宁芷见她樱桃小嘴张了半天,把玩着纤纤玉手上的戒子,漫不经心的道,“咱们王爷是先仁宗皇子,这王府也是禁中钦赐,由工部督造。府里头的下人使役,都是禁中少府和掖庭局挂名儿的。”

“九娘子这话什么意思?”张娘子一愣,带着些惊讶的瞪着美眸,脱口而出道。

萧凝芷缓缓摇了摇头,“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宗室府邸若真出了以下犯上的,或有那以仆害主的,内侍省的奚官令必然过问。到时候,你必要问明清楚他们之意才是。”

张娘子一懵,家里头世代的宫吏内臣,自然对其中清楚得很。

甚至她本来只是皇家禁苑的侍女,能来到琅琊王府,也上家中走了内侍省的门路。

只是她原本以为,萧凝芷纵然兰陵萧氏出身,也不过是个远支旁脉的落魄家里出来的。

如今一看,竟不想是个有见识的!

“九郎君来了!”

听着外头的通传声,萧凝芷才恍然。起身打量这张娘子一身打扮出尘、妆容齐整的模样,哼笑一声,“你倒是讲究,病中还要梳妆打扮,何必呢?”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张娘子一时很是尴尬,“总......总要规整些,不好蓬头垢面才是。”

“算你说的是个规矩。”萧凝芷撇了撇嘴。

回身就看一华服大氅、丰俊秀美的公子,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既是病着,就有个病中模样。非要折腾自己打扮,也不见得多好。”

好么,这来了个更直接的。

萧凝芷心里头吐槽也不说话,颔首行礼,“郎君来了,可用了饭?”

司马旭点头算是应了,接着瞥了眼低头颔首的张娘子,薄唇微抿,“究竟为了什么?外客还在,就闹得不安生。”

声线低沉好听,却是冷冰冰的。跟着坐下的萧凝芷心中感慨,司马皇族不愧是有名的混血宗室。

不仅是面容英俊、五官深邃、若雕似刻,其身也是宽肩窄腰、挺拔如松。

这么一问,张娘子顿时也是唯唯诺诺起来,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我虽没什么见识,也粗略知道这医者诊疾,讲究个望闻问切。”萧凝芷见了也说,“如今你既难忍,定然是要说出来才是,张娘子以为我说的可对?”

同时看着张娘子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

“奴....”过了半晌,张娘子才咬着牙低声开口。

哪料刚说了个“奴”字,就忽闻“咣当!—”一声,惊得屋子里诸人顿时看了过去。

见一侍女青衣一袭,竟不知哪里冲出来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放肆!—”彩夏一见,顿时上前呵斥,指着那侍女怒道,“郎君、娘子当面,如此无状成何体统?!”

“还请九娘子与彩夏姑娘饶恕,巧儿是奴母家送来的,自小伴着奴的,还请娘子饶她去罢!”

那声嘶力竭的凄惨样儿,萧凝芷赶紧撇清关系道,“张娘子这是什么话,不过是小丫头而已,何谈罪过了?”

不等话音散去,巧儿猛的抬头大叫起来,“娘子如今还怕甚?!如今郎君在此,自会为你做主,难道非要等命都没了才甘心不成?!”

真叫个凄凉啊,萧凝芷心里想着。

“巧儿,别说了!—”张娘子闻言似乎也像是踩了尾巴一样,顿时挣扎着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卧榻,哭喊着要捂着巧儿的嘴。

萧凝芷这才终于明白,这是唱戏来了。

“娘子,你如今不说,来日....”巧儿说完,一下子扑到地上,咣咣的碰在地上。

甚至不顾磕头的满脸血肉模糊,抬头凄厉的看着萧凝芷叫喊,“九娘子,我家张娘子只是个妾,纵然得了郎君几分看中,您也是郎君的正妻啊!——”

“那你要如何?”

“奴鄙陋卑贱,只求您高抬贵手,赐下解药——”

“是么,我都不知,我竟如此恶毒?”萧凝芷实在不耐烦,看着张娘子满眼戏谑的说完,接着关心的道,“或是请禁中奚官令,想来我也是能分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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