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们是不是故意骗我来跟你们一起送死的?!
上岭村显然不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地方。
许老太也不是个能在嘴上有分寸的主儿。
她头一日去了许二柱家一趟。
第二天一早爬起来就义无反顾地冲进老太太聚集最密的地方,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
短短两日,许二柱一家子就成了村里人谈论最多的对象,可紧接着更让人心惊的事儿发生了。
原本打算外出去寻得道高人的许二柱晕倒在村口的大路上被人拉了回来。
而且凑巧看到的人还说,看到了许二柱的身上也出现了跟他娘身上的一模一样的脓疱,一碰就破,破了就往外黄中带红的脓血。
村民把无故晕死过去的许二柱送到家时,意外发现两日没出门的许二柱他媳妇儿竟然覆头盖脸的在身上披了好大一块布,就像是为了遮掩什么似的,身上的任何一块肉都不敢往外露。
看到昏迷不醒的许二柱被送回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马上就跪在地上大声哀嚎,神色疯魔,嘴里说的也都是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言乱语。
送许二柱回去的村民被吓得心里打颤,出了许二柱家的大门后村中关于冲撞邪灵的谣言犹如入了油锅的冷水越演越烈,言沸而不止,人心惶惶。
时锦听着门前围坐在一起的老人们说的话,压在心头的巨石越发沉重,就连择选豆子的动作都带出了几分心不在焉。
蹲在边上砍猪草的许大嫂斜起眼睛瞥了她一眼,飞快地朝着许老太那边看了看,压低了嗓门说:“你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就在门口盯着呢,你干活儿怎么还不晓得卖力气?”
“你忘了昨天的教训了是不是?!”
时锦这两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脸色苍白得吓人,整个人看起来也很虚弱。
许老太存心刁难,让她顶着烈日去地里锄草。
人一去大半天没回来,许大嫂寻了个由头出去找了一趟,结果发现时锦原因不明地靠在地埂上睡着了!
她叫了好半天才把人叫醒!
许大嫂看着时锦白得吓人的眉眼,顿了顿忍不住说:“你不是跟我吹你会看病了吗?”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赶紧给你自己看看啊!”
时锦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说:“医人不医己,我只怕是看不好我这毛病。”
所谓的邪灵只是不清楚真相的人口头上找的说辞。
实际上这个说法根本就站不住脚。
依时锦而看,这就是起自南阳的病顺着河水和那些寻不到来路的尸首传到了此处。
许二柱一家也都是受了怪病的影响才会如此。
她昨日本来找了借口,想去许二柱家里看看这怪病到底是什么症候。
可谁知道许二柱他媳妇儿就跟疯了一样,还不等她说清来意,就又是泼水又是咒骂地拎着扫帚把她往外赶。
时锦莫名被泼了一身的水,最后却连门槛都没能进去。
为了暂时庇住上岭村的村民不大面积的受影响,她这几日都在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往村里的水井中投入灵泉水。
受硬件所限,空间中产出的灵泉水很是有限。
而且反复大量取出极耗心神,也损精力。
这也是她这几日总是虚弱无力的真实原因。
只是灵泉水混入井水入体起效只是一时,长此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时锦无声垂眸敛去眼中多余的神色,轻轻地说:“大嫂,我刚才听人说村长他们好像去请什么大师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许大嫂说起这事儿脸上闪过一抹散不开的晦气,顿了顿才嗐了一声说:“不是真的难不成还能是假的?”
“这种鬼鬼神神的事儿,除了找大师还能找谁?”
“你放心,村长他们都是有资历的老人儿了,找的大师可比咱家里这个半桶水的老太太靠谱得多。”
“等找来了大师,把许二柱他家招惹的邪灵驱走了,那就没事儿了。”
“我可事先警告你,许二柱他家的事儿邪乎着呢,你可别再不长脑子地往上惹晦气了!你也不想想昨儿个你被许二柱他媳妇儿埋汰成啥样了,要我说他家就是活该,要不是起了不该有的贪心,怎么会有这么一桩大祸?”
许大嫂轻飘飘地说完抱着装了猪草的篓子就起身走了。
时锦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筛子里的豆子,自心底莫名蹿出了一股浓烈的不安。
村长请来的大师,真的管用吗?
时锦没跟任何人说自己心里的担心,但是最后的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
村长和村里的几个老人费了好些心力才去远处找来了一个有名的得道大师。
大师仙风道骨地进了村,入了许二柱家的门,掀开帘子一看许二柱一家的状况,马上就吓得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跟着众人一起围在许二柱家门前的时锦见状瞳孔无声微缩,下一秒大师说出口的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这一家人都不能留了!”
脸色青紫的大师全身发抖地抓住村长枯瘦的手,磕绊着牙惊恐无状地说:“你要是听我一句劝,那就赶紧把这家人全都架在火上烧了,连灰都不能留!马上烧了!”
“还有,你们村里还有谁的身上长了这样的脓疱,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要马上烧死,一个都不能留!”
大师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看着聚在许二柱家门口的这些人的眼神宛如是在看行走在阳间的厉鬼,难言的惊恐布满了沟壑似的面皮,就连呼吸都被带得碎不成声。
他触电似的甩开村长的手,哆哆嗦嗦地往后跌了几步,警惕地说:“你们还有谁长了这样的脓疱?”
“你们村里是不是都染上了?”
“你们是不是故意骗我来陪你们一起死?!”
“为什么没有人说话?你们说话啊!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大师从仙风道骨到歇斯底里的转变只在刹那之间。
看着脸上掺杂了痛苦惊惧瞬间满脸就挂满了冷汗的大师,目睹了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慌了。
村长无措地搓了搓手,试图解释:“大师你听我说,我们……”
“不对,你们肯定是故意想骗我来一起送死的……你们肯定是故意的……”
陷入魔怔的大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众人,突然发疯一样扑上去就扯开了最近一个人的衣裳。
“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我看看……”
“还有你……还有你们!你们……”
“你是不是在别的地方见到过这样的脓疱?”
时锦在一片惊掉下巴的吸气声中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仪态全失的大师的衣领,用力把他往地上一跺,逼着他站稳后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还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的?”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