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升龙台】神秘妖怪,夜袭客栈
其实当年通天巨蟒并没有遵守约定,待恢复完气血后便离开了此地,存留下来的难民虏人娇妻、食人骨肉,度过了饥荒之年。
他们在此建城定居,为了掩盖当年的罪行,盖造蛇神殿宇,将所有的因果归给了通天巨蟒,篡改历史以求得心中安宁。
蛇神殿便是那个时期的产物。
你想要蛇神的祝福吗,你渴望蛇神的恩泽吗,来蛇神殿,将自己献给蛇神,忍受痛苦,涅槃重生。
————————————
“奇怪,太阳都快落山了,怎么张少和眼镜哥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宋雨在客栈房间内来回踱步,心中越发觉得不安,但又不敢贸然前去寻找。
“眼镜哥的话应该没事,他这么厉害,说不定是衙门积压的案卷太多,他还没看完。
反倒是张少那边有些危险啊,秦府这么古怪,刚被人……还不一定是人,被灭了满门。”
宋雨越想越心慌,心中祈祷着张君尧赶紧回来。
可当太阳彻底隐落西山,橘黄的天空归于暗淡,他彻底按耐不住了,找店小二要来一根棍子,持棍往秦府的方向冲去。
只可惜他刚出客栈没多久,眼镜男就回到了客栈,身后跟着胖胖瘦瘦两名士兵,二人怀中各抱着一摞厚厚的案卷,几乎快要看不见前路。
“嗯?那俩人呢?还指望着他们一块看卷宗呢,我把蟒城这几十年的卷宗都给带回来了。”
夜幕如厚重的黑绒布,无情地覆盖了整个秦府及其周边的街道,将一切光明与生机吞噬殆尽。
秦府大门前,那对石狮在夜色中仿佛化作了择人而噬的怪兽,它们沉默的注视让空气都凝固了,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宋雨手中紧握着一根略显破旧的木棍,这仿佛是他在这寂静夜晚中唯一的依靠。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忐忑,几分急切,不时地朝着紧闭的秦府大门内张望,声音细小而颤抖地呼喊道:
“张少,张少?你在里面吗?”
与白日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景象截然不同,夜晚的街道异常宁静,四周的寂静仿佛能吞噬一切声响,让宋雨的呼喊声显得格外突兀,却又迅速消散在无边的夜色中。
他不时地回头,用那双充满警惕的眼睛扫视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不明之物从暗处窜出。
街巷两旁的屋檐下,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啼鸣,更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宋雨再次鼓起勇气,提高了音量,但声音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张少,如果听到,请回应一声好吗?”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宋雨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靠,拼了!”
宋雨咬紧牙关,径直冲进秦府之中,刚迈过门槛便只觉被一股无名的寒气所侵袭,自内而外的散发着冰冷。
“张少!张少!”
宋雨紧握着手中的木棍,每一挥动都带着方天画戟般的威猛与霸气,他用力地捅开一扇又一扇紧闭的屋门。
然而尽管他一间间仔细搜寻,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张君尧的身影却如同晨雾中的幽灵,无处可觅。
汗水沿着宋雨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干裂的地面上,发出细微而坚定的声响。
心中的焦虑与疲惫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或许,张少已经先行一步,悄然返回了客栈,而自己这一路风尘仆仆,只是错过了相遇的契机?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迅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如同野火燎原,难以遏制。
正当宋雨准备放弃搜寻,转身离开秦府之际,一口巨大而深邃的水井赫然挡在了他的退路上。
这口水井宽广无垠,黑洞洞的井口深不见底,透出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
起初宋雨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太过在意,然而白天眼镜男对张君尧那句尖酸刻薄的嘲讽——“你干脆去水井里去看看吧”突然在他脑海中回荡起来,如同一声惊雷,炸得他心头一震。
一个荒诞却又不容忽视的念头悄然升起:
难道,张少真的……?
尽管这个念头荒谬至极,但宋雨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一种莫名的驱使让他缓缓将脑袋伸向井口。
井口虽大,但暗淡的月光却像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在外,井内一片漆黑,仿佛连时间都被吞噬其中。
“张少,你在井里吗?”
宋雨的声音在井口回荡,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无奈。
回音在井内盘旋,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他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心中暗骂自己愚蠢,怎么可能真的相信张君尧会藏身在这阴冷潮湿的水井之中呢?
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将这份不切实际的念头抛诸脑后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而突兀的询问: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在井里?”
“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鬼魅,吓得宋雨浑身一颤,刚挺直的身躯瞬间僵硬,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猛地回头,只见张君尧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张……张少,你……你去哪里了?”
宋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他在心中真的很想大骂一声,张君尧你大爷的,我冒险出来找你,你是刻意躲着然后突然出来吓死我呢吗?
而张君尧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回答,那份神秘和从容,让宋雨更加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走吧,先回客栈再说。”
张君尧双手悠闲地抄在口袋里率先转身,步伐沉稳而自信,对周围的一切诡异氛围毫不在意,仿佛早已习惯与未知共存。
宋雨虽然还未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心脏依旧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小跑着跟上张君尧的步伐,生怕被落下。
他一边跑,一边半开玩笑地喊道:
“张少,等等我,人家怕怕。”
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也透露出一种努力想要恢复常态的倔强。
然而,就在他们前脚刚离开那口水井不远之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悄然上演。
水井中,缓缓探出一个修长而诡异的身影,月光洒在其上,映照出皮肤细腻却异常苍白的色泽,身上的水珠在微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但仔细观察,这“人”的全身竟布满了细小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双眼空洞无神,却仿佛能穿透黑暗,直勾勾地盯着已经远去的张君尧和宋雨。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周围的气氛更加压抑,但张君尧和宋雨却已渐行渐远,似乎并未察觉到背后那股令人心悸的注视。
水井中的身影在月光下停留了片刻,一朵乌云闭月,待月光重洒大地之际,那怪物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串串诡异的水珠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客栈大厅内,眼镜男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倚靠在桌旁,老掌柜早已歇息,只留下前台时不时耷拉着脑袋打着瞌睡的店小二。
见张君尧二人已经回来,店小二六子强撑着困倦的身躯,给客栈大门安上门板。
“麻烦你了小哥,棍子还你……啊眼镜哥,我一开始迟迟不见你跟张少回来,按耐不住就去秦府找你们去了。”
宋雨先是对六子的留门道谢,随后便向眼镜男解释了一番。
“so?张大少爷有没有什么发现?”
“明天再说,先回去睡觉。”
张君尧没有过多理会眼镜男的询问,径直来到楼梯朝着楼上走去。
“靠,我等你们到这么晚,你就给我整这出是吧张君尧。”
眼镜男三步并两步快速跟上张君尧,想要跟他理论一番,瞬间大厅里安静下来,只留下宋雨和六子二人。
“客官我先去睡了,您也早点回房休息吧……”
看得出六子是真困得快撑不住了,眼皮都快睁不开,一边跟宋雨说话一边离开了大厅。
在那简陋而坚硬的床铺上,宋雨辗转反侧,内心的烦躁如同夜色中的暗流,涌动不息,却又难以名状。
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一抹不安的神色。
突然他想到今天六子没来给自己送驱蛇蜡烛,那蜡烛散发的清香倒是挺助眠的。
咚咚咚。
“张少,睡了吗?你房间里还有多余的蜡烛吗?”
宋雨来到张君尧门口,透过房门见屋内没有烛光,还在好奇张君尧是不是睡下了,只见屋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一根细长的驱蛇蜡烛被扔了出来。
“啊,张少,你自己不用吗?”
宋雨虽心中微讶,脸上却未露愠色,多年的跟随让他学会了隐忍与理解。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蜡烛来,并没有因为对方把蜡烛扔出来的行为而恼火,或许是作为张君尧小跟班多年磨砺出的性子吧。
“张少,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点上,不仅驱蛇助眠,我总感觉不点的话,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晚安张少。”
烛光摇曳,宋雨的房间渐渐被一股温馨而宁静的气息所包围,他的呼吸逐渐平稳,终于疲惫的身体屈服于这柔和的力量,发出了轻微而满足的鼾声。
夜深人静,隔壁张君尧的房间漆黑一片,他似乎并不愿意点着蜡烛而眠。
吱呀。
窗户从外面缓缓被推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月光透过窗户洒入房间,与月光同入的还有一个细长的黑影。
嘶嘶。
一个蛇面人身的怪物站在床前,吐了吐蛇信子,举起锋利的爪子缓缓朝着床上那人伸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它即将得手之际,却突然被一个硕大的铁拳如闪电般狠狠砸在脸上,整个身躯顺势被揍飞,砸倒了桌椅板凳,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张君尧那小子还真没骗我,竟然真有人来。”
床上之人并非是张君尧,而是等待已久的眼镜男,此刻他正摩拳擦掌,一步步朝着地上的怪物走去。
那蛇头怪物先是用板凳碎屑朝着眼镜男砸去,随后利爪紧随。
但这些看似猛烈的进攻对于全身钛合金的眼镜男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他轻而易举便抵挡住了怪物的攻击。
利爪与钛合金手臂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迸发出了闪烁的火花。
战斗短暂而激烈,怪物的每一次攻击都如泥牛入海,无法撼动眼镜男分毫。
眼见形式不妙,怪物没有丝毫迟疑,迅速朝着窗户跑去,仅一刹那间便翻窗而逃。
眼镜男哪能这么容易让它逃走,只见其眼睛散发出紫色的光芒,瞬间将怪物的踪迹一揽眼底,脚踩窗沿也迅速追了出去,只留下房间内的一片狼藉。
“我丢,发生什么事了?”
被吵醒的宋雨睡眼朦胧的走出房间,待看到隔壁遍地碎屑,一片狼藉的景象后,瞬间清醒过来。
此时张君尧从原本眼镜男的房间出来,在看到张君尧平安无事后,宋雨不由得松了口气。
“呼,张少,这是怎么个事?”
“进屋里来说。”
房间内,张君尧递给宋雨一本册子,听其介绍说,这是秦府中的一个管家写的日记。
宋雨将蜡烛放在桌上,缓缓掀开这本日记,一炷香的时间便将整本通读完毕。
“一月五日。
今天上午,二牛来找我预支下个月的俸禄,说是给他娘看病,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娘早死七八年了,最近府里不太平,他肯定是想拿钱跑路。”
“一月七日。
清早小翠告诉我说,昨晚小红出恭后就再也没回房间,一直不见人,上午二奶奶让我扣小红三日的薪水,我干脆扣她五天,谁让她不让我摸她手。”
“一月十日。
小红找到了,若非后花园假山下面,那散发着恶臭的肉块中,有绣着小红名字的肚兜……”
“一月十一日。
今天被衙门叫去问话,其实凶手是谁,县太爷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想趁机从老爷那里多捞钱,希望别连累我扣津贴。”
“一月十二日。
二奶奶请法师来府上做法,完事让他们来我这里领赏钱,天杀的,就随便摇摇铃铛,撒撒纸钱,就敢找我要五百两,这钱要是给我该多好啊。”
……
看得出来这本日记的主人,也就是秦府的管家是真的贪财爱钱,根本就是掉钱眼里了。
剩下的日记大多还是秦府上发生的一些怪事,比如有人失踪,房屋着火等等。
“五月十二日。
昨天是老爷大寿,府上大摆筵席冲喜,二百两一坛的极品桃花酿我自己喝了半坛,剩下的让我给藏了起来。
我总记着,昨晚半夜小解时,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整本日记到此结束。
宋雨看完沉默不语,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反倒是张君尧率先开口道:
“我猜想秦府中可能寄生着一个妖怪,它以食人为生,这才是秦府隔三岔五就有人失踪或惨死的原因。”
张君尧很自然的将自己的思维融入到了这个怪异世界当中,原本看来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他已经可以大胆推测,而事实竟然正如他所料。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今早我发现窗户外沿有被摸过的痕迹,应该是昨晚有东西想要潜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