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高振安旧事
“高伯，我有点记不清了，咱们认识多久了？”徐翔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都是关于冯宝宝的，那些才是他一点都不敢忘记的。
“咱们是53年认识的。”高振安修为比徐翔还要高不少，除非刻意被遗忘，否则他现在的记忆力不比高明差多少。
徐翔点点头，闭目沉思，很多记忆都连贯了起来。
自己为什么下山来着？
哦，正是因为阿无。
当时阿无已经和自己一家三口，生活了五年了。
清晨的云霞浸染了村子里青石铺就的道路，国家刚刚步入稳定，但还是会有些人选择铤而走险。
山匪中，有本就凶恶之徒，也有好逸恶劳之辈。
徐父选择在山匪面前，保护‘年幼’的阿无，然后匪首的柴刀就抹掉了自己老爹的脖子。
徐翔永远记得，父亲的血溅到自己淌泪眼眶里的那一幕。
自己被山匪一脚踹的昏迷，没看到阿无大开杀戒的一幕，等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女白衫染血，以及满地尸骸与血泊交织成诡谲图腾。
围观的村民在死寂中颤抖，冯宝宝那双琉璃般的瞳孔中映出的却是超脱生死的漠然。眼神和过往徐翔的记忆中一模一样，在生死面前面前眼中始终寻不见凡人应有的半分情绪。
他还记得母亲当初说的话，“她的心智和你爹说的一模一样，太薄凉了。
薄凉的不像是一个有血性的人，她不在乎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任何人的生死。”
然后母亲一封书信，叫来了远在华北的舅舅，不顾狗娃子自己的反对将他带回了娘家。
徐翔从内陆大山换到海边生活，对出海本就不怎么熟练，所以收获自然也少，有时还要舅舅补贴自己一筐。
不过这种情况在自己的练炁修为在逐渐增长的情况下，逐渐好转，舅舅和外公都说自己是个当渔夫的好苗子。
说来也巧，他正式接触异人界，也是因为匪。
不过不是川蜀那一类的山匪，而是海匪。
津门临海，他们以小船来去自如，抢夺渔获。
徐翔少年秉性，第一次有舅舅阻拦，但第二次遭遇海匪却是他自己一个人。身怀‘元炁’这种利器，徐翔愤懑之下起了杀心。
在两个海匪搬运自己的渔获时，捏碎了他们的脊椎然后踹进了河里。纵身一跃三四丈来到了匪船上，抄起他们硬木的船桨将他们一个个爆头。
许是和阿无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那时候的徐翔第一次杀人也没什么强烈的心理不适。看到白花花的脑浆子的感觉，和自己第一次闻到鱼腥味的恶心不相上下。
这件事他谁也没告诉，不过第三天由于潮水的原因，一具被捏碎脊椎面目全非的尸体在岸上搁浅，引来了警察的注意。
青紫色的指印虽然因为尸体的浮肿模糊不清，但也足以证明这是被人捏的，自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当徐翔遇到带着山货来津门做生意的高振安时，年幼的他第一眼就确定了这个中年人是和阿无、自己一样的“妖怪”。
......
高振安虽然四十，但仍然放荡，这个年纪有的人已经当爷爷了，可是他连结婚的想法都没有。
知道了死者海匪的身份，高振安连问一句的想法都没有，在东北这种恶人和人贩子也没太大的区别，被抓到是要被喂沾凉水的黄米饭，然后送到山里喂养那些饥肠辘辘的小动物。
此时看着徐翔如临大敌的样子，高振安只觉得好笑。展露了实力小虐了一下徐翔，才玩够了。
先是给这个孩子介绍了异人界的一些常识，然后想到这孩子没有师承，只能用近身搏击这种粗糙的手段杀人，高振安本着好人做到底的想法，给徐翔介绍了几个门派。
徐翔最后选的是倒转八方。
半个月的时间做完了这一切，赚够了不少钱的高振安临走前给徐翔指了条路——初建的快递公司。
这是对徐翔这种毫无根基的异人，最好的去处。
等他回到东北后再一次听到‘徐翔’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是华北崭露头角的新星了。在异人界的事情上有勇有谋，而普通人的世界里，他借助津门港口的地理位置，也为公司赚了不少资金。
然后越爬越高，站在华北大区负责人的位置上后，徐翔就拒绝了向上晋升的任命。
——
“没想到都快60年了。”徐翔深吸一口气，在徐四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
看着徐翔颤颤巍巍的样子，高明有点担心他突然就猝死了。
“你老了。”高振安想到了那个被自己一只手压制着，身体颤抖但眼神倔强的寸头少年。
“高伯，我都70了。”徐翔笑了一声，“人活七十古来稀，要是再不老那不就成妖怪了。这就是高明吧？我上次见到他，还是他满月的时候。”
“嗯。”高振安点点头，自从徐翔身居高位，自己就因为避嫌很少单独见他了，自然也就没怎么见过高明。
高家作为四家之一，本就占据着一个大区负责人的位置，要是再和华北大区眉来眼去的，赵方旭可能就有点头疼了。
此时徐三的茶也都泡好了，单独给高明倒了一杯沙棘汁。
“是个好孩子。”徐翔笑呵呵的看着高明说道，“高伯，你们高家好福气啊。
这孩子是潜龙在渊之象，心性、天资都是颇为不俗。”
“我们高家他这个年纪的，也就他最成才。”高振安叹了口气，显然是为高家青黄不接有些惆怅。
高明可以作为高家的底蕴，但是不能只靠着高明发展。那样的话，就会成为类似于‘吸血鬼’一样的东西，成为孙儿未来路上的绊脚石。
“你们高家的福气，都在他身上了。”徐翔显然知道很多，“还是要小心些，那些手段可不能让太多人用，否则必然是祸端。”
“噗嗤。”听到这里，高明笑了一下。
看着徐翔不明所以的眼神，高明嗤笑道：“有转化异人的手段不好好钻研，居然还想着销毁，真是可笑。
你们不知道在美国，都已经开始有成熟的人体实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