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瞎啊？
“殿下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吧？”
“离王命期限尚有一个多月，殿下怎就断定七世子借不回粮食呢？”知州挺硬气，与五世子争锋相对。
“本世子还就咄咄逼人了，怎么啦？”五世子连声冷笑。
“西川又不是西天，若能借到粮他小七早该回来了，哪会到现在还不见人？”
“很明显，小七玩的是苦肉计！他借不到粮，才故意在路上磨磨蹭蹭，摆出一副为王命辛劳奔波的可怜样，想借此减轻罪责。”
一众菱州官员不禁暗暗叹气。
那可是十万石，整整一千二百万斤粮食，以南盛和西川如今的糟糕关系，借到的可能性确实很低。
当初他们就看出这王命是烫手山芋，也试过劝七世子不要接，但他们只是随便劝了劝，态度并不坚决。
早知道会是今日这般结果，当初他们就该使出浑身解数帮七世子出谋划策，找一个说得过去的拒接理由。
七世子不接王命，盛王还可以想别的法子解决粮荒，可七世子接了王命，粮荒问题自然就指着他解决了。
如今七世子借不到粮还浪费数月时间，让整个南盛完全陷入被动，面临的责罚可远比当初拒接王命严重得多。
唉，可惜世间没有早知道呀！
五世子说得兴起兴起，忍不住嘚瑟：“不怕告诉你们，让小七前往西川借粮其实是本世子向王上提议的。”
“从王命发出那一刻，本世子就已料到会是今日这般结局了。”
“尔等不用心存侥幸，寄望出现奇迹了，哈哈哈！”五世子再次张狂大笑。
一众菱州官员只觉不寒而栗。
这简直是杀人诛心的毒计呀！
五世子如此阴险毒辣，连自己亲兄弟都百般算计，更不可能放过他们。
得，不用心存侥幸了，赶紧跟五世子的人交接手续吧！
现在屈服，只是被免去实职，好歹还能保住官身，将来还有起复的机会。
若等图穷匕见，五世子拿王命压七世子时，他们肯定连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正纠结谁先开口，就听外间有差役气喘吁吁禀告：“报知州大人，世子殿下回来了！”
“殿下回来啦？”众人齐刷刷起身。
也许真有奇迹发生！
知州以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冲了出去，拉着差役急问：“殿下借到粮了吗？”
其他菱州官员顾不上礼仪，也一溜烟窜了出去，把五世子等人晾在后堂。
“不，不知道……”差役上气不接下气，只会摇头。
啊，白激动了？
众人有些傻眼。
差役费劲地捯了口气，才接着道：“小的只是远远看，看见世子殿下率大队人马朝城，城门行来，便跑来禀，禀报，其余情况并不知晓。”
大队人马？
那就是还有希望！
“走，去看看！”
知州又施展令人咋舌的速度，第一个冲出衙门。
其他官员也提着官服下摆争先恐后追了出去，彻底把五世子晾在衙门。
“大队人马？”
“难道小七真有本事借到粮？”五世子满眼疑惑地踱出后堂。
“不可能！”
“那小子肯定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
五世子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沉声道：“立刻通知禁军集合，随本世子一同前往城门。”
“本世子要当着菱州百姓的面宣布小七执行王命不力，免去他菱州宣抚使一职，即刻押解他回王城。”
“殿下高明！”随行官员立刻奉上马屁。
“此王命是为南盛百姓生计殚精竭虑的善举，七世子借不来粮，必定会引得百姓不满。”
“只要稍加指引，各种流言就会尘嚣日上，七世子办事无能，严重影响南盛安定这罪责可就坐实了。”
“届时就算王上想从轻发落七世子，也不得不考虑此事给王室声誉带来的恶劣影响，必会对七世子从重处罚。”
五世子阴阴一笑，装腔作势地道：“别瞎猜！本世子是那种落井下石的阴险小人吗？”
“小七借不来粮，确实严重影响我南盛稳定，本世子只是一时激愤，才忍不住当众宣布对他的处罚而已。”
“至于所谓流言更与本世子无关，悠悠众口，可不是本世子能堵得住的！”
“殿下所言甚是，下官等不该瞎猜。”几名随行官员赔礼认错，却暗暗会心一笑。
……
五世子动作不慢，领着禁军浩浩荡荡杀奔城门时刚好碰上骑着马慢慢悠悠往里走的程风。
见程风身后只跟着寥寥数骑，所谓大队人马根本不见踪影，五世子彻底放下心来。
这小七连虚张声势都没本事做到，本世子高看他了。
五世子暗暗琢磨着，艳羡的眼神在有容身上停留了好一阵才不舍挪开，看向程风冷冷说道：“小七，父王让你去西川借的十万石粮食在哪呢？”
“你跑去西川打秋风，浪费时日倒还罢了，可你领了王命，却两手空空而回，想让我南盛百姓都跟着你喝西北风吗？”
他故意把嗓门提得很高，瞥见围观百姓窃窃私语，不由暗暗得意。
“五哥怎知小弟是跑去西川打秋风，两手空空而回呢？”程风微笑反问。
“这还不够明显吗？”
“你就带着这么几个人，如何押送十万石粮食？”
五世子朝程风身后的几个人努努嘴，又趁机在有容胸口狠狠剜了一眼。
“本世子受父王之命前来接收粮食，如今你一点粮食都未借到，休怪本世子不讲兄弟情分，按王命处置你了！”
说着，五世子摸出盛王手谕，大声宣读：“盛王有令！若七世子程风不能按时完成借粮王命，当场革除菱州宣抚使一职，即刻回王城述职复命……”
“打住！”
“五哥，你瞎嚷嚷啥呢？”程风翻着白眼道：“谁说我没按时借粮回来啦？”
“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
“你人都在这了，为何不见粮食？”五世子冷冷逼视程风，一副若他还敢狡辩，就要喝令禁军直接上前拿人的架势。
“粮食当然是在城外喽！”
“你领这么多人不是来押运粮食的么，我让人把粮食运进城，待会你又要拉出去，有病呀？”
程风一副看白痴似的鄙夷神色。
“什么？真有粮食？”五世子失声惊呼。
“废话！自己不会看么？”程风忍不住又翻白眼。
“在，在哪呢？”五世子没注意到自己声音都变了。
程风摇着头，一脸无奈地指向身后，“好几百两大车都看不见，你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