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心渡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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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边关烽烟起

玉门关的残阳似血,将戍卒铁甲染成赭色。玄寂蹲在箭垛阴影里啃冷馕,忽听城头瞭卒嘶吼:“狼烟!西北三十里起狼烟!”

孟小刀菜刀剁进案板:“秃子!你的破佛经能挡突厥铁骑吗?”

沈星澜剑穗卷起烽火令:“三路狼烟,至少五千轻骑。”

柳如烟金铃轻颤:“烟中带青,是摩尼教的蛇涎毒烟。”

玄寂咽下最后一口馕渣,指尖摩挲佛珠:“关内储粮几何?”

戍将王猛摔碎陶碗:“粮仓被投毒,三百石粟米全染绿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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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窖阴湿,霉味刺鼻。苏灵素银针探入粟堆,针尖霎时乌黑:“是西域‘鬼面菇’的孢子,食之肠穿肚烂。”

孟小刀踹翻粮袋:“定是混进城的摩尼教妖人!”

沈星澜剑挑帐帘:“昨夜巡更记录,唯有靖王府的运粮队进过关。”

玄寂捡起半枚玉扣:“此物嵌在粮袋夹层,像是……王府匠造司的标记。”

柳如烟忽然扯过他衣袖:“大师快看!”

粮窖角落蜷着具戍卒尸首,七窍流出的黑血凝成古怪符文——正是摩尼教圣火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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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关外忽现流民潮。妇孺哭嚎震天:“求军爷开恩!放我等入关避兵祸!”

王猛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开城!老弱妇孺岂能见死不救!”

沈星澜剑鞘横拦:“流民中混着突厥刀客——看那老妪的步态!”

玄寂攀上敌楼,见“老妪”粗布下隐约露出牛皮靴——突厥斥候惯用的马刺靴!

“施主们稍安。”他忽然解下袈裟挥舞,“小僧愿出关超度亡魂!”

孟小刀拽住他后领:“秃子找死吗!”

“女施主可有胭脂?”玄寂眨眨眼,“再捎半坛烧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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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寂策马出关,袈裟在暮色中烈烈如旗。流民中有黑影按刀,他忽将烧刀子泼向空中,胭脂粉随风扬成红雾。

“摩尼教众听真!”他声震旷野,“圣火纹沾此酒雾,三日溃烂见骨!”

人群骤乱,数十“流民”撕衣露臂——果然皆有火莲刺青!

沈星澜的箭雨应声而落,孟小刀率轻骑冲阵。玄寂在乱军中左突右闪,忽见那“老妪”袖中寒光乍现!

“秃驴受死!”弯刀劈面而至。

玄寂翻身落马,怀中佛珠炸裂——竟迸出苏灵素给的迷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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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军帐,玄寂蘸着肉汤画沙盘:“突厥擅骑射,必先以火箭焚城。”

孟小刀抡起铁锅:“老娘带人熬豆浆!凝成冻豆腐当滚石!”

王猛嗤笑:“豆腐挡箭?和尚做梦!”

玄寂以筷敲碗:“施主可见过黄河凌汛?冻豆腐浸水后重逾百斤,自城头砸下,胜过寻常礌石。”

沈星澜剑刻城防图:“酸浆泼城可灭火箭,但需百口大锅。”

柳如烟金铃系上令旗:“妾身愿带死士夜袭敌营,盗取硫磺。”

帐外忽传来哭嚎——中毒戍卒开始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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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帐腥臭扑鼻,玄寂以袈裟掩口鼻。苏灵素银针封住士卒心脉:“需骆驼刺根入药,但关内药铺早被买空!”

柳如烟抚过药柜尘灰:“三日前,靖王府采办清空全城药材。”

玄寂的佛珠忽勒紧腕间:“去马厩!骆驼刺是西域驼队的必备药!”

众人冲进马棚,果然在草料堆中翻出三捆刺根。孟小刀边熬药边骂:“靖王老贼,迟早剁你喂狗!”

沈星澜默然剑削木牌,刻下“阵亡者名录”首行——正是白日诈降战中牺牲的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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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柳如烟率十二死士缒城而下。金铃裹布,玄寂以朱砂在其额间绘辟毒符。

“此去若见摩尼教祭坛……”他欲言又止。

柳如烟轻笑:“妾身会带回圣女的头发。”

一个时辰后,关外忽爆火光。孟小刀菜刀劈裂箭垛:“成了!敌营粮草起火!”

沈星澜剑指北方:“看!柳姑娘的信号烟!”

三道青烟腾空,玄寂却浑身发冷——摩尼教以青烟为祭,此乃“人牲焚天”的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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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城门迎回的死士仅剩五人,柳如烟金铃尽碎,怀中紧攥缕银发:“阿妹被锁在祭坛,他们要用圣女血祭……”

沈星澜剑挑她袖口,现出腕间灼痕——竟是圣火纹烙伤!

“妾身无碍。”柳如烟掩袖轻笑,“倒是大师该想想,明日如何用豆腐守城。”

玄寂望向漆黑如墨的夜色,忽将佛珠抛入篝火。珠串噼啪炸响,惊起满关昏鸦。

玉门关的北风如刀,刮得人面皮生疼。孟小刀一脚踹开伙房大门,铁锅砸在案板上震耳欲聋:“全城妇孺听令!烧火熬浆,老娘今夜要筑豆腐长城!”

戍卒们面面相觑,王猛嗤笑:“娘们儿玩意能挡突厥铁骑?”

玄寂解开袈裟铺地,露出满背火莲疤:“施主可曾见过黄河凌汛?冻水成冰,可摧山岳。”他指尖蘸水在袈裟上勾画,“将豆腐压入木模,浸井水三刻,便是天降礌石!”

沈星澜剑挑冻土:“关内水井二十七口,酸浆百桶已备。”

柳如烟金铃系上发梢,率妇孺列队:“妾身督造城砖,误工者鞭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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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玉门关灯火如昼。孟小刀赤膊抡锤,将豆腐压入三尺见方的松木模。妇孺们以井水浇模,寒气腾起如白龙。

“秃子!来试刀!”她菜刀劈向冻豆腐,刀刃竟迸出火星,“够硬!但砸人还欠点分量!”

玄寂摸出苏灵素的药瓶:“此乃「寒玉散」,溶水浇之,坚若玄铁。”

药粉入水的刹那,冰霜顺着木纹蔓延。王猛抡起冻豆腐砸向石墩,轰然巨响中石屑纷飞:“神了!这玩意比礌石还凶!”

沈星澜剑刻城墙:“每隔五步设投石台,酸浆桶藏于女墙后。”

柳如烟忽然踉跄扶柱——她腕间圣火烙伤溃烂流脓,却强笑:“无妨,先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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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时分,关外忽起闷雷。玄寂攀上敌楼,见地平线燃起蜿蜒火蛇——突厥轻骑如潮水压境,云车高耸如洪荒巨兽。

“放箭!”王猛嘶吼。

箭雨遮天蔽日,却被云车蒙着的生牛皮弹开。孟小刀菜刀劈断绳索:“放冰豆腐!”

戍卒们撬动绞盘,百块冻豆腐呼啸坠下。云车木辕在重击下断裂,突厥兵如蝼蚁坠地。一块豆腐恰中敌将头盔,脑浆迸溅三尺!

“秃子的豆腐……真他娘带劲!”王猛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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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阵中忽升起赤焰箭,数千火箭如流星袭城。沈星澜剑指苍穹:“泼酸浆!”

戍卒掀开桶盖,酸雾蒸腾如银瀑。火箭遇醋即炸,半空绽开朵朵青莲。玄寂袈裟鼓风,将酸雾卷向敌阵。摩尼教众面巾沾雾,立时溃烂见骨,哀嚎声撕心裂肺。

柳如烟倚着箭垛轻笑:“大师这手‘酸风箭雨’,可比摩尼教的毒烟高明。”

她袖中忽滑落缕银发,发丝竟无风自燃,灰烬中现出符文——「寅时三刻,黑水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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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既白,玄寂被架上城楼。金粉袈裟裹身,孟小刀以锅灰替他画怒目妆:“瞪大眼!扮不像金刚,老娘把你剁了喂狗!”

突厥阵中号角骤停。朝阳自玄寂背后升起,火莲疤遇光折射,竟在关前沙地投出十丈法相!

“圣子……圣子显灵了!”摩尼教众伏地颤栗。

玄寂趁机高诵伪经:“佛说摩尼教徒当自剜双目,以赎罪孽!”

敌阵大乱,自残者不计其数。沈星澜忍笑低语:“你这和尚,杀人不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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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敌溃退,柳如烟拽过玄寂:“阿妹的头发灰烬显字,黑水城祭坛寅时血祭!”

孟小刀菜刀入鞘:“带路!老娘掀了那鬼祭坛!”

沈星澜剑刻城砖:“吾留此协防,靖王若再投毒……”

“将军请看!”戍卒狂奔而来,“粮窖暗格藏百石黍米,袋上印着沈字!”

玄寂抚过沈家徽记,想起沈星澜彻夜刻名录的背影,忽觉这玉门关的雾,比摩尼教的毒还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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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围翌日,关内飘起豆腐香。孟小刀抡勺分羹:“阵亡弟兄的衣冠冢前,都供上热豆腐!”

玄寂蹲在坟茔间超度,忽见某块墓碑刻着「无名妇,戌时施粥殁」。他添上勺辣酱:“来世莫生乱世。”

沈星澜的剑穗拂过新坟:“你可知,沈家暗助玉门关,等同抗旨?”

玄寂指向关外流民:“小僧只知,佛渡众生,不论朝堂。”

驼铃自西北传来,柳如烟的金铃轿已候在沙丘:“大师,该赴黑水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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