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谁是罗格·多恩？
越了解战锤世界，叶凡越是觉得人类帝皇的不易。
难，实在是太难了。人类帝皇是在打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
他很难想象人类帝皇在放弃这个世界时，内心该有多么挣扎。
如果不是无计可施，即便还有一点点的希望，人类帝皇都不会选择放弃。
作为永生者，作为最强灵能者，作为物质宇宙最强个体，人类帝皇甘愿成为殉道者，烧成了一把火炬。
他或许并不爱某个具体的人，却切实爱着整个人类。也正因如此，他才端坐于黄金王座之上，忍耐万载折磨，只为人类求一线生机。
直到卡迪亚沦陷，大裂隙撕裂整个银河，至此，生机断绝，光芒消逝。
人类帝皇终于意识到，对于他爱着的人类族群，他已无能为力，唯有求助于天帝，将这份重担交予叶凡。
换位思考，倘若是天帝叶凡不得不日日夜夜与不死天皇对峙，再无暇他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松、杨熙等人血战至尊，人族再次落入黑暗……
那又该是怎样的不甘与绝望？
哪怕道心坚定如天帝，在思忖到这个画面时，也不由得感觉一阵心寒，脊背发凉。
如果是他，在不得不放弃遮天世界，将希望真正交由后来人的最后时刻，又该是怎样的思绪？
不知道，难知道。
那么原来的人类帝皇又去哪里了？
是不是刚度过郁闷期，找了个宜居星球，正乘着小船在湖中心钓鱼呢？
叶凡苦笑着摇头，心中却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他想，若能见到人类帝皇，两人应该会是很好的朋友。
此刻，赛勒斯汀正与天帝同行，刚刚的小插曲令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她明白这气氛其实只属于她自己，帝皇陛下绝对不会在意。
叶凡忽然问道：“天帝拳，你悟得如何了？”
赛勒斯汀还沉浸在奇妙思绪中，脱口而出：“我那么着急干嘛呢？就应该……慢一点的……”
看到帝皇古怪的眼神，她连忙捂嘴，脸蛋涨得通红：“陛下，我……您刚才问什么？”
叶凡重复道：“我问你，天帝拳悟得如何了？”
赛勒斯汀说道：“有一点点收获，还想继续悟，但是就无法再有所得了。”
叶凡点点头：“你境界太低，悟得多了才是怪事，以后境界上去了，自然能悟更多。出拳，我看看。”
赛勒斯汀闻言，谷动轮海神力，轻喝一声，向着前方用力出拳，只听罡风猎猎，径直在10米外的墙壁上炸出一个深坑。
她傻眼了，看着自己的拳头，难以置信道：“这……这么厉害？这比得上Theta灵能者的全力吟唱了！”
叶凡淡然一笑。遮天体系由天帝亲手演化，当然比野蛮生长的灵能体系要优越，下限上限都能全方位胜出。
除帝皇之外，灵能的最高表现力就是摧毁行星，整个战锤世界不过两三人，而遮天体系中的圣人就可一剑爆星。
按天帝的设想，不论是搞出圣人军团，还是实现圣兵阿斯塔特的量产，都足够把混沌揍得找不着北，让恐虐坐黄铜王座去。
赛勒斯汀忐忑问道：“陛下，我打得对吗？”
叶凡不置可否，回答道：“境界未到，何来对错？能用就是对的。”
她憧憬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提升境界？陛下为我开辟轮海时，就自然走到彼岸了，可再向前就没路了。”
叶凡说道：“待我腾出手，今天晚些时候，就会为你开道宫续前路，不必焦急。”
他话锋一转，道：“我还有项任务要交给你，时间不多，就一并嘱咐了。”
赛勒斯汀道：“请陛下吩咐。”
叶凡说道：“天帝无敌，可天帝亦有敌。你记住这句话，在我身边时，多看多想，如果你确定了答案是什么，就告诉我。”
他轻轻一叹：“你得出答案的那一刻，大概也是混沌四神推演出结果的时刻，到那时，才是混沌真正的杀招。”
天帝亦有敌？
赛勒斯汀一阵失神，她没想到任务内容会是这个。
纵横物质宇宙无敌，敢入亚空间斩杀色孽的天帝，竟也会有敌？
敌是谁？混沌，兽人，还是泰伦虫族？她很是困惑，想不明白。
她想起曾看过一本2K时期的古老小说《三体》，里面就有面壁者和破壁人的角色。
从这一刻起，活圣人赛勒斯汀，帝皇的圣洁天使，正式成为了天帝的破壁人。
交谈间，帝皇圣殿，到了。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干，短短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清洁团队就已将圣殿附近打扫得七七八八。
巨大的工程机械开进皇宫，修理着破损的建筑与造物，钷素喷火器喷吐火舌，以高温灼烧净化这片被混沌污染的圣地。
忠诚臣子正组织那些作为“石棺电池”的灵能者离开，他们脸色苍白，很是虚弱，但表情却前所未有的开心。
看到人类帝皇的身影，他们高举双手欢呼道：“赞美帝皇！帝皇庇佑！”
“谢谢您！那些呓语和爆鸣都消失了，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谢谢！谢谢！我不再害怕醒来时双手沾满鲜血了！”
许多人喜极而泣，石棺将灵能与灵能天赋一并抽干，从今天开始，他们不再是灵能者，摆脱了诅咒，终于成为一名普通人。
天帝微笑，向他们颔首致意，刚走进圣殿，就闻到浓郁的机械烧焦味道，许多石棺冒着黑烟，机械神教正在抢修。
这些石棺是30K时代的遗物，相关知识已在战乱与纷争中成为碎片，现在想捡起来哪有那么简单，平时保养都是问题。
满负荷运转整整两个小时，这些保养不到位的石棺，差不多有四分之三都被烧毁，剩下的多多少少也都出了些毛病。
天帝能将冰冷太阳拿过来用，就是靠自身灵能与石棺灵能暂时屏蔽因果，由此才能万法不侵，斩杀色孽。
想要修好这些石棺，以机械神教目前的水平，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即是说，天帝无法复刻今日斩杀色孽的神迹，在混沌再次来袭之前，必须另寻他法。
圣殿之中，九大席位、十二部门都局促不安地等待着，昨晚遭到审判庭、刺客庭清洗的部门也都派来了临时最高负责人。
12点马上就到了，这是帝皇第二道神谕生效的时间，原有的行政部门命运如何，全都将由帝皇决定。
忐忑之中，43日的12时终于到了。
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判决”。
一缕神念将内容传给法迪克斯，法迪克斯向前两步，代帝皇宣神谕。
“即刻起，元老院、九大席位、十二部门，全部解散！”
“设内外两相，外相主管军事、外交、信仰等对外事务，由……”
法迪克斯忽地睁大眼睛，显然是被接下来这个名字震惊到了。
他努力平稳声线，继续宣读神谕。
“由第七位基因原体，阿斯塔特第七军团帝国之拳的领袖——”
“罗格·多恩！”
“担任帝国外相！”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包括法迪克斯在内，所有人都四下张望，在寻找罗格多恩的身影。
这名忠诚原体在荷鲁斯叛乱后失踪了，据说是死于跳帮而来的吞世者，只留下一只断手，整整十个千年都不见踪影。
就在众人错愕之际，一道低沉、充满威严、又带有魔力的沉闷声音响起。
“我是罗格·多恩！”
“我是罗格·多恩！”
所有人立刻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