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与兽
周围丐帮弟子每个人眼中都透露出怨恨，狂热，望着西夏汉子恨不得食其肉，敲其骨，吸其髓。
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宋人有错吗？
没有错，大部分西夏人的确奸杀淫掠，与禽兽无异。
西夏人错了吗？
的确错了，其展现出的人性之中恶的一面，给大宋子民带来的伤害深入骨髓。
无论何时杀戮与暴虐都应被制止。
但人性本恶吗？
天子牧民，何以将良善之人培育成凶恶之兽。
古今国家间，民族间的战争，谁又该付主要责任呢？
俩国百姓间的仇恨又该算在谁的头上。
秦守想到此间种种，刹那间想要给此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以暴制暴，战争创造一个个悲剧，悲剧继而创造新的仇恨，
我们究竟何时能跳出这个循环。
秦守之前一直对爱嗤之以鼻，认为其不过是圣母心泛滥的借口，是不明是非的体现，
现如今自己反而将希望寄托在这虚无缥缈，软弱无力的力量上。
不由开口道：
“此人武力尽失，双手也被我所废，已经没有了作恶的能力，也许我们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此言一出，在嘈杂的环境中尤为刺耳，丐帮众人纷纷扭头怒视秦守，
透过众人眼神，秦守发现他们看向自己也包含着怨恨，
并没有因为自己也是汉人就对自己有所宽容，
秦守害怕了，
虽然眼前的丐帮众人，秦守眨眼间便可让他们灰飞烟灭，
但那一双双仇恨的眼神却如无物之阵，秦守纵使可以灭其形，却无法灭其神。
王语嫣见秦守被人围攻，终于按耐不住，挥手打出一掌，瞬间将旁边一块巨石打得粉碎。
“谁敢靠近秦哥哥一步，这就是下场。”
丐帮众人这时才明白乔峰之前所言非虚。
众人害怕了，纷纷倒退三步。
秦守笑了，
果然还是自己太幼稚了，将之前脑海中一闪而逝的想法抛掷脑后。
乔峰这时也走到秦守身边劝慰
“秦兄弟，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但胡汉势不两立，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莫要心慈手软。”
乔峰丢给秦守一个酒壶，自己也拿起一只，豪饮了一大口，
“痛快！痛快！哈哈哈！！！”
“秦兄弟，我知道你久居江南繁华安定之所，未曾见过两国交战的残忍场面，
今日饮此烈酒，也算是与从前的自己告个别。”
秦守接过酒壶，学着乔峰样子猛喝了一口，辛辣而热烈的灼烧感滑入喉咙，秦守强忍着没有将酒吐出来。
果然自己还是不喜饮酒，
接着又猛喝了一口，感受到酒精在体内扩散，面部微微发热，犹如一条火龙在体内翻腾。
是啊，如果都像自己这样，那么岂不是正义永远都会迟到。
功过不能相抵，给恶人改过自新的机会，谁又给那些无辜之人机会呢？
最终那西夏人还是被处死了，
秦守站在其尸体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前，将破损的风车一同扔了进去。
因为有几匹战马在追逐中力竭而亡，晚上的伙食便是难得的烤肉。
宴会上，众人欢笑着，盘点着这几天所取得的成绩，
谁杀了多少西夏人，谁又杀了多少契丹人，
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酒后自豪的神色，酩酊大醉之后便呼呼睡去。
乔峰拿着一块烤肉走到秦守身边，与其一同看向快燃烧殆尽的尸体。
“乔兄，你说西夏人本性就是如此凶恶，还是后天造成的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每个异族我们都应赶尽杀绝吗？”
“除了战争可有其他办法让两者和平共处吗？”
秦守的问题是乔峰之前一直没有想过的，从小乔峰就和每一个大宋人一样，
接受的教育便是西夏人，契丹人，这些蛮夷胡虏都与大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既然是仇人，何须考虑那么多呢？
拍了拍秦守的肩膀，说到：
“别想这么多了，快去睡吧，明天你们不是还要赶路嘛。”
说完也倒在丐帮众人身边。
........
塞外气候复杂多变，西风凛冽，呼啸声中白雪与黄沙共舞。
双方人马呼出热气，在空气中化为阵阵白雾。
秦守和乔峰一行人收拾好装备马匹，便准备各自分别。
“秦兄弟，此次分别还不知以后是否还会有相逢之日。”
“为兄没有什么值得赠与兄弟的，这件虎皮大衣秦贤弟收好，日后若有为兄可以助力之事，尽管去丐帮分舵传消息给我。”
乔峰解下身上穿着的虎皮大衣，系在秦守肩头，爽朗一笑，翻身上马。
“乔大哥多多保重，日后再与乔兄喝个痛快。”
“哈哈哈！”
“好！”
“秦兄弟可要多多练习酒量，再见面时与为兄喝个尽兴。”
秦守抱拳，一勒缰绳，向西疾驰而去。
乔峰目送秦守消失在风沙中才率领丐帮弟子返回大宋。
.......
兴庆府，当今银川，被称为塞上江南，
与苏州园林的精致小巧不同，
此地房屋多为低矮的土屋，居民区被挤压在城中一角，城内寺庙林立
一入城便可看到占城区大部分面积的皇家宫殿。
街边商铺贩卖着来自大宋的茶叶，瓷器，丝绸，
过往小贩肩上担着来自草原的奶酪，皮毛，地毯毛毡。
秦守和王语嫣来到自家的一处镖局客栈，
此处客栈老板听到王语嫣这个自家小姐亲至，急忙下来迎接。
“这么说，这处据点是我母亲来西夏建立起来的喽。”
王语嫣翻看着自家账本，旁边老板在一旁讲述着这几年镖局的发展。
王语嫣不关心这些平常俗事，就算有心查验，这账本上的数据也有可能经过掩饰。
秦守在一旁却发现，镖局往来货物大部分都是来自西夏皇室的订单，并且交易量远超正常所需。
“这数据你能确保准确吗？西夏皇室每月都需要瓷器千件，丝绸万匹？”
老板“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惶恐道：
“请少主明查，自古有人将数目改小，从而中饱私囊，但没有人反着来，
这些东西的确是每月都进入了西夏皇室。”
“好啦，起来吧，我也没说你欺下瞒上，你从头到尾好好给我说清楚
胆敢隐瞒，莫怪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