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谁更优秀
李炎这边的奇异之象，瞬间便攫住了整个演武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这些白马武馆内院的弟子们，自然知晓有一位新人进入了内院。
在李炎清晨迈入内院之时，众人也都曾瞧见。
然而，他们默契地选择了视而不见，以一种冷落之态，欲给这个新人一个下马威。
可此时此刻，李炎竟在悠然闲适之中实现突破。
众人再也无法佯装未见，不自觉地纷纷围拢过来，对着正在突破中的李炎啧啧称奇。
而离得最近的谢焰，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本以为，李炎敢于接受赌约，是因为谎言被自己拆穿，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可如今李炎突然突破，显然证明他所言非虚。
谢焰的震惊，更是达到了极致。
那平日如同画在脸上一般的和煦笑容，都无法再保持。
怔怔地看着眼前这离奇的画面。
片刻后，风息叶落。
李炎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已然踏入四品武夫后期之境。
他轻轻握了握拳，细心感受着一番，气力与肉体强度又强了三分。
李炎心中也有些惊奇。
正常来说，四品武夫中期突破到后期，肉体强度不该有如此大的提升。
如今的肉体状态，差不多已经与四品武夫巅峰相当了。
想来是因为吸收了猪妖天蓬的灵力，导致自己的肉体强度提升速度，已然接近妖兽了。
李炎对此颇为满意。
睁开眼睛，便见到谢焰、白浅月与一众内院弟子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李炎笑了笑，对还处于吃惊状态的谢焰道：
“多谢师兄的躺椅。”
之前谢焰怕李炎不认账，打赌之时，故意抬高了声量，让演武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今无疑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谢焰养气功夫还是有一些，初时的震惊过后，脸上很快又挂上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
“不错。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四品武夫后期，可喜可贺。若是师弟能在武道一途长驱直入，为我武馆增光。作为大师兄，巴不得多送你几架。”
两个平日与谢焰走得颇近的内院弟子，适时奉上马屁。
“大师兄好气量。”
“大师兄果然是一心为武馆。”
谢焰向众人谦虚地摆了摆手，
“只要是我白马武馆弟子，不管是谁突破，我都替他高兴。大家也都散了吧，莫要影响李师弟修炼‘心斋’。”
随即看向李炎，
“既然师弟的‘心斋’不假，那便随意而为吧。馆主与教头那边，我自会去说。我也该去修炼了，便先告辞了。”
说着，谢焰便转身离开了。
随着众人散去，此间只剩下李炎与白浅月。
白浅月秀眉微蹙，犹豫良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缓缓开口，
“没想到你真的可以如此修行。这‘心斋’之法，可否……可否传授与我。”
李炎看着她那颇不自然的模样，心中知晓她平日里定然少有求人之举。
然而哪里有什么心斋之法，李炎只能断然拒绝，
“实在抱歉。之前的师父曾经留下遗言，‘心斋’不可外传。”
“是我冒昧了。另外，你领口歪了。”
李炎看了眼确实有些歪斜的领口，随意整了整。
回想起谢焰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恶意，李炎仍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谢师兄好像不太喜欢我。”
“李师弟不要误会。谢师兄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方才言辞有些激烈，不过是一心为武馆着想。你领口还是有些歪。”
“不打紧。谢师兄既然说是修炼，为何离开了演武场。”
“师兄嫌演武场嘈杂。最近几个月，喜欢在自己的院中安静修炼。效果显著。”
李炎望着谢焰离去的方向，心中疑虑更甚。
思虑间，感觉领口被人轻轻拨动。
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玉手正为自己摆正领口，系上扣子。
“？”
白浅月淡定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愉悦。
方才李炎突破，衣袍鼓荡，导致他领口歪斜。
白浅月见到，已经难受了许久。
“师弟在此安心修炼便是。”
说完，白浅月不等李炎反应，便转身离开了。
这白马武馆的大师兄和二师姐，好像都有点怪。
李炎笑笑，倒也颇觉有趣。
便坐在回廊凳上，自顾自看起书来。
而在不远处的角落，亲眼见到白浅月为李炎整理领口的谢焰，此刻脸上全无往日和煦笑容。
拳头紧握，脸色阴沉如水，眼中似能射出钉子，一瞬不瞬看着李炎。
良久，豁然转身离去。
方向却不是自己日常修炼的住所。
……
白马武馆后院，乃是馆主白剑南的居所之所。
白剑南的妻子当年在诞下白浅月之时，不幸难产而亡。
此后，白剑南再未续弦。
如今，这后院之中只住着白剑南父女二人。
而下人，仅有一个老仆和一个洗衣做饭的老妈子。
此刻，白剑南与白浅月坐在院中凉亭内。
白浅月为父亲倒了杯茶。
“那李炎竟然如此便突破至四品武夫后期了？”
“没错，据他所说。是他之前的师父传了他一个‘心斋’修炼之法。”
“这李炎果然难得。不过内院楚教头，向来严厉，最见不得清闲之人，恐怕与这李炎合不来。你师兄如今又在加紧修炼，为下个月的四馆擂台赛做准备。我看不如就由你负责教授李炎白马劲吧。”
“可以。我准备几日，便开始。”
说到此处，白浅月察觉到白剑南欲言又止。她张口问道：
“父亲还有何事？”
“你今年二十三了。”
白剑南缓缓开口。
白浅月一听便知，父亲又要提及成亲之事。
“父亲，我说过了。我与师兄只有兄妹之情。您就不要勉强于我了。”
白剑南刚要再度开口，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咳嗽犹如狂风骤雨般猛烈，直咳得白剑南面色涨得通红，呼吸困难。
白浅月慌忙起身，轻抚在白剑南后背，试图缓解父亲的痛苦。
良久，白剑南的咳嗽声终于渐渐停止。
他喝了口茶，面色才缓缓好转起来。
“父亲，您的咳嗽好像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了。”
“当年那场刺杀，来得极为突然。相比起你谢叔直接丢了性命，我这伤还是幸运的。不过如今看来，我也时日无多了。”
“父亲您为武馆操劳太多，不如安心静养，伤情或许会有好转。”
白剑南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
“好不了的。即便要静养，也要等你与谢焰成了亲。那时我才可以放心将武馆交于他手中。同时你也有了个好归宿。我才能放心啊。在我心中，你与武馆，是最为重要的。”
“可是我……”
白浅月说着，明亮的眸子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
白剑南见此，不忍再催逼。
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倒也不急于一时。无论如何，都要等到下月四馆擂台赛之后。你再想想吧。如今在我身边，没有比谢焰更优秀的人了。”
……
“我觉得炎哥比谢焰优秀。”
胡来一脸认真地说道。
对于胡来的这番吹捧，李炎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回应。
此时，夕阳西下，已是傍晚时分。
李炎方才走出白马武馆内院，抬眼便瞧见正在那里等候着他的胡来。
于是，两人结伴而行，朝着朱雀大街走去。
一路上，大多是胡来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李炎只是偶尔接上几句话，为他提供一些情绪价值。
李炎对这个胡来颇为喜爱，他为人真实不做作，淳朴之中又透着乐观。
抬眸望去，城中心那高大的菩提神树映入眼帘。
在夕阳的映照之下，菩提神树熠熠生辉，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此时正值秋末，万物枯黄凋零，唯有这菩提神树依然翠绿欲滴，
一眼望去，竟似春意盎然。
“什么时候搞一节菩提神木，雕刻一番。熟练度定然会涨得飞快。”
李炎心中暗自思忖。
在接下来的两日里，时光静谧如水，李炎过得平静而清闲。
白马武馆中，谢焰果真给自己买了一张躺椅。
而且，他也再未前来为难李炎。
李炎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是否真的错怪了他。
两日间，清晨，李炎与胡来一同从家中出发前往武馆，傍晚时分又结伴回家，两人之间越发熟稔。
然而，到了第三日，当李炎走出武馆之时，却不见胡来的身影。
他心中暗想，或许胡来今日有急事先行离开了。
正当他准备独自回家之际，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突然来到他面前，迅速塞给他一张纸条后便跑开了。
李炎满心疑惑，缓缓打开纸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要想胡来活命，来城外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