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大的威胁，是人
随后夜弦就看到通风窗上，伸出来一根一米多的银色竞赛用标枪！
紧接着，又慢慢探出来一根拇指粗的铁链！悬挂在窗沿上。
短暂惊讶过后，夜弦笑了。
成了。
白珞薇猜的没错，夜弦背包里有先前从校医室顺来的药物，但没第一时间给她的原因：就是让她拿她现有的东西来换。他可不是大善人，特别还是药物这种宝贵物资。
还有一个原因：这也是一次试探。
通过白珞薇的答复，夜弦能够初步判断她当下的状态。
比如说，如果她回复：「求求你救救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我不想死！给我药！」这种假大空的迫切乞求，则能证明她现在很急，脑子烧糊涂了，神志不清醒了。
那夜弦就得考虑，这个状态下的白珞薇，会不会为了活下去对他产生威胁。
但现在看来，白珞薇很冷静也很清醒。
她读懂了他的暗示，并给出了她现有想到的牌面，为博一线生机。
夜弦取下标枪和铁链，将一盒退烧药投进了通风窗。
接着他又写了一张便签：「你还需要什么？全都写上。」，也投了进去。
五分钟后，便签纸团飞了回来。
夜弦打开一瞧，好家伙，什么阿莫西林，头孢曲松，奥司他韦，氯喹，青蒿琥酯，布洛芬，对乙酰氨基酚，地西泮等药物，体温计，血压计，导尿包，冰袋等医疗用品......
反正他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过的没听过的药物，她都给他写出来了，甚至还将药物的具体种类和替代品，都标注了给他，并附言让他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自行挑选。
“这找起来方便多了......想得还挺周到。”
夜弦边收好便签，边把现有的，她可能需要的药物和用品，都投进了器具室。
他认为短时间内能考虑到这么多，白珞薇的状态确实很不错，精神也很正常，这样的人容易沟通很多，不会像之前那几个可怜的同学一样，自己把自己整急眼送了......
等等。
白珞薇怎么会如此记得这么多药物的详细名称？这些文虽是中文，但排列出词他看着都陌生。难不成，她在医药方面有点研究？说不定还是个有经验的医护工作者！
莫大的惊喜浮现于夜弦脸上，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撞大运了。
无论对方是否为所谓的“同伴”，夜弦很确定了：这个女孩，他必须救。
......
夜弦没有磨蹭，告别白珞薇后，他离开竹林前往了隔壁教舍区。
教宿区的每栋楼底都有外铁门，而教宿区分为A区和B区，1到5号楼为A区，6到10号楼为B区。两区之间也有隔开的铁护栏，而所有铁门的钥匙在保安室都有备份。
来到保安室时，夜弦发现里头值班的保安丧尸，正在啃食一具生前体格健壮的灰衣男尸。他无声拉开门进来，提着标枪，枪尖对准它的左后心，靠近后猛地刺出！
“噗嗤！”
金属枪头恰好穿过肋骨间缝隙，扎进了保安的心脏。
保安的尸躯立马剧烈颤抖起来，它伸手去摸枪柄，似乎想要挣脱，但动作渐渐无力。夜弦则立马抽枪，以迅雷之势，再跟一枪贯穿它的后脑勺，灰色的脑浆顷刻泉涌。
保安倒下了，尸躯如断头蜻蜓般抖动着。
夜弦靠近后还不放心，举着标枪往下猛扎，这次让它彻底死寂了。
四溅的黑血有的射到他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地掏出湿巾抹了抹：“有点臭啊。”
其实几小时前，他第一次使用金属球棒杀死丧尸时，见到这种血肉模糊的场面直接吐了一地。他甚至还记得那时的感受，恐惧，紧张，恶心，发热......
以及莫名的兴奋。
但现在嘛，光在A栋，他就杀死了十多只，身体也逐渐自适应了这血腥的腐烂味。
“谢了兄弟。安息。”
夜弦取走了系在保安腰上的钥匙串，转身离开。
但他没注意到，在他走后，地上那具原本快被啃食殆尽的灰衣男尸，突然睁开眼睛。它拖着残破躯体，慢慢爬向保安的尸体，接着张开猩红大嘴，一口啃上它的大脑。
......
出了保安室，从A区进入B区，出于安全考虑，夜弦沿着小道往B区最外围前进。
因为教宿区外围有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简言之就是小医院。这也是他没回校医室拿药的原因，这边有间顺路还更大的，甚至还能白嫖到处方药。
一路上，他顺手捅烂了数只游荡的丧尸的脑袋。
这银色标枪是真好用，白珞薇给他的还是根折的，一般标枪2.6米上下，这根全长1.5米多，单尖，另一边断面也很平滑，轻便又能避免误伤，显然是白珞薇精心挑选的。
唯一的可惜点：枪尖不够锋利。
虽然是金属尖头，但刺头骨还是不方便，容易卡住，一击爆头啥的只能想想。
后面他索性不刺头了，优先捅穿丧尸的后心。摧毁其心脏后，怪物的反抗能力将大幅下降，这时他再给它爆头就容易许多。
十分钟后，夜弦抵达了卫生中心。
这里大门敞开着，能看到吊针区的塑料椅上铺满了半凝固的血迹，但奇怪的是，没瞧见乱晃荡的丧尸。不过夜弦路上杀过几只穿病人服的，估计就是从这跑出来的。
他没多想，径直找到唯一的那间药房，旋即对着清单开始搜刮。
但搜着搜着，他突然发现，这些药物的位置和排序很乱，似乎已经被人翻过一遍：“有其他幸存者来过？”
夜弦警惕起四周，低头时赫然发现，地上有一排干涸的血脚印！
他蹲下来仔细瞅了瞅，没他的脚印大，印记也不深，说不定是个女性，且可能已经离开多时。
夜弦不想久留了，这地方混杂着消毒药水和浓郁的血腥味，本就恶心得离谱。他赶紧翻找起白珞薇要的药物，又根据药盒上的简介，拿了些别的好东西，旋即开溜。
本着就近原则，他没原路返回，而是打算从卫生中心另一侧，绕进隔壁的树林小道，结果在路过某一问诊室时，从紧闭的大门内，他闻到了股难以言喻的极致恶臭。
“什么玩意？”
夜弦好奇地推开门看了眼，下一秒就后悔了：“呃呃呃，呕——！”
尸体，全是尸体！
在他面前，数具腐烂的尸躯，被堆砌这块狭窄的空间中，它们共同组成了一座小肉山。糜烂的肉泥和漆黑的尸浆灌满了地面，好似一潭黏稠的石油。
“......有病吧？！谁这么闲搞丧尸艺术啊！”
夜弦捏着鼻子，掏出手机拍了个照便立刻退出来，这地方他半秒都待不下去。
随后他仔细揣摩起照片，发现这些尸体中，有穿病人服的，有穿校服的，也有穿教师职业装的，身份多样性，有的手臂上还插着针头。它们看起来都曾是这里的病人。
而无一例外，它们的脑门和左胸心脏位，都给开了个洞，且后脑勺上也都有个硕大的血窟窿。后脑的暂且不提，前面的洞都很小很圆，特别规整，很像某种小规格的......
弹孔？
有人用枪射杀了这些丧尸，还把尸体全堆放到了这里？！
“......警察？不对，警察没必要堆尸......况且有枪为什么还要打心脏......”
夜弦愈发紧张起来，毫无疑问，这所学校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持枪者！
说不定他那把枪还带消音的，夜弦先前在外边根本没听到任何响动。
这就麻烦大了：他虽然不怕丧尸，但怕枪啊！
天知道对方是谁，什么身份，如果是个私改枪械的罪犯......嘶，而且他整天穿个黑雨衣到处跑，指不定哪天被谁盯上了，给人家误以为是丧尸，不小心一枪把他崩了。
果然，在暂时失去丧尸的威胁后，现在对夜弦而言最大的危险，是人。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