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妈 我怀孕了(求追读啊)
县城唱了十五天大戏,陈春年的资产达到可怕的7288块5毛7分钱!
转眼间,正月十二了。
县剧团已经开始撤幕、封箱,打算休整一天后,开始在二十八个乡镇公社进行巡演。
不料,却接到县上的紧急通知,说还得再唱一天戏,且指定了剧目:午场《芒山盗》,晚场《慈母泪》。
秦小凤团长有些懵圈。
不过,县上发话,唱就行了。
《芒山盗》是一个流传极广、版本极多的传统剧目,秦腔、京剧、越剧、豫剧、黄梅戏、婺剧等都有传唱,但各自的剧本名称略有差异。
故事很简单。
一个孩童小时候偷人一枚枣,娘亲夸赞娇儿有本事,孩童大喜,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偷邻居家鸡蛋,偷瓜,偷羊,偷猪;最后,竟然成为江洋大盗。
临刑前,儿子哭求,说想最后再吃一口娘亲的奶。
娘亲大悲而泣,满足了儿子的临终遗愿,喂他吃最后一口奶。
不料,儿子突然发疯,一口咬在娘亲的身上,硬生生撕下一片肉,言说自己小时候不懂事,偷人一枚枣、一颗梨,旁人家的娘亲大人叱骂责打,令其不敢再行恶事。
那时节,娘亲却笑颜如花,赞不绝口。
忆往昔,看今日,刀斧手手举四尺鬼环刀,一霎时,便要人头落地、一命归阴……
下午4点半左右,午场的《芒山盗》进入尾声,江洋大盗满嘴血,娘亲羞愧难当,以头抢地。
就在此时,‘呜啊呜啊啊’一阵响。
一辆212吉普车打头,几辆解放车开进大戏院,阵势闹挺大。
大家明白了。
哎哟卧槽,这不是、这不是那个会嘛!
果不其然,等到台上大戏唱完,‘咔咔咔’一阵响,一大群坏怂被县中队的叔叔们提溜着,登上了大戏台。
大家一看,都乐了。
哎,为首那个不是原国营饭店的经理刘援朝嘛?那坏怂进去后一段时间没消息,原来等着吃花生米啊。
还有南关的贼娃子白三儿、韩六指、张文远、纪红卫、蒋继鹏等三只手。
另外,还有一些人,有欺负妇女耍流氓的,有偷鸡摸狗误伤人命的……
陈春年站在远处,看得心头狂跳,眼皮一个劲儿的闪啊闪,压都压不住。
不对啊,这才2月份。
在他的记忆中,不是要在9月前后才开始吗?
很快的,陈春年回过味儿了:‘上面对梁县长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很重视,这是提前震慑了!’
就、挺吓人。
处理废品的地点很近,就在县城东面的山上,距离县城不足三公里。
砰砰砰砰砰砰!
观者如云!
不观不行,叔叔说了,干部职工,年轻人,中学生,尤其是待业青年和社会闲散,必须一律到场参观……
……
当天晚饭时,老妈杨裁缝专程来到儿子在县剧团的‘临时居所’,特意做了一顿细长面。
“小年,今儿是你生日,妈过来给你做了细长面。”
杨裁缝出身不好,资深老地主家的闺女,茶饭针线活儿样样精通,还好没有裹脚。
所以,她的厨艺极好,擀的细长面宛如斜风细雨丝儿,偏生极劲道,捞在碗中丝丝分明。
“雪晴,红泥,把妈炒的菜端过来。”
“小年,吃饭。”
陈春年苦着脸,嘟囔说道:“妈,我不想吃红烧肉,不想吃麻婆豆腐,不想吃……呕!!”
话没说完,他猛的站起身,大踏步向门口跑去,张口吐了三四口酸水。
呼。
这后劲,真特么大。
你说人特么是不是就这么贱皮子,明知道有些场景,会给人造成十分强烈的不适,咋还要直勾勾的盯着看呢。
‘嘭’一声闷响,刘援朝、白三儿等人就像一片片破抹布似的,一声不响就扑倒在地。
那个红,那个白,黑中还带了一丢丢紫,黏糊糊的,可不就是一盆打翻了的‘麻婆豆腐’嘛。
呕……
幸好罗大虎、罗小虎、张大元几个人,以及绝大多数红宁县的混子都去看了,哈哈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如此一想,好像还不亏?
娜美湿了。
陈春年蹲在台阶上后悔不迭,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下一辈子,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去看叔叔们毙人。
杨裁缝不知其中缘由,还以为儿子嫌弃自己烹调的饭菜,差点就气哭了。
她揪着儿子的耳朵,慈眉善目的说道:“咋,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做的饭不合你口味了?”
陈春年疼得龇牙咧嘴:“哎哎哎,妈,我吃我吃,我吃还不行嘛。”
杨裁缝脸色稍和。
可是,陈春年一看红烧肉、麻婆豆腐,心脏暂停一下,胃囊里一阵翻江倒海,‘哇’一声,差点又吐了。
杨裁缝大怒:“陈春年你什么意思?”
陈春年没法说,干脆苦着脸胡说八道:“妈,我好像怀孕了,闻见荤腥油腻的就想吐。”
杨裁缝:“……”
老妈疑惑的看一眼儿子,转头看一眼惊慌失措的姜红泥,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红泥,来,坐妈身边。”
杨裁缝抓了姜红泥的手,轻轻抚摩着,柔声说道:“孩子,你喜欢吃辣的、还是喜欢吃甜的?”
姜红泥好像还挺懂,羞红了脸,勾着脑袋闷闷说道:“喜欢吃辣的…呃,酸的甜的都好吃。”
杨裁缝笑眯了眼:“闻见荤腥油腻反胃不?”
姜红泥摇头,瞟一眼红烧肉、麻婆豆腐,她偷偷吞一口唾沫:“好像有点。”
杨裁缝摸出一卷钱塞给姜红泥,慈眉善目的说道:“管他辣的酸的甜的,你想吃啥自己买,别心疼钱。”
“红泥啊,瞧你这手,都皲成啥了。”
“从今往后,不准你再洗菜洗衣服洗猪大肠,也不准再给陈春年这个活兽倒尿盆了,记下了?”
“……”
一顿饭,陈春年基本没尝出啥味儿。
他尽量不去看红烧肉和麻婆豆腐,给长寿面里倒了半壶醋,夹了一筷子腌萝卜,一筷子大缸酸白菜,稀里哗啦就吃掉了。
姜红泥不好意思吃红烧肉。
杨裁缝舍不得吃,得,这就便宜了陈雪晴,一碟红烧肉,她一口气吃了个底儿朝天。
最后,还用馒头擦了碟子里的红油,几大口吃下去,还吃了一大碗长寿面。
杨裁缝一看儿子和姜红泥二人没吃到红烧肉,老太太气坏了,照着陈雪晴的脑门就是一筷子。
“一个姑娘家家的,吃没吃相,坐没坐相,以后谁家敢让你当媳妇,真是瞎了眼了!”
陈雪晴哈哈大笑,拍一拍手,起身就走:“红泥,走,该去小姨家学唱戏了。”
姜红泥还想洗了锅再走,却被陈雪晴连拉带拽带走了。
屋里头,就剩下杨裁缝、陈春年母子二人,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小年,你给妈说实话。”
杨裁缝压低了声音,严肃认真的问道:“你和姜红泥、是不是同过房了?”
陈春年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嗯呐。”
杨裁缝脸色微变,更加严肃的说道:“小年,你们年纪不小了,应该结婚了,这一点,妈能理解。”
“可是小年,红泥是个好孩子,你不能这么欺负她啊,你说你这个活兽,没手还是没脚?咋还让她给你倒尿盆呢?”
陈春年叹一口气,幽幽说道:“妈,您咋这么偏心呐?”
“我都怀孕了,您也不知道心疼我。”
“妈,我闻见荤腥油腻就反胃,喜欢吃酸的,妈,人都说酸儿辣闺女,您说我会不会生个大胖小子……”
“……”
杨裁缝终于拉不住自己了。
她劈手揪了儿子的耳朵,柳眉倒竖,杏眼寒霜,怒吼一声:“陈春年,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