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君骑猪，杀青快乐
12月24日。
2004年圣诞节的前一天，彼得打来电话，他在那边已经敲定了剧组人员，只等圣诞节假期结束，就可以进行选角、勘景，这也意味着蒋荀最迟一月中旬，就需要飞去美国主持接下来的工作。
万幸导演冯晓咛拍片并不墨迹，进度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朝着杀青狂飙，大伙儿憋着一口气，亟待电影上映与观众见面。
与此同时，内地电影票房再次给行业来带来巨大震动。
蒋荀甚至不需要上网搜索，关于星爷自导自演喜剧片《功夫》打破国内首日票房放映纪录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剧组，与此同时，《天下无贼》的票房成绩也确如中影猜测的那样后劲十足。
可以说，二者合力带热了大盘热度。
《天下无贼》《功夫》近亿元的票房总和，让行业越发相信国内电影票房市场在度过阴霾后，将彻底触底反弹迎来新高，业内人士几乎可以预见，明年电影拍片量将迎来怎样的井喷。
“《举起手来》能赶在明年上映么？”郭效广蹲在墙角扒了一口饭，抬头边嚼边问。
蒋荀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可能吧。”
如果《举起手来》是一部延续冯晓咛战争三部曲风格表达的影片，他百分之百相信前方一片坦途，但它并不是。
看得出来，这是冯导的一部野心之作，也是他的转型之作。但过分夸张的荒诞以及大尺度下，蒋荀很难预测说它会是一部能够超越《虎口脱险》的高分影片。
“怎么？不看好这部片子？”
“……！！”蒋荀被他这口无遮拦的模样惊到，嘴里嚼了一半的饭顿时呈散射状喷了出来，“咳咳——”
“艹！喷我身上了！！”
夺过他手里纸巾，蒋荀撇了这孙贼一眼，“…让你口无遮拦，没喷你丫脸上都算不错了。”
闻言，郭效广狂抖衣服的动作一顿，手下意识往脸上摸去，下一秒…黏腻的触感从皮肤末端神经传入大脑：
“……艹，真TM有！等着，等我洗完脸，看我不弄死你这个孙贼！”
蒋荀看着这家伙的背影嘴角一抽，我冤不冤啊？
窦娥都没我冤！
吃过午饭，剧组准时开工。
“冮导。”
“哎小蒋，来了？”冮强忍着笑意朝他招了招手，“跟我把滑轨镜头架设完，这就没你事儿了。赶紧去把特约演员请过来，大家都等急了！”
蒋荀顿时脸色一僵：“行吧，知道了。”
今天拍摄的是太君饰演者胡小光的戏份，几人按照场景找好角度，熟练架上镜头，只是还不等冮强有心指导他两句，蒋荀就被冯晓咛一声吼，催着去老乡家接特约演员去了。
出了剧组，蒋荀拐弯来到一处土夯的建筑前，还没入内，就能听到，一阵哼哼声，并伴随着一股质朴且悠长的气味。
“来了？”
“来了。”
“那带走吧。”
“...大爷，您不跟着过去？”
“嗐！用不着！这一来二回的，猪仔早认得你们了！”大爷重重的吸了口烟，毫不在意的摆手。
关于眼前的特约演猪能否认人这一点，蒋荀其实并不怀疑，早就有研究证实——猪的智商远超常人想象，如果换算成数值，通常能够达到80左右。不仅具备超强记忆力还拥有极高的学习能力，通过训练就能学会一些简单的技能，这也是冯晓咛选择一头猪作为特约演员的理论依据。
为了拍摄一场太君骑猪戏，剧组先后找了数十只土猪，优中选优，奈何正式拍摄时，太君屁股一骑，这土猪就像是发疯了似的前后乱窜，实在是把胡小光折磨得不轻。
这时候副导演就要上场了！
所谓副导演，实则哪里需要往哪搬——摄像也可以是副导演，录音可以是副导演，甚至调教演员的也可以是副导演。
“吁~喽喽喽~~”
蒋荀拧着眉，嘴里吆喝着，瞅准时机…趁它不注意猛地扑过去！
小样儿！这还不是手拿把掐？
“呦，小蒋回来了？”场工大哥调笑道。
“小蒋还是太全能了，哈哈哈——”
蒋荀走近人群，倏地作势放开牵着的猪绳，吓的一阵鸡飞狗跳这才收手。
“诶你这孩子——抓牢了！”
冯导凑近，细瞅了两眼：“不错不错，这膘肥体壮的，肯定是个好演员！”
“我这趟算是掉坑里了！”饰演太君的胡小光苦笑一声：“这要是播了，以后我在学生面前哪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胡小光现就职于北影，是北影表演系的一名老师，他也参演过不少知名影片，例如张一谋导演的《红高粱》，华表奖获奖影片《再见，我们的1948》，不胜枚举。
胡小光平日里虽说并不严肃古板，但却是个极维护自己社会形象的，尤其是在学生中。但奈何进了《举起手来》剧组，直接成了搞笑担当，黑脸、扮丑、骑猪……什么搞笑做什么。
“上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骑了。”冯晓咛躲在一旁忍笑催促。
李明更是直接上手，“上吧！来来来，我跟小蒋一边一个给你架上去！”
蒋荀巴不得速战速决，“行，来吧胡老师？我帮您扶好咱们的特约演员，来…您迈腿，好，坐稳了！”
冯晓咛一听，赶紧喊了一声开机，蒋荀遂即立刻松绳。
“嗷——救命啊！快让它停下，停下！！”
“……”
土猪受惊四处乱窜，太君受惊嗷嗷直喊。
冯晓咛无奈只好朝蒋荀摆了摆手，“唉，算了算了！给胡老师整理一下，直接坐凳子拍吧。”
最后只好如此拍完了这一幕……
“好——恭喜胡老师杀青！”
啪啪啪啪——
“恭喜胡老师，杀青快乐！”
被折磨只剩半口气的胡小光咬着后槽牙，“…谢谢导演！”
谢谢你八辈儿祖宗！
蒋荀还是挺喜欢胡小光这个人的，有演技，又有人品，这段时间教了他不少东西，两人拥抱了一下：“估计以后再见面就不能叫小蒋，得叫蒋导了！到时候就多靠蒋导提携了呀！”
“哈哈哈，好说好说！”蒋荀也乐得跟他开玩笑，“咱可说好了，到时候找到您，您可不能推辞！”
“好小子！”
……
从胡小光开始，剧组陆续杀青。
大伙儿像看见曙光般，都松了一口气，扮演中村下等兵的潘長茳更是如此。冯导刚一喊完‘全组杀青’，就见这人连夜打包行李回城去了。
嗯…真治罗圈去了。
事实上在拍戏期间蒋荀曾不止一次看见过他下戏后，双腿抽筋疼痛难忍的画面，显然几十天硬生生把腿掰成罗圈，对双腿产生了很大影响。
因此，抛开某些方面不谈，潘長茳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演艺界前辈。
“小蒋，想什么呢？怎么不跟大伙儿喝一杯？”杀青宴上冯导喝的满脸通红，很难说没有借此宣泄的意思。
蒋荀替他拉开凳子，苦笑道：“导，不是不喝，是实在喝不下了。”
冯导乐了：“那不成啊，就你这点儿酒量，以后怎么在娱乐圈混，找个能喝的媳妇替你？”
蒋荀嘿嘿一笑，“这样也成！”
“你小子！”冯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什么打算？”
“之后？先争取拍一部还可以的片子出来吧，毕竟跟您学过，怎么也不能做太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