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很多女孩的内衣被偷
郭灶火不语，确实没人可以证明他当时坐在窑室门口没有离开过。那时外面很冷，他裹着破棉袄，谁没事跑到外面冷风口里陪他蹲着。
见郭灶火不说话，蒋庆丰缓了语气，笑道：“灶火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狡辩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不过话再说回来，这也不算什么多大的事，你还小，吴婶这年纪都能当你妈了，你只要承认了，跟她说两句好话，认个错，我想她会原谅你的。灶火兄弟啊，你要是还执迷不悟，可别说我没有帮你啊。”
郭灶火冷声道：“蒋庆丰，你诬赖我，我为什么要承认？”
蒋庆丰脸色一僵：“你这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了，那咱们就只能把你送到派出所去，让公安审问你了。我可告诉你，在这儿咱们之间还能讲讲人情局面，你认个错这事还能私下解决，到了派出所可就是铁法无私了。你要想清楚啊兄弟！”
郭灶火忽道：“蒋庆丰，昨天夜里，你是值班还是睡觉？”
蒋庆丰随口答道：“我是白班，昨个夜里一直在睡觉。”
郭灶火：“也就是说，你夜里一直没有离开过你的房间，是吗？”
蒋庆丰道：“昨晚我跟朋友喝了几杯，大概九点钟睡的觉，刚才迷迷糊糊听见吴婶的骂声就跑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知道。”
郭灶火道：“听见吴婶的骂声，你马上就跑出来的？”
蒋庆丰：“是的！”
灶火看着胡老三：“胡厂长，我知道是谁栽赃陷害我的了。”
胡老三盘钢球的双手又是一顿：“谁？”
郭灶火：“蒋庆丰！”
“啊......”
几乎所有人同时脱口而出，连胡老三都是一愣。
蒋庆丰脸色一变，冷笑：“编，郭灶火你继续编。”
郭灶火也冷笑：“蒋庆丰，你刚才说你昨天夜里睡得很死，听见吴婶的叫声立刻跑了出来，别的我不说，你先告诉我，单单你这身衣服穿好，得要多长时间？吴婶那边刚骂，你几秒钟就穿好鞋袜，穿上棉裤棉袄跑出来了？”
蒋庆丰微微一笑：“我身为保卫人员，时刻警惕着防止有人偷咱们厂里的财物，所以夜里睡觉经常不脱衣服。这怎么了，有问题吗？”
蒋庆丰这话让很多人竖起大拇指。
胡老三闻言也点头。
“蒋庆丰，我刚才就站在这里，亲眼看着你进了我的房间后连停顿也不停一下，直接走到了我床头，掀起枕头拿着裤衩就跑了出来。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裤衩就一定在我枕头底下的？说不定，那条裤衩就是你放在我枕头底下的。”
郭灶火直视蒋庆丰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对方的心。直觉告诉他，蒋庆丰有问题。
蒋庆丰摊开双手：“你的床就在靠门第一个，我进去要挨个搜，当然从你的开始喽。这也怪你不长个心眼，居然直接把裤衩放到了枕头底下。这能怪我吗？”
众人都笑。
对啊，既然是搜，那肯定是进门从第一个床开始搜起喽。
胡老三也点头，蒋庆丰这事做的没毛病，换谁也是从以一张床开始搜。
“厂长，各位老少爷们，是蒋庆丰偷了吴婶的裤衩，吴婶在院子里一喊，他知道厂长一定会彻查此事，所以就趁乱把裤衩塞到我的枕头底下，栽赃嫁祸于我。”
郭灶火知道蒋庆丰有问题，但没有证据，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激怒蒋庆丰，让他自乱，露出马脚的同时，也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蒋庆丰被气的眼睛圆睁，怒道：“你放屁。你当在场的各位老少爷们都是傻子？就算是我，宿舍里那么多人我为什么偏偏要去陷害你？你这明显是想用胡搅蛮缠蒙混过关。厂长和大家伙是不会相信你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五大三粗，蓬头垢面的黄菊花裹着大花棉袄，说话间从屋里出来，边走边抠着眼屎，指着灶火的鼻子骂道，“今天终于让蒋警官逮着你这个偷裤衩的贼了。说，之前俺们那边几个小闺孩儿（指十六七岁小姑娘）的裤头子和小衣裳，是不是也是你偷的？”
黄菊花是砖坯班的，有新砖坯时就码砖坯，没有新砖坯时就管理给砖坯子盖塑料纸和草毡子之类的。
砖坯既怕雨又怕晒，晴天白天时盖草毡子防暴晒，晚上把草毡子掀开给风吹干砖坯，遇见下雨天得及时盖上，这也是个碎碌忙人的活。
黄菊花的话音刚落，谁也没注意人群里有几个女孩子顿时脸红起来，表情复杂地看一眼郭灶火，低头抠手指甲，眼神慌乱。
“黄二嫂，话可不能这样说，灶火是去年年底才来的，你说去年夏天开始，咱这院子里就有小闺孩丢小衣了，这在时间上明显不对嘛！”
说话的是柳爱芳。
郭灶火闻言浑身就像是过电般，瞬间任督二脉被打通：“胡厂长，刚才黄二婶说去年夏天就有几个女孩子的小衣服丢了，这说明在去年夏天的时候，大院子里就有偷内衣的贼了，只是被偷内衣的女孩子们脸皮薄，没有声张。而我是去年秋末才来的。我怀疑昨夜偷吴婶裤衩肚兜的贼，就是去年夏天偷那些女孩子内衣的賊。”
郭灶火的话，让胡老三眼中顿生狐疑。
众人也都产生了怀疑，纷纷看向黄菊花，眼神里带着质疑。
胡老三道：“菊花，咱大院子里去年夏天就有偷裤头肚兜的贼了，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胡老三，这事你不能怪我。被偷的那几个都是小闺孩儿，脸皮薄，不好意思，怕说出来怕丢人。可能家里大人也不让说，怕坏了名声。有两个小闺孩内衣被偷后，过几天就结账不干回家了。再说了，人家当事人都不说，我去说，我不是狗拿耗子找人撅（骂）的吗？”
黄菊花也是泼辣性格，平时高兴就喊厂长，不高兴就喊胡老三。
众人低声议论，原来大院子里早就有贼了......
黄菊花的解释合情合理，十几岁的小闺孩遇到这事基本上都不声张，不然会有人嚼舌头，最后越说越离谱。
胡老三皱眉，暗想：我就说去年那几个女孩子做的好好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原来是因为这事。今天这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公社。这事必须得处理好，不然是大麻烦。
郭灶火问：“胡厂长，刚才有人在我宿舍搜到别的肚兜和裤衩了吗？”
胡老三摇摇头。
刚才他已派人去郭灶火的宿舍，彻底搜了一遍。
郭灶火道：“胡厂长，我知道这些衣服目前在哪里。”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在哪里？”胡老三说着目光一凝。
郭灶火道：“在蒋庆丰的宿舍里。这些小女孩的内衣包括吴婶的裤衩和肚兜，全都是蒋庆丰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