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论文迷云
“这个成果是真的不错，产率高，产物清晰……”
他越笑越开心，老头笑得实在渗人。
杨智林很快猜到了老头什么意思，“戴老师，您相信我！”
“我没有学术不端！这图不是我P的！我也没优化数据！”
“我以我老师戴鑫这辈子的声誉发誓！”
“少他妈嬉皮笑脸的，”戴鑫呵呵一笑，“这图不是你P的？”
“当我傻子呢！”
戴鑫眼睛一瞪，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实验记录跟着抖了抖：
“还敢嘴硬！这数据偏差这么大，和之前的研究成果完全不是一个路子，你跟我说没搞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是不是看别人发论文眼红了想走捷径？”
杨智林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差点就要跳起来，“戴老师，我真没有啊！这成果真不是我弄虚作假弄出来的！是太子妃……啊呸，陈禹！
就是您女儿的早恋对象，他中午来实验室，帮戴梦源做实验的时候做出来的。
当时戴梦源让他试试，我也在场，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戴鑫皱着眉头，满脸的不信，“陈禹？一个高中生？你拿这种借口来糊弄我？一个高中生能做出这种成果，你觉得我会信？你糊弄鬼呢！”
他是真不肯相信这个。
他戴鑫冷泉港出身，全世界的天才少年，哪个他没见过？
最天才的也不过是十六岁发了三篇CNS，但问题是那是人家是共一第二，共一的第一是个诺奖。
陈禹？
他又不是没了解过陈禹，陈禹以前就没接触过生物！
这个问题自从“铁死亡”的概念被抛出来，催化酶产率的问题已经困扰世界许多年了，能被一个少年郎解决？
杨智林都快哭出来了，在兜里慌乱地翻找着，好不容易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找出当时陈禹做实验的照片和数据记录，
“戴老师，您看，这些都是证据啊！
当时他调整了 CRISPR技术中碱基的排列顺序，还改变了催化酶的添加时间，做出来的产物和产率和之前复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太子爷也在，他可以给我作证啊！”
“这里还有实验记录，我手机上是实验室监控！”
戴鑫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仔细看着照片和数据，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这手法倒是像个新手，但是成果确实是……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锦鲤？”
他的眼神里先是充满了怀疑，可随着看得越来越仔细，怀疑慢慢变成了震惊，嘴巴都不自觉地微微张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这真的是一个高中生能做到的？”
他从来不是个宝相庄严的人，“太离谱了吧。”
他抬起头，紧紧盯着杨智林，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点花来。
“你确定这不是你编造的？这要是真的，那这个陈禹可真是个天才啊，比我想象的还厉害！”
“老师，视频不能P。”
“又他妈嬉皮笑脸的！”戴鑫骂了两句，突然笑着摸了摸杨智林的头：“好啊，你小子有福气。”
“这是个很牛逼的成果啊。”
杨智林看着戴鑫，笑着说道：“老师，我想要把共一第一的位置给陈禹。”
“毕竟，实验都是他做的，我只是个写论文的而已。”
“您和太子爷共通讯，我拿共一第二，怎么样？”
“这个级别的成果，共一第二足够我用了。”
戴鑫点头，“不过，这个成果，要快点发。”
“一定要抢。”
“我已经知道的，目前有至少三家期刊的编辑对这个成果感兴趣。”
杨智林如丧考妣，“三家期刊？”
“那些老东西，又要抢我们的成果？”
杨智林知道，这在生科是很常见的。
有些国家的期刊，会护着自家人，护着自家的牛逼教授，比如说，你把论文投稿到他们的期刊上，他们会通知同领域的教授。
然后，压着你的论文，卡着时间同时发。
这在期刊上是很常见的现象，而戴鑫之所以冷泉港博士出身，居然只沦落到酥大，也是这个原因。
戴鑫当机立断：
“这样，发会议，先把成果抢下来再说！”
发会议？
杨智林顿时愣住了，“老师，我不要！”
“我不想发会议，我要发顶刊！”
会议和顶刊是不一样的。
除了计算机这种讲究时效性和平权的特殊专业，多数专业的会议地位都是不如期刊的。
原因其实很简单，学术会议这种东西，“学术界的老前辈”没有“优先发行权”“约稿权”，全凭自愿。
哪怕是在计算机行业，也是慢慢地才由一大帮子年轻天才掀翻了原本期刊为尊的体系的。
而在生科，期刊依旧是唯一真神。
“当会议掀翻了期刊，才是学术平等的真正开始。”
当然了，杨智林其实也很清楚地知道，这成果发哪个地方都一样。
发哪，哪顶。
这个处理方法，很容易理解，但是并不好想到。
但是他要毕业啊！
他今年都博三了，马上就要毕业了。
一篇足够炸的顶刊，才能帮他找到好教职。
戴乐骂了他两句，“顶刊顶刊，你见过哪个诺贝尔奖是发在顶刊上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
“我手里还有另一个要发的东西，和你的铁死亡是相关的，是分子靶向胶蛋白药物的论文。”
“给你挂共一第一，怎么样？”
杨智林有些期待了。
他很期待，那些会议上的傲慢的老东西，看到这个成果，是一个十八岁的华夏少年郎做出来的，会是什么样的心态。
“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老东西，老家伙们，看看新成果！”
他知道，陈禹作为共一第一，发表会议论文，必然会兴起腥风血雨。
但是那又如何呢？
杨智林是计算机硕士转生物信息学博士的，他以前发过一篇CVPR。
他一直想，让生科的科研环境，变得和计科一样。
而现在，这件事，终于给了他这个机会。
“黎明将至，老东西们，攻守该互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