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让人民来做主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只想平淡的度过一生，虽然从小看武侠小说，也曾幻想着此生能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成为拯救人类的英雄。但是当自己真正卷入这场阴谋，却发现原来自己如此懦弱，英雄的选择原来如此艰难，选择拯救人类就意味着失去自己的爱人，而选择爱人就要去伤害全人类，命运为何将如此痛苦的选择题留给自己。莫玄羽坐在沙发上，一遍遍的想着这些话，越想越痛苦。
廖鹏程走过来坐在莫玄羽旁边，又换了一副和蔼的语气，“莫先生，你不用在这里纠结。其实你可以换一个角度，并不是你杀死了人类，而是将他们的心灵从肉体躯壳中解放出来而已，变为另一种生命形式而已。”
“那你们也不需要用如此邪恶的计划，一次性毁灭全人类，我们应该选择相信人类，通过物质世界的演化，人类的精神世界总会有觉醒的一天。”莫玄羽从绝望的神情中恢复了一点力量，眼睛盯着廖鹏程。
廖鹏程嘴角微微一笑，“不瞒你说，我们也曾经做过很多次的尝试，企图用灾难来唤醒人类的内心，比如印度洋海啸，比如这次全球流行病毒，都是我们的尝试和努力？”
“什么？那么多所谓的天灾，都是你们人为制造的？”莫玄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认为人类竟然有如此厌恶自己种族的人群。
“是的，哪有什么天灾，我们本以为通过大灾难，让人类意识到生命无常，追求物质生活是虚幻的，从而更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促进人类集体意识的进步。但我们发现，只要这个充满欲望的躯体一直存在，人类就会永远陷入在永无穷无尽的物质追求中。古时候，人类相互之间依靠血缘，学识，品德，个性等相互吸引，从而建立家庭，朋友，爱人等各类亲密关系。可是现在，人们相互吸引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金钱。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廖鹏程讲这些话时，语气慷慨激昂，并对自己的观点深信不疑。
莫玄羽听着这番话，一时竟无法反驳，是啊，人类活着的首要目标就是生存，为了生存，就要不断去生产劳动，创造价值。古人说“仓廪实而知礼节，”如果食不果腹，基本生命保障都没有，何谈所谓的精神追求。
“你所说的精神追求只不过是你们这些财富自由者追求的高级享受，你们一边享受者劳动人民创造的物质生活，一边却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们只沉迷于物质。你们随意制造出灾难，千万人的生命在你们眼中视同草芥，你们却大言不惭说要拯救他们。你们不觉得自己虚伪的有些无耻吗？”莫玄羽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话，可能是源于他对人类社会深深的爱，他也经历过高考落榜，在平安市经历了人世间的辛酸苦辣，但正是这样的矛盾交织，才让这个世界精彩，让人迷恋。
廖鹏程对莫玄羽的这番话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你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识过人性的黑暗，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因为能用意念控制物体变形，被周围人当做异类对待，甚至父母都要将我抛弃，多少次我都差点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你知道什么叫人性之恶吗。”
“是的，人性中本来就包含着善与恶，美与丑两种对立的品行，你看到恶与丑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人与人之间的羁绊，爱，共情，奉献，这些美好的品质也同样显现在世间。虽然人性复杂，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复杂，才造就了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类，没有了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和链接，即使他拥有了整个世界，他也不会有任何幸福。”
莫玄羽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对人类命运的思考，他一向都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可是今天他却在一个权势男人面前诉说着对人类的深情。廖鹏程静静的听着，内心似乎有些触动，他的心理也很矛盾，一方面他对人类已经失去信心，想凭借一己之力带领人类回到母星球，一方面，他又渴望看到人类社会中能有更多像莫玄羽这样的人，他们热爱地球，热爱人类文明，虽然痛心却依旧选择希望。
“莫先生，我非常尊重你的想法，也非常感动你对人类世界的热爱。但是我不会因为你的观点而改变我的计划，我们选择道路不同，但都是希望人类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所以请你也尊重我的决定，我们的计划三天后正式启动，因为天狼文明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希望这几天你好好休息。”说完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莫玄羽眼见廖鹏程已经无意再谈下去，只好默默的离开。
回到房间，月影急切的迎上来，挽着玄羽的胳膊，语气担忧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看你脸色这么难看？”
莫玄羽望着月影，这个他最爱的女人，她的眼中只有他，哪怕外面波浪滔天，她只需要他在身边就够了，可是自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谈去保护全人类，想想就可笑至极。“我今天需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承受的住。”
彭月影眨着好奇的眼睛，看一眼玄羽，随后又紧紧搂住他，“你说吧，无论什么我都能接受。”
“三天后墨水计划就要正式启动了，而我是这个计划的关键核心，试验结果会对人类文明产生巨大影响，你能明白吗？”
“不明白，不就一个简单科学试验吗？为什么让你忧虑成这个样子？”月影从玄羽的怀中挣脱开来，直面盯着玄羽。
莫玄羽忽然变得极其严肃，双手抱紧月影的肩膀，沉重的说道：，“这个试验的目的是杀死全人类，除了你和我。”
“你不要跟我开这个玩笑，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们拿什么消灭全人类？”
“多闻宝伞，我，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就可以消灭全人类。”莫玄羽眼睛有些发红，语气更加认真，月影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但这么可怕的计划在她脑海中也从未思考过，她从心理上也不可能立刻接受。
“那你不配合他们不就行了，我们不能当这样的罪人。”月影说完这句话，只见玄羽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她，眼神从刚才的坚定变得有些伤感，又变得有些留恋。月影读懂了玄羽的眼神，眼睛不自主的留下了眼泪，“我明白了，你不配合他们，我就需要牺牲，对吧？”
说完这句话，玄羽也不接话，只是扭过头去，眼泪已经寖满了双眼。沉默片刻后，月影默默的说道：“既然牺牲我一人，就能保护整个人类，这个代价太值了，你不要难过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我只要你，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谈保护全人类？我不能让一个弱女子承受这样的责任。”莫玄羽声音有些沙哑，内心的波澜汹涌澎拜，无法停歇。
说完莫玄羽就离开了房间，他不想和月影再为这件事纠缠，他怕被月影的这种牺牲精神感动，那自己女人的生命去换全人类的生命，他怕自己的高尚情感战胜自私，他心想，刚才在廖鹏程那里还讲的多么无私高尚，但一见到月影就只剩自私，原来自己不是圣人，就是一个小人物，一个自私自利的凡夫俗子。
莫玄羽就这样在纠结矛盾中来到了试验启动的日子，当一切设备完成启动运行后，廖鹏程带了两名随从，专程来到莫玄羽房间，非常客气的说道：“莫先生，我们的试验就要开始了，请吧！”莫玄羽知道这两名随从是来监管月影的，“你不必担心，我会配合你们的。”莫玄羽希望解除月影的人身危险。
“我相信莫先生会说到做到，那就走吧！”随后招手让两名随从离开。玄羽离开时又转头看了一眼月影，眼神中尽是不舍，月影则拉着玄羽的手，大声哭泣道：“不要管我，如果因为我而害死全人类，我也不会苟活的。”
玄羽用力推开月影的手，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外走去。多闻宝伞的金属花瓣正下方，有一个小铁门，仅容一人进入，莫玄羽进去后沿着小楼梯，一步一步踏上宝伞的顶部，仿佛每一步都千钧重负，顶端有一个金属座椅，座椅上放置着一个银白色头盔，莫玄羽坐在椅子上，缓慢的拿起头盔，望着头盔，想想它就是毁灭人类的终极武器，仿佛一股邪恶的力量笼罩在它那银白光滑的表面周围。莫玄羽无奈的戴上它，心里想，就让我们一起来当人类的罪人吧！。
“天窗开启完毕。”
“系统运行检测一切正常。”
“发射装置启动正常。”
“墨水匹配度百分之一百，匹配成功。”
只听见大厅里传来一句兴奋的男人声音“莫先生，你的灵魂可以遨游宇宙了。”
莫玄羽心如死灰，想着他的父母，，想起小时候的玩伴，想起那些经历的人间美好，一切的一切，都随它去吧，一切都结束了。莫玄羽闭上了眼睛，说一句“对不起了。”然后感觉自己的灵魂瞬间飞越出去，离开了身体，但这次与以往几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次感觉好像上帝一般存在，无所不能。他的精神体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推到了月球上，仿佛与月球融为一体，月亮变成了自己的身体。
回望地球，一颗天蓝色的美丽星球，在漆黑广漠的宇宙中那样孤独渺小，又像水晶球一样透明美丽。玄羽感觉整个地球就像他手中的一个玻璃弹珠一样，他可以随意拨动地球，观察地球上的每一个人，每一处美景，甚至每一粒沙子，这是一种无法表达的喜悦。看着地球上的一个个淡蓝色的明亮小光点，他知道这是每一个人的精神体，他忽然想到了佛祖，想到了老子，原来圣人看到的世界是如此这般神奇，仿佛自己一口气，就可以将地球上的这些火苗吹走，把他们吹向遥远的星空。
看着这个美丽的星球，玄羽犹豫了，真要将这些可爱的灵魂全部吹走吗？那样地球将变得冰冷无趣，真要毁掉它吗！忽然一个巨大的声音出现在玄羽的意识中，“要相信人民的力量。”
“是啊，要相信人民的力量，我们凭什么替人民做主，同样，人类的未来应该有人类说了算。”莫玄羽不知道这句话从哪里传来的，但他知道，这是那位老人的意志。
在地球上，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脚步匆匆，在办公楼里，人们忙着自己的工作，在田野里，玄羽的父母正在望着丰收的庄稼喜笑颜开，人们都在为自己的美好未来而奋斗。忽然，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街道上人们停下了脚步，汽车停止了移动。所有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了声音。
“全人类的朋友们，你们好，我是莫玄羽，一个平凡的人类，此时此刻，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真相。我们都来自于遥远的天狼星系群，曾经拥有着不同的文明，而天狼文明追求的是秩序和成长，因此我们被放逐在地球上，我们的久远记忆被抹除干净。我们的精神体被禁锢在肉体中，使我们沉迷于物质追求，我们的灵魂得不到解脱。现在，我请你们作出自己的选择，如果你们愿意继续留在地球上，那么请在脑海中说是，如果想回到自己的母星球，那么选择否，你们的所有选择我都能感觉到，我会根据你们共同的选择来实现你们的意志。这不是幻觉，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力量，请你们望向天空，看看天上的月亮。”
当全人类不约而同的看向月亮时，发现月球周围呈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形景象，月球仿佛成了这个人形影相额头的明亮宝石，所有人震惊了，他们从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会出现上帝，虽然一直信奉他，可是当真的出现上帝一般的人物时，他们又茫然了，“什么天狼文明，什么回到母星球？”这些问题他们从来没有思考过，他们本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努力挣钱，过上好日子，现在让他们来做选择，他们怎么选？